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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会所的建筑设计反而很简洁,是非常现代化、无国界的风格,墙面和立柱上使用了相当多的速度线,整体有种非常强烈的精英主义的感觉。瑞优向他展示过一些大型金融中心建筑,二者给人的感觉很像。
      很奢华,但并不怎么俗气。也许这里的老板是暴发户,但请来的建筑师并不是。
      “怎么样,没来过这种地方吧?”停好车后,聂威一直带着他。
      方行知摇摇头,坦率回答:“没有。”
      瑞优的绝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工作上,并没有时间也没有兴趣带他来这类场所。
      “哼,我就知道。你这个穷酸样,怎么可能来过?”聂威讥讽着,“快跟上,待会你要说你成年了。”
      “哦。但是,既然这地方未成年不能来,你为什么还要让我来?”
      “带你这个土包子见见世面不行?别说要回去的话,除非你也想在学校变得和那个章惜时一样,大家的拳头可是不长眼的。”
      方行知没有回这句话,而是跟上了。

      进门处需要过安检,但年龄审查并不严格,聂威只说是一句我带来的人,安保核实聂威的身份后,就让他进去了。他全程其实并不需要说几句话。
      “聂小公子,祝您和您的朋友玩得开心,拥有美好的一天。”侍应生甚至非常有礼貌。
      大厅里有不少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侍应生们也会用英语引导他们。
      方行知观察着这里,有裸露身体的表演,有赌博区,还有许多搂着男伴或女伴去专有房间的。
      但毫无疑问,这里是不合法的。
      “你一直盯着那些老外看,有你喜欢的吗?”聂威问。
      “没有。”方行知干脆回答。
      “是眼光高还是装清高?”聂威嗤之以鼻。
      方行知摇摇头:“都不是,我对短期的□□关系不感兴趣。”
      聂威睁大眼睛,似乎很是惊讶,而后嘲讽般地笑了:“我说你,不会还是个雏吧?”
      方行知坦然回答:“嗯,我是处男。”他不觉得羞涩也不觉得自卑,“我只想和我爱的人在一起做这种事。”
      “你爱的人?你爱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和人在床上翻云覆雨啦,男的女的都这样。你一男的,还上赶着守贞哪。”
      “我左右不了其他人,但我可以管好我自己。而且,这世界很大,我不觉得人们都是你说的这样。”方行知说,然后他又不切实际地想到了瑞优,能遇到瑞优这样的人,本身就是他的幸运。感情这类事,从来不是自己喜欢对方,就能要求对方以同样的、自己想要方式来回应自身的。如果对方并不打算和自己在一起,建立情侣关系,约定好彼此的义务和责任,想当然地让对方为自己付出,毫无疑问是荒谬的。
      “你真是个大傻瓜!那我就让你看看吧。”聂威说,莫名其妙地较起劲来。

      他被聂威带到了一个很大的房间,这里灯光暧昧,地上铺着柔软厚实的羊毛地毯,毯子都被染成了猩红色。四周的墙壁上有许多看不分明的写实派油画,一眼看过去,可以辨认出大多是圣子圣女、希腊神话相关,也有一些描绘文艺复兴时期贵妇人生活的画作。
      尽管装潢没什么低俗的意味,但聂威拽着他,让他也陷入进柔软的沙发里。然后,聂威按了桌上的响铃,不多时,侍应生们送来了好酒好菜和一些果盘。跟在侍应生身后的,是一些身材丰腴性感的外国女郎,都穿着兔女郎装扮。下半身被纤密的黑色丝袜或渔网袜包裹着,勾勒出人体美丽的线条。
      方行知想起瑞优和他聊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时,他曾问过瑞优一个很傻的问题,为什么类似米开朗基罗这样的艺术家,以及写实派的画家们,都格外钟爱雕塑、描画裸男裸女。这些内容可以登上历史课本,但是在网上看到的都会被打上马赛克。
      瑞优当时听了就笑了,问他,你觉得人体美吗?
      方行知心想这是什么问题,却支支吾吾回答不出来。他想到刚出生的皱巴巴的小婴儿,想到体育课上女同学们或纤细或结实的身体,想到自己第一次看见女生肩膀上透明的内衣带子时莫名的、带着点羞耻的燥热,想到篮球场上同学们奋力奔跑的身躯,想到瑞优突出的锁骨和骨节分明的双手,他想到很多很多,最后,他犹豫地说出——
      应该,是美的。
      瑞优耐心地等着他回答完,点了点头,说,嗯,确实如此。文艺复兴的主题是重新发现人本身的价值,让人从上帝之处回归于人本身。体现在艺术上,最简洁的方式就是去展示人体本身的美。雕塑家、画家们,用自己的斧凿和画笔,向世界表达他们对于人体之美的理解,这其中也包含数学家呢,就是达芬奇,他的人体结构图,你也应该看过。
      方行知立刻就想起了历史课本上的配图。
      接着方行知又问,那为什么在网上看到的,都会被打上马赛克。瑞优微微皱起眉,想了一会,说,艺术作品的意义在于传达精神和感受,而文娱作品的目的在于被消费。前者传达的是人本身蕴含的灵光,而后者则是把男人和女人的身体影像作为商品去贩卖。这还涉及到一些伦理道德和审查问题……你看见这二者时,也会感受到不同,不是吗?
      方行知红了脸,点点头,紧接着又问,那瑞老师呢?瑞老师当时是什么感觉?
      瑞优敲了敲他的头,说,不告诉你。

      现在他看到在晦暗灯光下的兔女郎们,饶是定力再好,脸上也有些发热。好在这里光线不清楚,遮盖住了这点。但他刚这样想时,聂威就凑了过来,带着暖意的呼吸落在他的皮肤上,然后是那不冷不热、略带讥诮的嘲讽声。
      “方行知,你脸红了。”
      “嗯……”方行知低声回应,不想多说一个字。
      “就这点场面都经受不住,还大言不惭说能管好自己啊?”
      聂威的嘲笑意味更浓了。
      “我不是和尚,也不是柳下惠,还不许脸红吗?”方行知说,语调仍旧很平稳。
      聂威勾起唇角笑了笑,朝其中一位女郎招了招手。
      女郎顿时朝着方行知凑了过来,膝盖压在柔软的沙发上,细绒的金发和柔软的身体都在朝着方行知逼近。女郎脸上带着笑,亮蓝色眼影下的钴蓝色双眸中全心全意地映照着方行知的脸颊,在暗淡灯光下仿佛闪着光芒,带着涟漪般层层荡开的妩媚笑意。
      女郎伸出手要去勾方行知的下巴,被方行知后退躲开。女郎微微一笑,并不穷追猛打,而是问:“年轻的先生,是不喜欢我吗?”
      对方说的是英语,带一点俄罗斯口音,但方行知仍能听懂。
      方行知摇摇头,同样用英语回答:“你很美,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忠于我的内心而非□□,望你能理解。”
      话说到这份上,女郎看了一眼聂威,也同样后退了。
      聂威瞪大了眼睛:“你还说你不是和尚。”说罢,他已经和一位女郎腻在一起了,那位女郎身高快到一米九,还穿着高跟鞋,加上看着快三十左右的年纪,身形显得更健美。一米八几的聂威和女郎贴在一起,整个人甚至显得略有些娇小。
      方行知没说什么,确认了手机录音录像没什么问题。聂威吻得啧啧有声,方行知也不看,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他手里有了聂威出入不良场所的证据,但根据聂威和这里的熟识程度,以及这里的情况来看,直接将证据交给治安部门,恐怕他整个高中都不会好过了,还会给瑞优带来巨大麻烦,但如果用来威胁聂威——或许比较管用。
      但敏感之处在于,他也来到了这里,严格意义上,他也算共犯。不过,他没有实质性地参与活动,真要论处罚,他不会被惩罚得很严重。以聂威的性格,有一定可能聂威根本不在意事情败露,但……
      如果聂威的家长知道呢?聂威身上有暴发户气质,父母家族很可能是企业家,企业家是很在乎社会声誉的。常言道,如果连解决问题的人也解决不了,那就和他的上级谈判。
      想到这里,方行知的心稍微定了下来。

      但是聂威没有就这样放过他,两个身材丰腴的女郎一左一右坐在他身边,他彷佛被包围了,一股很浓的脂粉味直冲鼻腔。细长柔软的金发似有若无地触碰着他的肌肤,然后女郎们一左一右地揽住了他的双臂。
      聂威想要拖他下水。
      方行知握紧手机,立刻挣脱她们站了起来,看向正和女郎难舍难分的聂威,上前一把粗暴地将他拽离沙发。聂威甚至没来得及挣扎,就被他拉到了身边。
      “你干什么!你自己阳痿,别拉上我!”聂威火气上来了。
      “你带我出来玩,你就该对我负责。我觉得这里没什么好玩的,我们出去。”方行知说,语调十分冷酷。
      “哈?要我对你负责,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是我的女朋友吗就要我对你负责。要不是看你长得好看,心血来潮带你出来见见世面,你能有机会看见这些俄罗斯大妞吗?”聂威反唇相讥。
      “我长得好看?”方行知有些莫名地重复。
      “得意什么,就你这傻逼性格,长再好看也白瞎!”
      方行知很快就察觉到自己抓错重点:“这不重要,总之,我们出去。”他握紧聂威的手臂,要将聂威强行带走,聂威当然不从,一拳打过来,方行知灵巧地闪避,然后侧身压过来,用小臂抵住聂威的脖颈,然后将聂威按倒在地面的羊绒毯子上。他身体弓起,膝盖抵在聂威腿间,嗓音冷酷:“小心点,乱动我废了你。你不想以后都真的阳痿吧?”
      聂威脸色煞白:“你不是一推就倒?”
      方行知笑了笑:“演来骗你的。让周围的姐姐们都离开,也不许叫其他人来,我有事和你聊。”说着他示威性地用膝盖顶了顶聂威。
      “……真是x你妈了……”聂威骂骂咧咧,然后用英语让周围有些无措、又在看好戏的女郎们离开了。
      “人都走了,放开我!”聂威说。
      “不,就这么谈。这样你的态度会好点,反正我不介意。”方行知说。
      “天杀的狗种……”
      “文明点,我脾气不是很好。”方行知说,“以后不准欺负章惜时,也不准霸凌其他人。不然你知道会发生什么,我力气比你大,身手比你好,除非你24小时都请保镖,不然迟早有一刻你会落在我手里。”
      聂威瞪红了眼:“你就能24小时有人保护?”
      方行知用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脸:“横的怕楞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我可以不要命,你可以吗?至少,你还舍不得像今天遇到的这些姐姐们吧?”
      聂威张嘴就骂:“我X你……”但他的脏话根本说不完,就被截止了,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因为方行知用一只手捏住了他的分舌。濡湿的舌头在指尖带来滑腻的触感,让方行知觉得有些怪异,但好在对方终于不说脏话了。
      “以后也不许对我说脏话。不然——”他想了一下,终于想到了一个足够有震慑力的威胁,“我就把你的舌头拧下来。”
      聂威起初还剧烈挣扎,但方行知始终不为所动,最终聂威好似认命了。但方行知刚放开手,聂威就猛地一个头槌,想要杀了他一样反击。方行知灵巧地避过,然后一拳打在对方腹部,聂威顿时蜷缩起来,抱着肚子咬牙呻吟。
      方行知起身,用餐巾纸擦干净手指,说:“这里应该有医生吧?要我帮你叫吗?你如果对人友善点,不会发生这种事。你打章惜时的时候,他也这么痛。”
      聂威恨死他了,但还是同意叫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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