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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李斯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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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第一次见到燕云乔的时候,就觉得……李斯说他也想不起来了。
至于为什么要说“也”,李斯表示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脱口而出。
彼时他新任秦国使节,代替上一个被天泽弄死的倒霉蛋前往韩国,一边心里暗道自己可千万别再碰上那个杀胚了。
虽然以身殉国听起来十分高尚,可到底丢的是自己的命啊!
不过好在天佑他李斯,一路顺顺利利地站到了他师兄面前。
他与师兄韩非一同在桑海小圣贤庄求学数年,或兄友弟恭或明争暗斗——当然,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单方面和韩非斗,人韩非根本不理他。
不过现在李斯倒也要感谢韩非——若非当年在韩国他向嬴政举荐自己,怕是凭自己的身份,几乎不可能坐到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在新郑,他与流沙众人有过一面之缘。
只是后来,他奉命去请流沙出手协助帝国剿灭墨家的时候,发现赤练身边站了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从前没见过,且在江湖上也没听过卫庄手下有这号人。
当即好奇心起,李斯就问:“这位是流沙新招的手下?”
然后就见所有人原本戒备的脸色微微一变,霎时成了调侃。尤其是卫庄,长长的剑眉几乎要挑进发带中,一手撑着脸颊,嘴角带笑地将那小姑娘看着。
自然,据李斯后来的回忆,卫庄的笑当然不是普通的笑,而是带着嘲讽之意。
小姑娘当即就炸毛。
她问赤练:“现在记忆力这么差的也能当宰相了?哎我已经预见了大秦悲惨的命运。”
李斯愣了愣。
片刻,小姑娘委委屈屈抖抖索索从腰封里摸出两片金叶子,眼神颇为不舍地哀哀戚戚。
赤练见小姑娘还在那磨蹭,劈手便夺过她手里的金叶子,道:“拿来吧你。”
李斯大为震撼。
小姑娘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转而又对李斯道:“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能不记得我呢?好歹在新郑我们也见过的呀。”
李斯很努力地想了想,最末还是表示,对不起,想不起来。
小姑娘瘪了瘪嘴,道:“都怪你,害我损失两片金叶子,不行,你得给我补回来。”
眼见着小姑娘向自己逼近,李斯觉得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掩饰不住的——于是他害怕地向后退了两步,道:“这位姑娘,钱可以给你,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
“燕云乔。”小姑娘轻飘飘道,“四片金叶子。”
李斯:“怎么就要四片啊!”
“见者有份。”燕云乔理所当然地耸了耸肩,脸上渐渐露出一种核善的微笑,“不给的话,信不信你今天根本走不出这里?”
李斯抖了抖,心说师兄不在之后的流沙已经变成一个抢|劫团伙了!师兄你看看啊!
最末李斯坚信花财消灾,气哼哼地摸出了四片金叶子。
燕云乔笑嘻嘻地收下,然后……全塞进了自己的腰封。
李斯更为震撼:这么不要脸的吗?
然而见卫庄和赤练似乎都没有异议,就算李斯再怎么不理解,也只能被迫理解。
当然,后来他才知道,这个看起来一无是处的漂亮笨蛋,才是流沙真正的隐藏团宠。
大家以为的团宠——赤练,流沙实际的团宠——燕云乔。
毕竟流沙的经费全靠燕云乔打理,没有燕云乔,流沙就发不出工钱。
然而对于此事,燕云乔觉得自己有必要辩解一下——卫庄跑路的那段时间,就算自己在流沙坐镇,也还是没有钱。
*
再一次见到燕云乔,是在桑海的将军府。
彼时卫庄刚刚离开,不过是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李斯房中又出现了一人。
李斯心说,还有完没完了!
于是就见一个有几分眼熟的小巧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燕云乔?”
燕云乔幽怨地道:“李大人这回倒是记得我了。”
李斯:血赚了我四片金叶子的人我想忘记也不能够啊。
“你来做什么?”
“我来问李大人要工钱呐。”燕云乔气若游丝,“再不发工钱我们流沙就要饿死了。”
李斯气得差点砸了灯架:“你们流沙饿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燕云乔抬起眼,满脸的“这话你也说得出来”的神情,道:“你可是我们的雇主啊。”
李斯暴躁道:“卫庄刚刚把鲨齿架我脖子上了!有这么对待雇主的吗,这是谁家道理!”
“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燕云乔自言自语,“卫庄终于知道我的辛苦,替我来向你要钱了吗?”
李斯终于忍无可忍,自出生以来的所有好涵养都作废,暴怒地冲燕云乔吼道:“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