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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 66 章 ...
今年南城的冬天格外的冷。
没有暖气供应,把许洛白一个北方人冻的瑟瑟发抖。
“为什么家里面会比外面还要冷?”
他百思不得其解,一边抱怨一边把程衍抱的很紧。
“今年回家过年,嗯?”
他手环着程衍的脖子绕过去搭在程衍肩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摩挲着程衍的锁骨。
程衍在看书,被他闹得痒,
“看时间,万一要加班……”
“什么破公司,你又没卖给他”
许洛白翻身圈程衍在怀,
“实在不行就辞职”
“要有实习证明……”
“我开给你”
程衍发间隐约散发着幽兰的香气。
许洛白用力去嗅,
“咱俩的事,还没告诉过我爸……嗯好香啊小衍……”
他声音变得低哑,满是暗示的意味。
程衍有些失神,说到许叔叔,他心里面总有萦绕不去的愧疚和亏欠。
“我爸一定会很高兴”
许洛白察觉到他的情绪,握住他的手紧了紧,
“真的,你信我”
许洛白最近最喜欢对他说的一句话就是“你信我”。
他心里面依然惶惶,害怕程衍离开。
因而拼命的想向程衍证明着,他所说的一切,都不是玩笑。
程衍莞尔一笑,
“嗯,我信你啊”
程衍不是个记仇的人。
日子也总是过得糊里糊涂。
从前经历过的那些事情,记忆都是真实存在的,可是那时的情绪,却好似褪了色一般,即使能够想起当时是如何的难过和煎熬,可现在看来,也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了。
陈舟跟他说过,人总要向前看。重要的不是过去,是现在,也是未来。
他记得很牢,因而决意不再计较过去。
他愿意跟生命中一切的颠沛流离握手言和。
人生是很惨淡的。
正是因为惨淡,才越发趁得,感情的珍贵。
24岁的程衍不再是小孩子。
他懂得,什么才是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
圣诞节前夕的平安夜。
程衍加班到晚上10点。
出了公司大楼,许洛白站在冷风中牵着“乖乖”在等他。
许洛白来的勤,连同事都认识他,
“你哥哥人真好,每天都来接你下班”
程衍微笑道,
“不是哥哥”
顿了一顿,然后说,
“是男朋友”
他对跟许洛白的关系一直有所遮掩。
这是首次,在旁人面前,坦坦荡荡的承认两个人之间的亲密。
同事露出惊讶的神色。
程衍不再去思考这是否会给自己招致闲言碎语。
他胸腔里面挤满了爱,步步坚定地朝许洛白走去。
“哥哥”
他张开手臂,扑进许洛白的怀中。
“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许洛白揉了下他的脑袋,疑惑他今日的反常。
“因为喜欢你啊”
程衍眼眸玩起来,亮晶晶的盛满了今时月色,
“很喜欢很喜欢……”
节日的缘故,晚十点的南城依然是灯影璀璨,人流如织。
道路两旁的景观树上装点着暖黄色的星星灯,从高架上往下望,像一道道的银河天街。
许洛白带程衍去乘坐大悦城屋顶的摩天轮。
摩天轮缓慢升高,透明的玻璃舱,许洛白箍着程衍的后脑勺与他接吻。
在摩天轮升到顶点的时候,许洛白抵着程衍的额头告诉他,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永远是多远呢?
程衍不知道。
但他会永远记得,在这个晚上,南城再繁华耀目的夜景,都不及许洛白。
深夜似梦似醒之间,许洛白说了句梦话,
“对不起啊……”
说完他又低低地笑,
“但还好你原谅了我”
早晨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
程衍摸了摸身侧的床榻,是凉的。
他打了个呵欠,起身洗漱。
换完衣服,时间不多不少,是早八点。
许洛白踩着时间点回来,手里提着咸豆花、鸡蛋和油条。
这是程衍最喜欢的早餐。
许洛白每天都会起个大早跨城区买回来给他,乐此不疲。
许洛白爱睡懒觉,程衍本以为他坚持不了几天。
谁知道他却把这变成了一种习惯。
“明天吃楼下的汤包小笼吧”
程衍咬着油条说道。
“吃腻了?”
许洛白问他。
“嗯”
程衍眨眨眼。
他其实不腻,只是不想许洛白再为一份早餐跑那么远的路。
——
有天晚上很晚,许洛白接到陆眠的电话,
“赵晨跟你在一起吗?”
“没有——”
“哦,那谢谢”
没头没脑的,陆眠就匆匆挂了电话。
响动吵醒了程衍。
“谁啊”
他嗡着浓重的鼻音问许洛白。
“陆眠,不知道他跟赵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的确是出事了。
赵晨提前打电话给陆眠,说是晚上有应酬,要晚一点回去。
陆眠晚上左等右等,到十二点,依然不见人影。
给赵晨打电话,背景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混杂着嘈杂的人声,听上去应该是在娱乐场所。
“老婆,马上就回去了”
电话里面,赵晨对他这么说着。
可是又一个小时过去,赵晨依然没回家。
再打电话过去,机械女声一遍遍的重复着: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陆眠不可抑制的想起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那一天也是一样的。
他空等了一个晚上,等来的,却是赵晨跟其他人鬼混的事实。
他心想,他的好运用光了。
他的好运只能维持一段时间,等时间过了,赵晨依然还是那个浪荡的赵晨。
一夜未眠。
心痛如绞。
他这学期帮导师带学生,做本科助教。
早上还有课,即便内心溃不成军,还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他安安静静地收拾好一切。
没有发怒,没有哭泣。
他好像已经认清现实。
镜子里面,冰冷冷的一张脸。
这很好,陆眠。
他告诉自己,你就该是这样的陆眠,没有人可以钻到你的心里去,没有人可以影响到你。
穿衬衫系错了扣子。
系到最后一粒才发现。
他又一粒粒的解开,中间有一颗无论如何都解不开。
他尝试了几次,情绪突然崩溃。
咬着牙,眼泪争先恐后的涌出来。
他原该是冰冷的陆眠。
冷情冷性,始终理智,什么都影响不到他。
可为什么,赵晨要钻到他的心里面。
他重新系好扣子,又重新洗了脸。
除了眼角一点红,什么都看不出来。
他打开门。
门外,赵晨背抵着墙蜷缩的坐着。
头埋在膝盖间,应该是睡着了,还没醒来。
陆眠凑近,闻到他身上酒精混杂着烟草的味道。
那些理不清头绪的情感又纷纷扬扬的冒出来。
陆眠心里面颤着,他觉得自己又要哭了。
抿紧了唇,用脚踢赵晨,
“喂!”
语气恶劣。
赵晨悠悠转醒。
抬眼看见是陆眠,便露出笑意来,
“老婆!”
他站起来,身上落满晨间的阳光。
“干嘛不回家”
陆眠握紧了背包带子问他。
“手机没电了,又没带钥匙”
赵晨挠挠头,好似自己办了蠢事有点难为情,
“回来太晚,怕你睡着吵醒你……就想在这里凑合到天亮……”
陆眠瞪着眼睛,厉声骂他,
“傻逼吗你!”
说完眼圈一红,上前抱住赵晨,
“妈的我以为你又去跟人开房……”
他声音里带着哭腔,一瞬间让赵晨意识到了什么。
“我没有我发誓”
赵晨推开陆眠一些,以便可以看到他的神情。
陆眠脸上挂着一行清泪。
这个从来都不会哭泣的男人,终于在赵晨面前,袒露出自己的软肋。
“对不起,对不起……”
赵晨满心的爱怜和愧疚,
“人一辈子做一件蠢事就够了……我不会了的,再也不会了的”
他把唇贴在陆眠的脸上。
用热吻将冰冷的泪滴尽数融化。
“快滚回家睡觉!”
陆眠迅速收拾好情绪,拨开赵晨的脸,
“全世界再没比你更愚蠢的傻逼”
——真好啊,全世界只赵晨这一个傻逼,会因为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从而加倍的、全心全意的爱着他。
******
一月临近春节的时候。
许洛白收到了赵晨的喜讯,
“我跟眠眠要办婚礼,你滚回来给老子当伴郎”
“卧槽???”
许洛白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坐起来,
“你他妈给人陆眠下蛊了?”
“滚你妈的,我跟眠眠是真爱终成眷属”
赵晨语气间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
“你就嫉妒去吧”
许洛白挂了电话摇摇头,啧,别说,他还真有点嫉妒。
程衍请了假,跟许洛白一起回去参加赵晨跟陆眠的婚礼。
没有什么盛大的庆典。
是在一家老教堂举办的仪式。
来的都是双方的亲朋近友。
在大家的共同见证下,赵晨跟陆眠互换戒指,在神父的颂词中宣告彼此一生相爱,永不背弃对方。
许洛白握着程衍的手,贴近他耳语,
“什么时候轮到我们?”
程衍在此之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认真思考下说,
“等你四十岁的时候再问我吧”
他不想过早的给彼此加上束缚,再在时间的流逝中将束缚变成枷锁。
“哎,好吧”
许洛白明显是有些失望的。
“你在怕什么呢?”
程衍问他。
在怕什么呢?
或许只有许洛白自己知道。
他怕程衍会爱上别人。
他怕程衍会识破自己殚精竭虑保住的秘密。
他怕很多不可知的事情,会突然地,将他跟程衍再度分离。
他看向教堂的耶稣神像,心里面想,神啊,如果你听到了我虔诚的祷告,就请庇佑我,满足我的心愿吧。
前两天重感冒……昏昏沉沉的实在没精力更新……抱歉大家久等了嗷~后面还有一些事情没讲完,这周之前会完结掉,谢谢大家的陪伴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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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 6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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