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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巧姐询夫子,两小有默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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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儿初初进学的这八日,对于家里人和板儿来讲,都是数着日子过来的。第八日王狗儿早早等在白鹤书院不远处的胡同口,离板儿下学还有半个时辰,他怕儿子知道他来的早等的久心里再不自在。
赵管事的大儿子来接兄弟,来的虽晚些,只白鹤书院也还没开门儿。见了王狗儿,彼此寒暄了几句,板儿和赵子林就也背着书包出了门。两个孩子走的都很急,虽不是最打头的两个,也是第三和第四个了。
王狗儿看板儿很是精神的模样,许是跟着同龄的小子们混的久了,很有些意气风发的模样儿。老父亲心里放心下来,也不多问,跟赵家两个孩子道了别,各自上了马车,各自往家奔去。
爷两个聊了一路,王狗儿听板儿讲述了学堂的生活,吃的是什么,夫子教的好不好,同窗都是什么性子。王狗儿听完,心里更是放心,可见夫子有德,所选的学子也多少品性好的。
到家的时候,正好是晚饭时间。
两个小的早等在院门口,看见自家马车,就高声喊着板儿,也不顾马车还有一二百米的距离。两只狗儿就比小林两个还要热情,早在两个孩子喊哥哥的时候,就跑到马车旁,摇着尾巴,一声声“汪汪”叫着。
板儿心里哪有不美的?在马车到了家门口,看见一家子都出屋子,在院子里笑看着自己的时候,出口的话就有些结结巴巴的,“让你们这样迎着,可是怪不好意思的。”
板儿下了车,挨着个儿的和院子里的家人打了招呼。就连小宝都咧着小嘴儿,向板儿招着手儿。
小林两个更是一人拽着板儿的一只胳膊,小林仰着小脸儿,“哥哥,巧姐姐做了你爱吃的酸菜猪肉饺子。”
板儿看着和青姐儿一起守着厨房门口站的巧姐儿,几日不见,还是那般模样儿,眼睛扫到巧姐儿手上还沾着的面粉,温声说道,“巧妹妹辛苦。”板儿状似大方,到底害羞,话说的声音很小。
饶是声音小,这话还是要让人听见了不是?巧姐儿倒大方,“哥哥,你快洗手,伯娘把菜什么的都做得了,平姨的水也烧开了,咱们煮饺子就吃饭了。”
板儿喏喏的点了头,巧姐儿早不等他反应,转身回厨房煮饺子去了。
板儿忙带着弟弟们也去厢房洗手。嬷嬷抱着小宝也跟在他们身后,她也是没办法,小宝今日倒是亲近板儿,真真应了那句远了香近了臭了的话儿。
老刘氏笑呵呵的往屋里走,心里美的很。
板儿的状态一看就是好的,可见那学堂生活也没什么不如意的。最让老刘氏高兴的,还是板儿和巧姐儿这对小儿女的互动。
要论这世间,哪个最想这两个配成一双儿,老刘氏定是排在最前头的那一个,这一点,就是两个当事的小儿女,都是不及的。
饭桌上,大伙对饺子更亲香些。因为借了小宝的势,王狗儿家如今的伙食那是一般人家都赶不上的。酸菜饺子招人待见,也是因了如今五月的天气,冬日里的酸菜早就没有了。这也是巧姐儿有法子,在板儿离家那天就腌制了马齿苋的泡菜,正赶着他回家,这菜也正好可吃。
饭后小刘氏和平儿也不让巧姐儿跟着收拾厨房里的活计,平儿把青姐儿也赶出了厨房。姐妹两个也不刺绣做针线,到了板儿的厢房,就连小宝都依偎在王林身边儿凑着热闹。
小宝看见巧姐儿立马投诚,窝在巧姐儿怀里看着王林对着他咬牙儿,小人儿也不说话,只抿着嘴儿笑。
“小宝现在越来越好玩儿了。”板儿说。
巧姐儿把玩儿着小宝的小胖手,只点着头不说话,心里又泛起对小宝的疼惜来,小孩儿现在的样儿才有了点小孩子的活泼。
“大哥,学堂怎么样?夫子打人吗?”青姐儿最关心的是后面的问题。
板儿摇头,“夫子虽说了不认真背书,是要打手板儿的,只我看夫子还是个和善的人呢,并不是那教条认死理的人。应该是微有惩戒,断不会到了严苛的程度。”
小林两个松了一口气,就是青姐儿面上也轻松不少。
巧姐儿无奈的笑道,“你们也真是的,对自家哥哥忒也没了信心。咱们大哥那也是有些基础才去的,再说平日里哥哥练字温书,你们也是知道的,就没有不用心的时候。这样的哥哥还要挨打,那夫子也太急功了些,怕是专想着自己学生考状元了。”
“这个还真不会,巧妹妹,我倒觉得这夫子和你的想法有些接近,很有些洒脱。”板儿见弟弟妹妹都很认真的等着下文,才又说道,“开学的第一日,夫子就有这话儿。说是虽读了书,考科举是目标,可也不是唯一出路。读书是为了明智,明智才能安身立命,安家乐业。”
“倒不是一味贪名利的人。”巧姐儿点头,心里到底也放了心。
板儿接着讲了一点夫子讲课和巧姐儿教东西的不同来,最后用一句话总结了,“到不用很长时间,两三个月就完全能适应的,只练习文章的时候注意些就是了。”
巧姐儿笑道,“如此我也放心,不能误人子弟了。”
板儿摇头,“哪里会?跟着巧妹妹读完了书,再跟着夫子学,本来枯燥的东西也没那么无趣了。”
青姐儿低头偷着撇撇嘴儿,心里暗笑自己哥哥,出门几日,嘴皮子倒是溜了,学会甜和人儿了。
青姐儿心里拎得清,话忍着没出口,这也是怕板儿着了恼,怕巧姐儿臊了脸儿,回头老刘氏和小刘氏母女知道了,定会偷着骂她。保不齐小刘氏气恼了,就会掐自己几下子。
小刘氏是个重男轻女的,只轻的只是她却不是巧姐儿,这一点青姐儿门清儿。
王林两个却不关心这些个,王林见正经事儿似是谈完了,跟着板儿就开始撒娇,所求不过是板儿临走时候,对弟弟们许下的诺言,去河边捞鱼林中打鸟儿。
“好,明日里家里的活儿干完了,就带着你们一起去。”板儿很愿意应诺。
巧姐儿看看青姐儿,“咱们也去,这两日跟着你绣花儿,绣的眼睛疼。”
翌日一早,板儿起的也早,跟着王狗儿把木耳田浇完水。眼见着妹妹俩平日所做的活计也做完了,就提议出发。
小宝是一定要跟着的,嬷嬷和春杏两个又哪里愿意他去?只是却不好明拦着,两个人决定也要跟着的。
巧姐儿看看嬷嬷肥胖的身材,虽是王府里的嬷嬷,比较百姓人家也是享受惯了的,上山却是道路难行,显然孩子们是没法玩儿的尽兴的。
巧姐儿出了屋子,对着天空吹了两声口哨。
这是安东和她暗自约好的,需要保护的时候,保护小宝的人就会出现在他们周围。巧姐儿的哨声刚落,不远处想起几声高低起伏的鸟鸣来,巧姐儿放心了,安东诚然没骗她。
回到屋里,巧姐儿两句话阻止了嬷嬷,只同意春杏跟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人家的主子再金贵不过了,换做巧姐儿也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春杏背筐里背着小宝,小宝小手扒着筐沿儿,小脸儿虽然绷着,只是红扑扑的颜色,显然是兴奋的厉害。黑葡萄似的眼睛里,也是压抑的兴奋的光芒。
王林是被板儿背着的,王竹却是坚持自己走路。
一路上山,以巧姐儿的身手,在山上转悠了一个时辰,尽管五月里,草木不胜,还是得了两只野鸡,八只野鸡蛋。
有几个小的,巧姐儿和板儿还是不敢往深山里去。两个人在决定回家去的时候,不禁遗憾的对视了两眼。
青姐儿瞧见,再忍不住快嘴的毛病,话没过脑就出了口,“你们当我们看不出来呢,巧姐姐和大哥是嫌着咱们累赘呢,要是只你们两个,肯定还要往那深处些去。”
巧姐儿点头,“可是让你说着了,咱们得了野鸡,得了鸡蛋,再找把野韭菜,回家里做烧鸡,烙鸡蛋韭菜盒子。”
三个小的虽不愿意就这么家去,到底胳膊拧不过大腿。
小宝委屈的憋着小嘴儿,看着感觉要哭的样儿来。巧姐儿难得见这小孩儿这么高兴,可不敢惹他,赶紧把他抱过来,只得一路回程,一路给他讲小龙人呢找妈妈的故事。
小孩子哪里有不喜欢童话的?巧姐儿绘声绘色的讲了一路,这一路人马总算兴致勃勃的出发,高高兴兴满载而归。
安东派给小宝的这两个人,一个年岁大了,很知道守口如瓶。一个年岁小些,话语就多些。每每回府里,安东都只问春杏,小宝在王家的生活。
这样的事儿多了几次,春杏就是再心无城府,架不住女人都有天生的第六感,多少觉出一点异样来。自家的王爷似乎对巧姐儿的事情很感兴趣,每每讲到,总会多问两句。
春杏跟在大伙后面,心里也有了计较。下次回王府,总得把板儿和巧姐儿两个相处融洽的事情多说几句。
在王家呆的久了,这两个人有些关系不同,她如今也是知道的。本心里可不想自家王爷做出来棒打鸳鸯,仗势欺人的事情来。小姑娘看来,那就是妥妥的恩将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