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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故事发生在一个普通的城市里。
      芸是一个保姆,刚满21岁。这年头需要保姆的人家很多,而一个慷慨又不挑剔的雇主却不好找,芸很幸运,她就遇到了这么一个。
      这户人家很富裕,屋子很大,装饰得很有品味,时尚中流露出古典的韵味,一看就知道主人很懂得享受生活。
      家里只有夫妻两人。男主人是个企业里的成功人士,风度翩翩,魅力十足,霸道和温柔两种特制在他身上完美无缺地融洽,一看就是那种走到哪里都牢牢吸引女人眼珠的。女主人年轻漂亮,大学文化,大眼睛里总带着一点疏疏离离的忧郁。但无论怎么看,他们两个,都很般配。
      是的,很般配。尽管男主人总是很忙,不在家。可当他在家的时候,房子里尽是此起彼伏的“宝贝”“甜心”“亲爱的”,充斥着甜甜蜜蜜的气息,听得芸都有些不好意思,好一对如漆似胶的小两口啊。
      每当此时,女主人或者是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抿起小嘴淡淡地应,或者是妩媚地勾着丈夫的脖子,撒娇地笑。一笑起来,露出洁白的贝齿,那层洗不去的疏疏离离就在眼眸里流动起来。
      因为总是使用昵称,芸一直都不知道女主人的名字。直到有一天。
      那天,男主人下班回来,好像喝了点酒,脸上挂着一许不自然的红。芸刚洗完头,披着湿发匆匆忙忙去开门,一开门就迎上他异常灼人的目光。
      先生回来了。芸礼貌地说着,把他往里让,心下有些慌乱。
      孰料他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神更加烫人:你辛苦了……
      芸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地说:不,不辛苦,不辛苦……她拼命往回抽自己的手。
      可是半点抽不动。男主人越握越紧,嘴角还勾起了别样的笑容,喃喃地说,声音像是在诱惑:你别怕……一面猛地伸臂搂住了她。
      啊……你放开……芸挣扎,用力去推他靠过来的胸膛。又羞又急之下,她差点哭了出来。
      突然,男主人松开她,声音是温柔讨好的,脸色却有几分尴尬:柳,你,你怎么……
      芸回头,只见女主人站在身后,没什么表情,微抬着下巴,淡漠地看着他们。听到丈夫唤她,她斜了他一眼,又冷冷盯了芸两秒钟,一言不发地扭头就走。
      柳,柳!亲爱的,心肝,你听我解释……男主人急追上去。芸头脑一片空白,呆呆地愣在原地,湿发上滴落的水珠划过她冰凉的脸。
      芸很难过。她家里穷,父母死了,她早早辍了学,四处打工供妹妹芳读书。芳刻苦用功,成绩很好。她打定主意,再苦再累都要让妹妹读下去。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份高薪的工作,又要失去了……
      她想,就算要走,最后一天也要干好呀。于是抹干了眼泪,像往常一样认认真真地打扫房间。
      男主人哄了半天,女主人娇美的脸上还是没露出半个笑容。后来,他悻悻地出门去了。
      芸小心翼翼地捧了碗莲藕汤,放在女主人面前的桌上,小声说:您的汤好了。——女主人的习惯,晚饭前总要喝碗汤。
      女主人看也不看,只盯着电视宽大的屏幕:待会,你到我房里来一下。
      收拾完碗筷,又洗了个澡。芸忐忑不安地向女主人的寝室走去。终于要提解雇的事了,她想着,轻轻敲了敲门。
      芸推开门。女主人斜倚在床头,左手抱了个大枕头,纯白的丝绸睡袍勾勒出她优美动人的曲线,微挑起眼角,她的目光矜贵,敏感,骄傲,似带刺的蔷薇。
      无言。芸知道自己没有错,至少,没想做错。可决定解不解雇是人家的事啊。
      你过来。
      芸疑惑。依旧照她的话做了。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从柔软的睡袍下伸出来,猛地把芸拉坐在床沿,冷艳的脸庞靠过来,在她唇边印下滚烫湿润的吻。
      芸脑子轰地一下,像是炸开。这,这是什么意思!我是女人,她也是个女人啊!听打工的同乡姐妹说,有些雇主特别有钱,但是很空虚心理很不正常,喜欢变着法儿折磨别人……飞快地转着念头,因为过于惊惧,芸忘了对方也不过是个弱质女流,竟推不动她按住自己的手。
      对方却没有就此收手,居然从从容容拉开她的衣服,一掀,露出她光裸的大半个肩背。芸惊叫了一声,拼命挣扎,很快挣脱了出来,她羞愤难当,急喘着,一转脸却看到了那双眼睛。
      一双属于女人的漂亮眼睛,里头有骄傲,倔强,惶惑,和……忧郁。
      她定定地看了芸一会儿,再次把手伸了过来。
      芸望着她的眼睛,竟没有推她。她……好像没要提解雇的事呢,芸突然在心底对自己说。感觉到对方的唇舌挑逗地在肩颈游走,芸颤栗起来,似被一簇烈焰点燃了悸动。许是对命运力量的服从,芸软了抵抗,闭上双眼,眼角,有泪流出。
      后来,洗浴过后的香气从衣服里散出;再后来,什么也不记得了……

      第二天,与之前的任何一天相同。男主人不在家,女主人坐在沙发看电视,芸自顾做家务。
      擦着沙发前的玻璃桌几,芸悄悄看她。从没有这样近距离地仔细看她——漂亮的五官,神情冷淡,长发垂到胸前,对着精彩的电视情节,眼里极少出现波动。
      她和自己,年龄相差不大,却是两个世界的人。
      芸这么想着,转身去擦墙角的花瓶。刚站起来,就被一双手从背后环住。
      芸丢了帕子,转过身,因恼怒而口气生硬: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心情不好,没人说话,你陪陪我好吗。她蹙眉,低声说。把脸挨在芸肩上。
      她声音有种抑郁的意味。芸蓦地心软,任她抱着,半晌开口:要不打电话给先生吧。
      她摇摇头,不说话。
      芸叹了口气:太太……
      她打断:我叫柳。芸一怔。她很坚持:叫我柳,叫我。
      柳?舌头离开齿间的发音。
      她笑,有些窃喜,眸中绽出明亮的光芒,飞快地在芸颊上亲了一下跑开了。
      芸倒是不禁好笑。她比自己大三岁,脾气倒像小孩子。
      接下来的好几天,她们有过几回亲密的举止。或许是致命的诱惑,或许是无可救药的错,芸想不通。初时强烈地鄙视自己,违背伦理,卖身换钱的自我指责,让芸几乎崩溃。可,一旦与柳相处时,芸就像着了魔似地变了个人,为她的笑痴迷,为她的动作沉沦,仿佛扑向火焰的飞蛾,明知是毁灭也无法回头。
      寝室,客厅,过道,华丽的房子里处处留下了缱绻的影痕。
      有时,芸一个人抱膝坐在窗台上发呆,看着一行飞鸟没入蓝天。她想,这样的情况会持续多久?自己的灵魂,又是掌在谁的手?
      男主人忙于公司的事,隔三差五出差。这个周末,他又不在家。明天,是妹妹芳的生日,姐妹俩一年到头难得见一面。芸向柳请假,想回家两天。
      柳犹豫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后淡淡地说:你去吧。
      芸兴高采烈地出了门。
      买票很顺利,坐火车明天就能到。芸提了大包小包很多东西,是买给妹妹的礼物。芳很懂事,总是说姐姐你不要太累了,将来我挣很多钱,让你舒舒服服地过一辈子。这时芸就会说,你有份心姐姐就知足了,你安心读书最重要。
      芸买了几包新衣服,还有好几样妹妹爱吃的点心。呵呵,一家人又能见面了,芸喜滋滋地想。
      在候车室里,芸想起了柳,想起她疏离的忧郁和如火的热情,脸,不自觉就红了。猛然,她回忆起今早柳的脸色有些不对,真的,是有些不对……芸冲出了候车室。
      上得楼来,按门铃。没反应。又按,再按,按了三四遍,门开了,柳站在门边,见是芸,苍白泛酡红的脸扬起惊喜的笑容:你回来了?
      芸看她虚弱的模样,探了探她的额头,皱起眉,二话不说把她扶进屋:烧成这样了,怎么也不出声呢?快上床好好躺着去!
      柳眯起黑幽幽的大眼睛,抿着嘴唇轻笑,像个听话的布娃娃一样任由芸一边数落,一边拉起被子给她盖好。
      请来医生开了药,芸舒了口气,问她:你想吃什么?
      柳摇头。
      不吃饭怎么行,一定要吃的。芸想了想,梅子蒸鱼好不好?
      不好。
      那,香菇闷豆腐?芸换了一样。
      我不想吃。柳任性地用被子捂上脸。
      发烧的人只能吃清淡的,我去煮点粥你喝。
      不吃,我就是不想吃。柳哑着嗓子,还是摇头。
      不能不吃,不吃你的病要加重了。芸柔声哄她。听话,我去下点面条,保证弄得很好吃,你要吃啊。
      嗯。柳把芸拉下来的被子又蒙上去,只露出两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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