《岁岁未停》八月幸识

9、第 9 章

　　第二天，沈未亭早起了二十多分钟简单准备了两人份的牛奶和煎蛋。
　　晚上，江烨把沈未亭约在西林路的老酒馆，找了天台的角落喝酒，正是春盛的时候，露台边的花开得艳丽，比酒精更醉人。
　　江烨来了就一直喝闷酒，一瓶接一瓶，沈未亭就陪着他喝，他喝得少，看江烨这个样子，一会儿他还得送他回去，总要留一个清醒的人。
　　地上纸箱子里的酒瓶空了一半，江烨已经喝得趴在桌子上，嘴里念叨着：“分了，分了，免得耽误彼此。”
　　“江烨，江烨？”沈未亭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我送你回去。”
　　他也喝了酒，不能开车，架着江烨在老酒馆楼下等车。
　　手机屏幕这时亮了，沈未亭一手拖着江烨，一手从侧面的裤兜里拿出手机来看，是覃扶发的消息。
　　“你不在家？”应该是覃扶下班后去二楼找他了。
　　沈未亭单手按着按键，回复他：“江烨喝醉啦，我先送他回去，大概一个多小时后回来。”
　　覃扶在沈未亭家门口皱着眉头：“定位给我。”
　　沈未亭：“不用，我们打车回去。”
　　覃扶：“定位。”沈未亭读出了一种不容置疑和拒绝的语气，只好发了定位给他，然后又取消了打车的订单。
　　老家属院离西林路也不远，二十多分钟覃扶就到了。
　　沈未亭在门口坐着，没有到里面去，覃扶一到他就能看见。
　　“江烨人呢？”覃扶问。
　　“在里面，我找了个房间，让他先休息一下，我去把他叫醒。”
　　“我跟你一起去。”
　　江烨睡得正香，酒也没有醒，两个人商量着，直接把江烨架到车上去，也不必叫醒他。
　　两人把江烨送到家，又开车回家属院。
　　“幸好你喝得不多，不然你们，怎么回去？”从刚才沈未亭就觉得覃扶似乎并不高兴，尽管他平时也是这种神情，但今天晚上，他说话像压抑着。
　　沈未亭故意笑着说：“这不现在还有你吗？我有数，江烨有事，我不会喝酒误事。”
　　“他今天怎么了？”
　　“还能怎么，这个年纪，无非只有两件事喝酒消愁，事业工作和爱情。”
　　覃扶微微侧脸看了看沈未亭：“他分手了。”
　　沈未亭两手一合：“对了，不愧是总裁，一猜就中。”
　　沈未亭的反应不得不引得覃扶看向他，他从未如此活泼，看来是酒精起作用了，没醉，却不似平常稳重。
　　他说：“你是不是醉了，先睡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沈未亭摇着头说：“我没醉。”
　　他突然凑近了覃扶，两个人的距离在咫息之间：“覃扶，覃先生，十年，十年，没想到我还能看见你。”
　　覃扶一个急刹车，把两个人的身体都向前倾倒了。
　　“你说什么？”他急切的问道。
　　沈未亭却不再说话，刚刚的急刹车晃得他头晕，加上胃里本就不舒服，让他一阵难受。
　　“你干什么停车？开，开车门。”
　　等沈未亭在路边换了一下新鲜空气，没有那么难受了，两人坐在路边，一个西装革履，一个风衣长衫，吹着风。
　　沈未亭缓了好久才清醒了些，可覃扶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刚刚说的十年到底是什么意思？
　　尽管他心里隐隐约约猜到了答案，他还是想求证一下，想听他亲口说说。
　　“现在怎么样？胃里好受些了么？”
　　沈未亭捋捋衣侧，点点头：“没事，只是太久没喝这么多酒了。”
　　“你，嗯，刚刚说......”
　　覃扶还在斟酌用词，沈未亭故意扯开话题：“上次在学校你问我，我只是在十年前，就认识了你，覃大总裁，哈哈哈哈哈......
　　哎呀，当时你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啊，我们这些普通学生，你不知道我们有多羡慕你。
　　果然，从来优秀的人，都会在某个领域成功，不像我，像江烨，每天的生活没有目标，只能暂且活着。”
　　他把手撑在覃扶的肩膀上，借着他的力，晃悠悠地站起来：“还得辛苦你开车回去，走吧。”
　　覃扶坐在路边的石阶上，看他的背影，沈未亭明明就知道他想问什么，故意这样说。
　　既是回答之前的问题，也是在逃避他刚刚想问的话。
　　他突然间看不透眼前的这个人了，是善良，责任，稳重又坦诚，还是他从来展现的就不是真实的自己。
　　而沈未亭也是突然间，就那么一瞬间，在看见江烨烂醉如泥的时候，他便不强求。
　　这不是该他覃扶走的路，他不能为了一己私欲，把他拉入他本该从不可能踏足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