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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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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平三年,人间大灾。百姓困于火海,庄稼颗粒无收。
小二连连叹气,坐在桌前的一人身戴斗笠,衣着雪白,他叫住转身的小二,问:“这是怎么回事?”
小二眼瞅客栈没人,便坐下来跟他说:“公子是外来的吧?你可不知道啊,听闻他们说,自从仙尊消匿后,昭平已经有近十年收不到粮食了。”
那人道:“为何?”
小二道:“新上位的仙尊整日游手好闲,身边美人围着转,早就不管百姓了!”
他说着,又是摇头,“还是想念虞仙尊,虽说外表看上去不近人情,但……”
后面话未说完,就有人踏进小店,小二连忙招呼去了。临走前还特地嘱咐:“这话别乱说,抓到了就是砍!”
若是此时小二掀开桌前人的斗笠,定会大惊。那斗笠下的,可不就是他口中说的虞仙尊,虞舟。
虞舟和昔日却大有不同,斗笠下的面貌变了许多。一张脸苍白无力,眉眼倒如往日般锋利,暗黄的眼睛,抬眼孤傲,只是垂眼看人又多了几分悲悯。双目犹似一泓清水,身穿白衣胜星华。
听了小二的一番话,他的神情恍惚了一瞬。自打他醒来,便发现整个人间都变了。他应该是他们口中的虞仙尊,但身体里没有丝毫仙力,完完全全就是个普通人。就连以前的人和事,他一样的记不起来。
虞舟发现自己失忆了。
他手里紧紧攥着杯子,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挂起一阵狂风,路边的商贩惊声尖叫:“我的菜!你谁啊,没一点礼貌啊!”
还没等人看见全貌,虞舟就发现自己被人拖走了。
荒山野岭一片,从山上还能听到几声野兽的嚎叫。那人把他带到一座桥上,虞舟突然停了下来。
这里的一切都特别熟悉,他问:“你是谁?”
对面的人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脸色猛地一黑,“虞舟你是故意的吧?就算两千年不见,也不至于装不认识我吧?”
对面的人一身玄衣,长发高高束起,手里长剑拖地,他咬着牙看虞舟。
虞舟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淡淡的说:“我不认识你,要是你找我就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就走吧。”
常狄:“……”
他皱眉盯着虞舟,突然问:“你剑呢?”
“?”
常狄也懒得和他争吵,直接一剑朝他劈了过去。
这一剑威力不小,四周树林猛地晃动了一下,身为凡人之躯的虞舟,硬生生的挨了这一剑。
也不知他是如何站稳的,下一秒,虞舟捂着胸口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他的耳边什么都听不到,虞舟又咳了好几下,才终于晃晃悠悠站了起来,他抹掉唇边的血,脸色显得更加苍白,“你杀我没必要还留一口气吧。”
常狄这下震惊了,他半天才说出一句:“你怎么……”
“你的法力和剑都去哪了?”
虞舟耳边嗡嗡作响,他的咽下喉咙里涌出的血,嘶哑的说:“你是不是有病。”
常狄沉默了,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陷入了沉思。
两千年前,他在这座桥上和虞舟打了一架,此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当时的虞舟身穿红衣,烈火焚烧在衣摆,手里的长枪也冒着熊熊烈火,他冷声对常狄说:“今日不打了,下次吧。”
常狄和他是从小打到大的对头,除了和他打架,其余的事情都不关心,所以他更不知道虞舟刚刚和人交手。
这副模样,是虞舟最强的时候才会有的,常狄从未和他这样打过,手里闪着刺啦作响的闪电。
那一架两人身负重伤,虞舟更是消声灭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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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伤得怎么样……”常狄走过去,想要把脉。
虞舟拍开他的手,忍住喉间撕心裂肺的疼痛,道:“我没事。”
常狄刚想说什么,虞舟就抢先一步说:“把我送回去,另外这身衣服不能要了。”
他说话的间隙,常狄打量了他一眼,虞舟的衣服因为他染上了血,不过倒也怪,他从未穿过白衣。
常狄自知理亏,扯着他走了。
到了地方,虞舟问他:“你到底是谁?”
“真不知道你是装的还是真的……”他小声嘟囔了一句,“常狄。”
还没等他得到虞舟的答复,就突然大声说:“你住在这破地方?!”
眼前是一间外表看上去破破烂烂的茅草屋,走进去看更烂。屋内只能容下三个人,常狄忍不住破口大骂:“我靠,你什么时候这么能受委屈,萧溯知道么?”
正在换衣服的虞舟手指一顿,抬眼看过去,“萧溯是谁?”
这个名字格外熟悉,仿佛在胸膛里刻下了。
常狄:“……”
虞舟已经换好了衣服,身上的伤被常狄治疗了,只是内伤他没有提,常狄也不知道。
虞舟对别的都不感兴趣,常狄刚刚说了一大堆,唯独“萧溯”二字,在他耳边不断循环。
这人到底是谁。
见虞舟不搭理自己,常狄就自讨没趣,打算出去。
这门框太低,出去的时候还要弯腰,常狄额角抽了抽,刚一抬头就撞上了什么东西。
他刚想骂人,看见是谁的时候突然闭了嘴。
来人正是萧溯,他身穿黑衣,金丝沿着领子直至袖口,袖口处带着银扣,腰间佩着一把剑。
他的发冠也是极致富贵,犹如绣花般银丝缠绕在金冠上。男人有一双桃花眼,蓝色的眸子,此时正望着虞舟。
正要走的常狄返回来,三个人在这间破屋里面面相觑。
萧溯的这身衣服实在是太耀眼了,和屋内剩余的两人形成了对比。
虞舟抿着唇不说话。
常狄此时开口:“……萧溯,你穿成这样是要做什么。”
听到常狄嘴里的名字,虞舟系腰带的手指愣了一瞬,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萧溯没有跟虞舟说话,先转头看向常狄,“你能走了么?”
“……”
一出好戏没看成,再加上他和萧溯有点私人恩怨,常狄骂骂咧咧的走了。
屋内只剩下虞舟和萧溯。
虞舟朝他走了过去,然后抬眼问:“你是萧溯?”
他的语气听不出来什么意思,萧溯的手紧紧握着,不确定的问:“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虞舟咽下喉间涌上来的血,“有点熟悉。”
萧溯听出来他的声音,把手搭了过去,“你这是怎么回事,谁打你了?”
“刚走的那个。”虞舟道。
他有些许不耐烦,“你找我又是什么事?”
他这刚刚醒过来,就是一堆人找上来。
萧溯怔了怔,垂下眼告诉他:“你失忆了。”
“……”我当然知道。
“我不知道你两千年前去做了什么,回来的时候身负重伤,你也不告诉我。”萧溯就这么开口说,“你独自一个人去闭关,第二天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元神破碎。”
萧溯说话间,将一股热流注入他的身体里。虞舟感觉喉咙没有刚刚这么疼了,他应了一声。
萧溯接着说:“你原身是凤凰,你虽是人身回来了,但元神必须找回来。”
“嗯。”
“你的元神太强了,这是普通人承受不起的,现在不知道会落到哪,百姓得到了会起霍乱。”
既然萧溯这么说了,虞舟也答应了。
他什么都不记得,正愁接下来该怎么办。
但萧溯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尽管失忆了,也不可能去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萧溯站在低矮的门边,衬托起他的身形变得更加高大,他的一只手摸在腰间的佩剑上,嗤笑了一声。
“亲我一下,我告诉你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