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又遇见了你 ...
-
我是怎么付的钱？看着放在手边包得整整齐齐的新袍子，暗自觉得好笑——我花了下个月大部分的生活费，买了一件袍子。
算了，喝了一口黄油啤酒，买了就买了，如果我再往身上多加一个补丁就真的找不到下一个工作了。
放下杯子，我伸出手指，打着旋抹开玻璃上的凝霜。破釜酒吧外的街上没有多少学生，也难怪，这个时候他们应该都挤在蜂蜜公爵的店里吧。
对角巷……已经碰不到我熟悉的人了。
James、Lily、Peter……Sirius……
可能是有点醉了，我竟然觉得有点恍惚，鼻子酸得要命。不，醉对我来说是奢侈的，我可不能喝醉，至少今晚不行。因为我身边已经没有健壮的牡鹿，或是威风的大狗了。大狗咬死了牡鹿，连带了那朵亭亭玉立的百合花，以及那只无辜的老鼠。
大狗……咬死了牡鹿……
不！我摇摇头，今晚不能醉……
杯里的酒似乎旋转起来，我竟然没有力气挪一下视线，仿佛被催眠了……金黄色液体顶起的美丽泡沫，虽然小却挤在一起，上面的一层破掉了，下面的又补上来……每一层泡沫都闪动着陆离的光，仿佛在我眼前展开了一幅如华美卷。
那是Hogwarts美丽的夜晚。那些美丽的月圆……每一棵树的位置……枝丫间的跳跃与草尖的疾驰……绒毛与角……
泡沫继续旋转，我似乎出现了幻觉。眨眨眼，天，难道它们变色了么？
一层黑色叠加了上来，我抬起视线。
一双苍白的、干燥得像冬天光秃的枝杈般的手把一包药材放在我的桌子上，随后那个同样干枯的身体沉下来，落在对面的椅子上。
“Severus？”我略抬头，久违了的绿色条纹围巾就那么堂而皇之的印进眼底。
围巾的上面——理所当然的——是鼻子……
“Severus，下次你一定要记得把鼻子也裹进围巾里，这样才不会冻得流鼻涕。”习惯的、狮子式的、调戏蛇口吻，我竟然毫不惊讶于他的出现，所以竟然也没有忘了笑。
Severus，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2年还是3年？你怎么……还喜欢戴那个条纹的……
白色的衬衫从他的袖口里露出一截白，苍白的手一圈一圈的除下围巾，露出稍稍发紫的嘴唇。我看见那个弓形紧抿了几下，竟没有张开。
“告诉我是什么毒哑了你，我亲爱的Slytherin？”我想我是醉了，竟然像一个无赖，无赖的出言，无赖的趴在桌子上，挑着眼睛看着他。
皱眉，正常的反应。
他的头发还是那么油腻，但是每根发丝上的油泥似乎结上了霜，让他的头发一根根直挺挺的垂下来，正好垂在肩上，遮住了紧紧贴在脖子上的繁复的领口。
耳朵贴着桌面，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木头里折腾，“呜隆呜隆”的响着，好像把我的脑子也给折腾得乌烟瘴气。
我盯着他的脖子看，神游般的伸出手去抓他的领子，一把刀似的眼神就瞪过来。呵呵，我缩回手。
“这才像话，”我挑着眼睛和那对黑玻璃珠子对视，“我还奇怪，我们可爱的Slytherin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顺。”
看见他的睫毛垂下来，嘴角倨傲的牵起，我等着他的反唇相讥。可是……没有，他只是伸过来三根手指头——拇指、食指和中指，动作轻得如同轻轻摘去赤蜻蜓脊背上的茸毛。
我的眼睛随着他的指尖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然后发现它们落在了我的头上。
啊！
“Severus！”我几乎跳起来，“你在干什么！”这个家伙！居然用他那三根柴火棍似的手指狠狠的扯掉了我一撮头发！
他半侧着身子，眼角拈着我，喉咙里不屑的发出“哼”的一声。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动一下那两片骄傲的唇，似乎他完全没必要解释，也不值得解释一样。
泰然自若的抬起胳膊，他轻捻着手指，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我看见我的头发一根一根从他的指尖落下，每一根都反射着从玻璃透射进来的光，就像是空气中漫开的波纹。
平息下微微的愠怒，我看着他，略低着头，他到底想做什么？
在一系列如同踩着舞点的动作之后，他转过脸，正对着我，他把手指伸到我的眼前，手腕一抖，如同毕业典礼上他敲碎眼前的鸡蛋。
垂下眼皮，我看见紧紧拈在他指尖上的我的最后一根头发——已经褪去了甜蜜的褐色，苍白得如同窗外的雪花。
“跟我讲，Lupin，”犹如冬天乌云顶端滚动的闷雷，他终于缓慢而低沉的说，黑眼睛却直直的逼过来，“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我又遇见了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