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校组都进主线就行了吧》裴以乐

16、第 16 章

　　12月6日傍晚。
　　东京帝国酒店大门外，为了今天的晚宴早早就安装在路边的高射灯整齐地亮起，将冬日逢魔时刻昏暗的天色尽数驱散。

　　酒店门外聚集了大量媒体和记者，绝大部分都熙熙攘攘地被全副武装的警察拦在一定距离之外，只有少数被允许就近拍摄报道。
　　在连成一片的闪光灯前，日卖电视台的著名美女记者和主持人水无怜奈正身着职业装，面对镜头侃侃而谈。

　　“今日，在帝国酒店隆重举行的东京年末晚宴邀请了许多知名人士，通过镜头能够看到，政商及文体各界的受邀人员正在依次入场，现场气氛热烈。可以预见，此次晚宴将成为一场社交盛会……”

　　酒店正门对面，不远处的巷道当中，黑色的保时捷356A静静地停在原地。

　　“收到基尔的信号，二宫隆夫已经入场。”
　　驾驶座上低头摆弄笔记本电脑的伏特加开口打破了车内略显诡异的安静。

　　他看了一眼副驾驶上叼着未点燃的烟一丝不苟地仔细擦着枪的琴酒，又透过车内后视镜悄悄地撇了一眼后座上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双臂环抱，闭目养神的人。
　　伏特加默默咽了咽口水，所以说他最讨厌跟前上司和现上司共处一室了！

　　“我说，今天出动的人也太多了吧。”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来，细细数着今天参与行动的代号成员：“远远地有苏格兰和莱伊盯着，场外安排了基尔，里面有波本和波特，你还要带着伏特加亲自到场指挥，怎么，”
　　后座上的人睁开双眼，前倾身体靠近副驾驶座椅靠背，语气似调侃又似挑衅，“琴酒你更年期焦虑症犯了？”

　　琴酒没被激怒，也不意外对方能得知自己的任务安排。
　　他慢条斯理地将擦好的枪收进大腿上绑着的枪套当中，摸出打火机点燃香烟吸了一口，这才回答道：“我可没通知你，白兰地。”

　　后座的松田阵平在心中暗骂。
　　琴酒在几小时前一次性通知了多个代号成员参与任务，精准地点出了东京常驻代号成员中几乎所有的卧底，还语焉不详地描述今天要在晚宴上拿到的是一份“与东京警视厅有关的重要情报”。

　　临时召集，组织内部受信任程度不深（特指琴酒的怀疑list）的代号成员全部参与，又拿“警视厅重要情报”作为诱饵。
　　不是为了钓鱼他能立马去把东京湾的水喝干！

　　松田阵平把对幼驯染和同期的担忧隐晦地藏好，不满地啧了一声，说：“但你点名要了波特。”

　　琴酒笑了一声，回答倒是很公事公办：“他既然已经获得了代号，自然是要出任务的。”

　　松田阵平通过后视镜与琴酒暗绿色的瞳孔对视，不退不让地继续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要试探谁与我无关，但波特是我的人，还是说，”他冷笑一声，讽刺道，“琴酒大人其实是在怀疑我？”

　　琴酒当然没有怀疑白兰地，松田阵平非常清楚。
　　白兰地是组织从年幼时起培养了十几年的好用“工具”，即使是在琴酒这里，怎么也是“勉强可以信任”那一梯队的。

　　但他还是要说这些话，演这出戏。

　　似乎是觉得好笑，琴酒从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然后说：“如果你真的信任‘你的人’，现在还何必坐在我的车里？”

　　没错，让琴酒觉得白兰地也在利用这个机会试探波特，这就是松田阵平的目的。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都是几小时前临时收到任务消息的，他们不可能不对这份“警视厅的重要情报”心生警惕。
　　但这其实是一次试探，那么无论是直接掉包还是提前打开U盘，都无疑会坐实琴酒的怀疑。

　　所以松田阵平只能让同在场中的萩原研二抢在降谷零之前拿回情报，干脆杜绝对试探一无所知的降谷零和诸伏景光靠近情报的可能性。
　　再加上因为同样对波特抱有怀疑所以顺水推舟来到琴酒身边等待“试探结果”的白兰地，在今天的任务中主动吸引了视线的萩原研二就会成为同样对试探一无所知但仍然完美忠诚地完成了任务的波特。

　　一箭双雕。

　　但让松田阵平始终想不通的一点是，根据二宫隆夫手机的信息来往记录，今天要交易的情报确实“非常重要”，琴酒就不怕真有卧底混在其中一不做二不休地干脆毁掉它吗？

　　松田阵平没再答话，最后看了一眼明显游刃有余的琴酒，放松身体靠在了座椅上。
　　他移开视线，望向刚刚在酒店门口停下的黑色马自达，努力压下心底的不安。

　　在一旁默默降低存在感的伏特加盯着电脑屏幕，水无怜奈所在的镜头当中，身着银灰色西装的萩原研二从打开的车门后露出面容。
　　他强作镇定地向两人汇报：“波特入场了。”

　　—
　　顺利进入会场的萩原研二慢悠悠地转到了酒水台前，顺手拿起了一杯香槟。
　　他今天仍然是跟之前一样简单地进行了一些伪装，低低扎着的头发，黑色的美瞳，必不可少的宝石饰品则是换成了戴在西装前襟造型低调的胸针。

　　萩原研二的目光逡巡过会场四周，远远地冲一位看了他好一会儿的漂亮小姐笑了笑。
　　他面带微笑地看着那位身着紫色晚礼服的姑娘惊喜地朝他走过来，在心中梳理着他和松田阵平的计划。

　　松田阵平在二宫隆夫手机中安装的爬虫一直在兢兢业业地工作。
　　按照二宫隆夫和“琴酒”的约定，七点主办方致辞的时候对方会把放了U盘的储物柜钥匙放在宴会厅边门附近的壁灯中。

　　宴会的安保工作是由警视厅负责的，松田阵平比他更适合出现在现场。
　　但今天下午琴酒突然的任务通知短信让他们不得不临时更改计划。

　　真不知道琴酒的怀疑list怎么会这么精准！！！

　　萩原研二用余光瞥了一眼不远处服务台旁边金发黑皮的侍应生，然后收回目光专注地看着已经走到他面前的姑娘，他的脸上露出一个风流又不失风度的笑容，开口道：“这位小姐晚上好，想挑一杯喝的吗？”
　　他拿起一杯颜色醇正的红酒，微微的摇晃让酒液在杯中轻轻起伏，但他的声音却好似更加醉人：“这一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