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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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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你到底怎么了?”
丁渔女原本无精打采的脸看到她黄鲜花,眼里立马蹿出了两束小火苗:“田田,你来找了,是不是要告诉我,其实那天你只是要骗我,捉弄我,花田书铺根本不会关的,是吗?你回答我?!”
“你真的是因为要关花田书铺才变成这样子的,不是吧,这也太搞笑了吧?怎么可能?哪有人因为看不了书就要死要活的呀,那些又不是玛丽苏霸道总裁小说,不过是一些经史子集,很无趣的好吗?你的大脑到底是怎么构造的,才能做出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呀?”
“所以,花田书铺还是要关吗?”
黄鲜花说了什么,丁渔女她听不懂,她也不关心,她唯一关心的就是花田书铺会不会关门大吉,还有没有支撑着她活下去的精神食粮。
她可以不吃饭,可以不睡觉,但是她一定要看书,一日不看书就觉得日子乏味单调得可怕,只有书中的那些言语才能让她找回愉悦,轻松,她见识了许多不同于现实的世界,在那些世界里,才没有挥之不去的鱼腥味,才没有鱼死瞪着的那双白眼珠!
看着她眼里瞬间熄灭的火苗,重新恢复绝望、麻木和了无生气,黄鲜花看了也是极其不忍,于是她说道,反复再三地说道:“不关,花田书铺不关,哪怕有天你死了,花田书铺也会一直开着,你就放心吧!”
别不开心了……
最后一句话,她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不好意思说。
丁渔女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听错了,长久地愣在当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嘴里喃喃:“真的吗?真的吗?”
“别抱我,离我远点,你现在高兴了?刚刚只注意到你要死不活,想不开,感觉随时要葬身在这烂黑脏泥里面,没注意到你原来这么臭,好浓烈的鱼腥味,你到底多少天没洗澡了?”
黄鲜花嘴上嫌弃,手上也去捏住自己的鼻子,但嘴角却牵起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她借着捏鼻子动作趁机掩饰自己的笑,但眼里的笑意却在别人看来完全掩藏不住,再明显不过。
丁渔女没事了,笑了,真好。
她以前都没注意到,其实丁渔女五官长得秀气,不笑的时候温温柔柔小家碧玉,笑起来的时候娇憨可爱,天真单纯……挺好看的。
“五天没洗澡了……”丁渔女毫不介意地比着五根手指,一直笑一直笑。
“还不快去,臭死啦,你家真不愧是卖鱼的,鱼腥味也太重了吧,身上都熏染得是,血腥气都没鱼腥气重,我以前怎么没察觉,你真的很臭!”
“因为我每次要来书铺时,都会回家换衣服,衣服是放在竹林空地上经过太阳曝晒的,充满了阳光的香气,我从来没把那套衣服带回家过,只有去花田书铺看书的时候才会跑到竹林去换,看完书又把衣服换回去,所以不臭。”
“你每天都来,每天都换几趟衣服,这样岂不是很麻烦?至于吗?”
“至于,在我的心中,书是神圣、干净的,只有充满了阳光香气的衣服才配得上它们,除此之外,我没有资格碰触它们。”
黄鲜花瞪圆了眼,张大了嘴,她刚刚听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竟然有人爱书爱到这种境界,觉得自己穿套脏的衣服去碰书都是一种亵渎,都是一种不配?
那她那次才吃了红薯,因为走不开去洗手,顺手就抹在一本书上的行为,是不是应该被打下十八层地狱,受尽重重苦难,才能偿还对神圣的书的侵犯?
她完全无法理解丁渔女的脑子构造,尽整些没用的,令人瞠目结舌的事情!
她很想当面吐槽她的怪胎行为,但她好不容易变正常了,怕自己再度刺激到她,又要死要活的,她就真的罪过了,于是她尝试着转移注意力,尽量不去对这件事做评价。
黄鲜花看她把那几张纸页抱得很紧,伸手去扯:“这是什么?”
丁渔女嘴上虽然说着“没什么”,但是却很紧张地攥紧,不让黄鲜花扯走,这一口是心非的举动彻底点燃了黄鲜花的好奇心。
“到底是什么?你要是不给我看,你信不信我立马回去让花田书铺关门大吉,你一辈子都没办法碰那些神圣又干净的书,我就问你,你舍得吗?”
“别关,我给你看,这是我自己闲着没事写着玩的东西,上不了台面的,你看看就是,不要出去说。”
“你自己写的?什么东西啊?”
黄鲜花拿过那几页纸,翻开,秀丽的簪花小楷,没看出来,她出身渔家,这手字倒是写得不错。
密密麻麻的字排列得整整齐齐,黄鲜花顺着看下去,不到五分钟就看完,她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盯着她:“这真的是你写的?!”
“都说了上不了台面,让你别看,丢死人了,我知道我写得很差劲!”
丁渔女红着脸把纸张拽了回来,黄鲜花死扯着不松手。
“你这叫写得差?别开玩笑了,简直是惊为天人好吗?!一个俗烂的佳人才子故事,竟然被你用短短的几百来字就写得这么荡气回肠,没有刻意地卖惨,却能感人至深,简直就是天才呀,如果你的故事再有新意点,梗再新奇点,你绝对能火,还不是一般的火,是大火啊亲!大火,你知道吗?小说界大神就要横空出世了,你知道吗?!”
“火?哪里着火了?没着火呀……”丁渔女不解地四处探看,却被黄鲜花激动地扳回脖颈。
“会着火的,只要把你宣传出去,一定会着,熊熊烈火送来大笔银子,想想就兴奋,我的运气怎么这么好,花田书铺有救了,简直就是时来运转,我先前怎么没想到往这方向发展呢?!”
黄鲜花在说什么,她很清楚,但是太过于兴奋,表达得极为混乱,而且说的话大多是现代语,估计除了她自己,谁也不明白她的意思。
丁渔女不懂,其他人更不懂了。
黄鲜花不管,只沉浸在自己喜悦的世界里,仿佛眼前有无数的银子飞向她,最后都乖乖地飞入了自己囊中。
那些银子不仅乖,还很急,急迫地争前恐后地要进入她的荷包!
一个个叫嚣着:“主人,收了我,我是你的,我这辈子专属于你,谁也不配拥有我,只有你,我的主人,我是你最忠心的仆人、奴隶,我要跟着你一辈子,从生一直跟到死!”
黄鲜花脸都要笑烂了,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发财了,要发财了,丁渔女简直就是一棵摇钱树,现成的聚宝盆啊!
一个会写才子佳人小说的丁渔女有什么了不起?她再会写,不也只是个写书的吗?从古至今还没见过有谁因为写书积累了万贯家财,这史上的哪个读书人不是因为写诗写小说而穷死的。
所以还真的没法理解黄鲜花的笑点在哪,到底有什么值得她高兴成这样?
平常人当然无法理解,因为她不走寻常路。
古时候的书铺大多是干嘛的?还不就是卖书,只有卖书,卖的一般都是经史子集,四书五经,内容太高深,哪那么容易普及?老百姓哪里喜欢看?
老百姓崇尚的是通俗文学,字要浅白易懂,故事情节要强,当然在这些里面,故事情节跌宕起伏才是最重要,最核心的,所以她的构思加上丁渔女的文笔,肯定能全员通吃,既能在平常百姓家流传开去,打响名气,又能进阶更高层次,赋予文学的意味,在后世也许会留下一段佳话,有了受众读者这个广泛的基础,就相当于有个极大的市场,那银子自然会争先恐后地进入她的荷包。
黄鲜花靠什么赚钱呢?当然是独家发售权,只有她这间花田书铺在卖这本书,任她怎么叫高价,肯定照样有人买,这就是独家垄断的巨大利润空间,收获了银子,花田书铺的名号又可以打响开去,名扬天下那就是时间早晚的事!
她这么有生意头脑,她不发财谁发财?
光是想想就兴奋,黄鲜花现在所要做的就是集资去给丁渔女印刷书册,再去大街上广泛宣传,打响丁渔女的名气,进而打响花田书铺的名气。
不过丁渔女写得太少了,还不足以达到出书的标准,还得督促她多写点,哪怕是编成短篇合集,也是好的呀!
所以她目前的工作任务有两个,第一个督促丁渔女写书,第二个去集资给她印刷书,现在的纸张可是很贵的,只是印刷一本也是要花许多钱。
而对于目前的黄鲜花来说,最缺的也就是钱!
掌管着池水镇上印刷业的龙头大户,毫不意外,还是何家。
何家经营范围面面俱到,不仅柴米油盐酱醋茶铺,还有布匹成衣金银首饰,当然其他手工制造业也在慢慢伸出触角去摸索,造纸印刷造船行业竟然也在池水镇冒出小尖角了,虽然技术不是特别成熟,但是印刷书本什么的还是绰绰有余。
只是有点贵,黄鲜花回去就向豆腐坊的孙二娘打听了,印刷二十本就要五两银子,二十本以下的活不接,何家拒绝印刷。
五两银子?又是五两银子!给小葫芦找的神医挂号费要五两银子,印刷书本也要五两银子,怎么就跟五两银子过不去呢?!
说起那个神医的挂号费,黄鲜花脑中灵光一闪,她想起了自己埋在那块山间小地的五万铜子,总算天无绝人之路之路,她从那棵刻了郁金香图案的树下挖出布袋子,数了好久,五万个铜子,一个也不多,一个也不少。
印刷书的事情解决了,接下来就该督促丁渔女写出好看的小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