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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安静的夜晚适合学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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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
岩村百合子眼睛一下子红了,“是因为学长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灰二挠挠头,露出有点困扰却又很开心的表情,“嗯,是个很可爱的人。”
“那学长是已经和她交往了吗?”百合子不放弃地问。
“还没有,虽然还没有,不过总有一天会的。”
“学长能告诉我是谁吗?”
“抱歉,”灰二重新摆出抱歉的表情。
“呜……”
百合子低头呜呜地哭了起来,灰二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谢谢你喜欢我,我很高兴。”
研一面无表情地看着渐渐走远的两人,心里是一片不符合他性格的平静。
又等了一会,他才抬起手,操作轮椅继续往前走。
他当然知道灰二喜欢谁,但就算知道,又有什么用,喜欢只是喜欢而已,人生可长了去了。
在图书馆里找书的时候,灰二发了短信过来。
[我已经在楼下了,你好了吗?]
[等会]
研一合上书,拿上一旁早就拿好的几本,推着轮椅往一楼的服务台去。
“你拿了好多啊,”灰二正拿着桌边一本别人还回来的书,随意地翻了翻,看见研一走过来,赶紧小跑过去,“呜哇,又都是一些很复杂的书啊。”
“和你这个肌肉都长在腿上的家伙不一样,我可是头脑派的。”
“是是,”灰二笑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纸盒子,拿出里面还热着的年糕,“给,还热着呢,接下来就直接回家了吗?”
研一接过,咬了一口,“嗯,我要回家去了,时间不太够。”
“我等下去训练,结束了来找你。”
“不用来也没关系啊。”
灰二露出笑脸,“让我去吧,我想陪着你啊。”
两人走出了图书馆,灰二走在一旁,手里拎着装着借来的书的袋子,研一自己推着轮椅。大多数情况下,他更喜欢自己推轮椅,而不是让别人帮忙。
“我是腿断了,我的手又没断。”研一会很不愉快地如此拒绝每一个想好心帮忙的人。
“我刚刚看见你被人告白了,”研一突然开口,斜着眼睛看着上方,“你干嘛不答应。”
“在的话就说一声啊,”灰二愣了一下,笑道,“说什么为什么,你不是都知道吗。”
“我觉得你可以试试看啊。”
“说真的?”
“我从来不开玩笑。”
“我有点生气了,”灰二转过头,看着远处的天空,傍晚的天空一片橙色,火烧云显得格外壮观。
片刻,他又转回来,无奈地笑了,“算了,早就知道你是什么人了。”
研一“切”了一声。
研一因为身体原因,即使想要打工,也找不到什么工作,高中时在网上搜索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网络直播也能赚钱,他就干脆当起了网络主播。
三年的时间里,凭借着自己优秀的游戏操作能力,再加上时而冷静时而爆炸,有时候又莫名其妙特别认真的性格,居然也吸引了不少粉丝,成了相当有名的游戏主播。
因为和公司签订了合同,每个月都有固定的主播时常,之前电脑坏了没办法直播,只能靠接下来的几周弥补了。
“做直播也真是很辛苦啊,”灰二凑在电脑前,看着研一操作着电脑界面,“直播的时候要不停的说话吧,哈哈,每次都觉得你要说那么多话真不可思议啊。”
“你是在给我找茬吗,”研一不耐烦地推推他,“我要开始了,你快点走开。”
灰二笑着小跑离开了,“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奶茶吧。”
风吹拂过发丝,灰二笔直地注视着前方,身体自如地伸展着,脚步一步一步地结实地踩在地面上,身体多年的记忆,即使大脑里什么都没有想,也会自动按照分配好的速度前进。
这条路灰二已经跑了一年了,从来到东京后,就每天都会沿着路进行训练。其实训练的话,最好还是去操场上比较好,但灰二现在不想上跑道,只想沿着街道,一边跑,一边继续心里的各种想法。
跑步的意义是什么,这是他最常想的事情,他很小的时候就有这个想法了,只不过真正开始思考起来还是在自己膝盖受伤以后的事情了。
在研一出事以前,他甚至还从来想过,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不能够奔跑。跑步是不是一件开心的事,灰二不是很清楚,因为他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被父亲训练着,他的人生目标也早已被安排好,将来一定会成为职业田径选手,可是虽然如此,他也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有一天也会不能跑了。
那天,灰二亲眼目睹了研一被卷进车轮下,双腿一瞬间就不知道消失去了哪里,在那一刻他感受到的震动也许这一生他都不会忘记。
明明自己是以跑步为生的,为什么那个时候的自己却一动都不能动呢?
双脚就像是突然失去了控制,不管自己怎么喊着快跑起来啊,都只能僵直在原地看着昏迷在地面上的研一,他的身下大片的血迹蔓延而出。
从那天开始,他就开始隐隐约约地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每天接受父亲的训练,每天为了能够快一点而在跑到上奋力拼搏,他觉得不该是这样的,但又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
当时的自己还太年幼,对于那些疑问,他选择了放置在一边,但是这些疑问从来都没有消失。
而现在,他们再一次浮现了出来。
跑步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他想知道这个答案。
他曾经问过研一,研一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干脆没有一丝迷茫,就是一种运动,腿一上一下就能往前的运动。
但对于跑步占了自己绝大部分生命的灰二来说,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个答案。
膝盖渐渐有了一丝异样感,灰二配合着呼吸,慢慢减慢速度。他的膝盖还没有完全恢复,要想恢复到过去的程度,他还需要时间。
“也不知道赶不赶得上,”他喃喃自语道。
他的梦想,箱根驿传,是只有在大学里才能参加的比赛,是决不能回头的青春之战,除了队员的短缺,他的膝盖也是阻止他上场的原因之一,每一件事都是在与时间的赛跑。
“留级不就好了,”当天晚上,研一一边嗦着奶茶,一边头也没回地继续直播,这句话也被录入了视频中。
不过灰二是没有注意到,而研一则毫不在乎。
“留级不就好了,反正大学不是能上八年吗,怎么样都能拖到你伤好了。”
“这也太久了,”灰二痛苦地在床上翻滚,“大型无业青年吗?总觉得会不好意思回老家。”
“说的好像你去年回老家了一样,”研一无情戳破他的自我安慰,“还有今年我妈会来东京和我一起过年,你不要来烦我。”
“诶,真无情啊。”
[又是跑步君吗wwww我真的好喜欢他们的日常wwww]
[我也是,感觉能看一整天www]
“一整天就算了吧,你们都没有别的事要做的吗?”研一看着飘过的弹幕,毫不留情地毒舌道,“虽然有打赏是很高兴,不过你们这么晚了还在看我的直播,真的有在学习吗。”
[有啦www上次被研酱骂过之后,好好改过自新了!]
[我也是,白天万分努力地学习了!]
[说起来跑步君好像伤了很久了吧,还没好吗?]
“啊,还没好全,因为是运动员,很注重这个,”研一随口答道,顺便甩鼠标一枪爆头。
“虽然还没好全,不过也快了,医生说情况很好,很快就能和以前一样了。”灰二看着屏幕上飘过的疑问,也回答道。
[运动员,真厉害啊。]
[快点好就好了。]
[跑步君是要参加什么比赛吗?]
“没错!”灰二一提起这个就不由自主地激动起来,“我希望能参加箱根驿传!”
[好厉害!箱根驿传]
[就是那个每年电视上看见的那个吗?!]
[跑步君好厉害啊!]
“也没有啦,”灰二哈哈一笑,“只是以这个为目标,实际上能不能参加还不一定呢。”
“因为我们学校压根就没有能参加这个的队伍。”研一冷漠脸,接着还幽默了一下,“可能到最后还要靠我去凑人数。”
[跑步君好惨!这是什么美强惨反派人设!]
“诶?像反派吗?”
[总觉得跑步君的性格不是一般热血漫男主的性格,所以应该是反派!]
[不过一般运动番也没有什么特别坏的反派吧www]
“哼~那希望我的队友也能像少年漫画一样一个个出现。”
研一嘲笑般地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便不理他了,灰二也拿出自己的课本开始看起来,期末考快到了,他完全没有像研一说的那样让自己多留两年的打算。
研一的房间里并不安静,敲击键盘的声音,鼠标疯狂点击的声音,研一的叫骂声,回答粉丝的回答声。
这些声音既嘈杂又和谐,是融入了这件房间里的一部分,早已被习以为常,灰二泰然若之地在这背景音乐里做着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