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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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娇啊，你去隔壁婶子家给妈借点盐，我去看看“箱子”，大姐说又停运了。”
伴随着有点口音的絮叨，狭小的房门被人推开，一个体型微胖的中年女人裹挟着一身油烟味挤了进来，她没擦干的手还湿漉漉地滴着水，在围裙上随便抹了两下去推床上人。
“娇啊，醒了吧？”中年女人说。
束娇是被鱼腥味给刺激醒的，还没等睁开眼，就弓着身子吐出来了。
她从小到大就闻不得鱼腥味。
中年女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到了，不顾身上的油烟与污渍，赶忙坐到床上搂住呕吐的女儿，用手不断在后背拍打顺气。
束娇一个机灵往后一躲，猛地撞上墙，刺骨的冰冷让她大脑舒缓了些，她这才看清楚眼前的状况。
“妈，你咋又进我房间？”她脱口而出，眼睛又转向床上的呕吐物，被恶心的连滚带爬从床上下来。
“你咋的，看你给摔的，你看给床吐的，唉！这么大人了，想什么呢。”中年女人不断唠叨着，看到女儿苍白又恐惧的脸色，又发出疑问：“娇儿，你咋的了今天？”
束娇双手拽着被子，在这个连容纳两个人都有些拥挤的房间里站起身，她眯着眼皱着眉，似乎是有些搞不懂状况。
她一手挠着头发，嘟囔着：“我不知道，有点犯恶心。你去看“箱子”吧，我来收拾。”
中年女人眼睛在眼眶中咕噜一转，瞧着她没说话，起身就走了。
她带来的油烟味还没散，就这么挤在屋子里，束娇难受得开始犯晕。
她也不清楚今天怎么了，以往是不会这样的，她最喜欢吃鱼了，怎么刚刚闻到就呕了。
往日/逼仄的房间与无时无刻不充斥着的油烟与闷热的气味在此刻就有些无法接受，她捶着脑袋，只觉得是刚刚做梦吓到自己了。
她梦到自己死了，被逼着吃鱼肉，然后自己又变成了鱼，被关在冷冻柜里。
“怪梦。”
束娇抹了一把脸发现全是冷汗，全是刚刚做梦时出的，顿时觉得浑身难受，去厨房用凉水洗了把脸，她才感觉好受些。
回顾房间，她就一阵烦躁。
地上的洗脚盆里少说有10条鱼，翻着花白的肚皮，腮一张一合吐着泡泡，瞪着将死的眼睛。
光是看，束娇便又觉得反胃。
破烂又狭小的房子到处都堆积着东西，每一样东西无时无刻都在提醒束娇这里的老旧与破烂。
她厌倦了这个地方，也厌倦了这个地方的自己。
每天起来推开门就是堆满东西的走廊，伴着杂闹的家家户户。楼梯旁永远堆着找不到主人的物品，地上是常年不处理的脏污与垃圾。墙体和楼梯开始脱漆生锈，一大捆一大捆的电线挂在墙上，连接着每家每户。
总共六层楼，却挤着百户人家，一抬头就是扩建的晾衣架，上面是被单，衣服，鞋子。
多牵的晾衣绳从一栋楼连接到另一栋楼，这里就像一座井，但永远看不到天。
束娇感觉整个世界都是震天响，一堵墙挡不住锅碗瓢盆的碰撞，孩子的哭闹，家庭的争吵，细碎的脚步。
“咚！”
本就老旧的门随着这用力一踹夸张的向内凹去，束娇神经猛的一跳，内心涌上来的焦躁迫使他迈开步子向门移过去。
往日，她肯定会怒骂叫嚣着问对方是不是有病，顺带问候祖宗十八代。可是今天她却意外的没什么力气，也并不觉得那样的做法会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
就好像有一种怪异的力量，牵引着她去改变，又或者说是她本来就应该是这样。
“谁。”她疲惫到只能吐出这一个字。
“束娇。”
门外的人声音格外冰冷，光是从语气就能听出她的不爽。那道声音有些稳重但又格外年轻，让人有一种从灵魂深处被冷风搜刮一遍的感觉。
这一声仿佛给束娇灌了一杯冰水，顿时就清醒了不少。
“谁？”她疑惑，手却先嘴一步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
少女的脸庞无疑是削瘦的，她的眉眼间有一股去不掉的烦躁与抑郁，稍微杵一下眉，便能给人一种极强的威压，光是冷着脸，就让人感受到恐惧与心寒。
她乌黑的眸子宛如水渊之底，极黑里是渗人的冷，可偏偏细看长相又是端正到有点正气，不显得违和，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质。
少女不是很高，才到束娇胸口，大约一米六七左右。穿着宝蓝色的绸缎睡衣，踩着干净的棉拖鞋，右手提着一只黑猫的后颈，通身漆黑，身形修长，眼睛像是深夜中的宝石，水润透绿。
“你是谁？”
束娇搜索了一下记忆，发现筒子楼里没这户人家，她穿的有些太好了，生的也太白净了。
商音沉默，突然就有点不太想理对方，“我是你老板。”
“老板？”束娇双手抱臂，原本想靠在门框上，瞧了一眼又觉得太脏了，还是悻悻收回了手。
“小朋友，三楼有个医生，你去瞅瞅脑袋。”
商音冷漠脸，她不想说话，心好累。
“喵呜～”zumurud被捏住命运的后颈，只能装模作样喊一声提醒对方放自己下来。
“啧。”
商音皱眉，反手将它扔出十米远。
还未等束娇反应过来，那只黑猫已经迅速从她视线范围内飞走，狠狠砸在一个捧着饭锅的女人身上。
“啊！”女人尖叫打翻了锅，热乎乎的饭菜撒了一地，她抬脚想去踹，然而黑猫却已经用矫健的伸手离她而去，连个影子都没被踩到。
“谁家的死猫！有没有公德心！我好好的一锅饭菜就这么毁了，谁家的给我出来，是不是跟我过不去！”
女人的声音很有穿透力，即便隔了十几米远，好几户人家，都能透过重重声音穿透过来。
束娇家住在楼道最里边，总是见不到光，门一开一挡，女人便没看见二人的身影，巷子不开灯，又有一堆杂物做阻挡，这趟祸便没有归到她们身上。
束娇眼睛都瞪大了，禁不住这番景象嗤笑一声，她盯着已经到商音脚下的黑猫，逗弄道：“小五五，你害得人家没饭吃了。”
zumurud似乎对她的逻辑很不服，歪着头表示怎么就是它害的了。
按正常人的理论来说，它是被扔出去的那个，那一定是把它扔出去的那个人有错，它对束娇的逻辑表示疑问。
束娇笑声解释道：“她本来就烦你…”话刚脱出口，她脸上的笑容便凝固住，转而变成了疑惑。
她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过思索一番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束娇垮下脸挥手赶人，“走走走，我还有事要忙。”
“你有什么事情要忙？”商音问。
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情，更没有想要继续探究的想法，反倒像是在走程序。
束娇眉头一挑，不耐烦道：“我当然…要去借盐啊。”
“你借盐干什么？”对方又问。
“今晚吃鱼，家里没盐啊。”束娇白眼一翻，抬手就要关门。
“你不离开吗？”商音看她。
“去哪儿？”束娇显然是已经不想回答她的话了，却还是控制不住去回答。
商音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玩味表情，盖过了之前的躁动。她说：“林格被关在电梯里了，你今天不是要过生日吗？”
“我今天过生日吗？”束娇眉头不自觉皱紧加深。
反应过来发现确实是今天过生日，所以妈妈才买了那么多条鱼，因为她爱吃鱼，每次过生日就要来一顿全鱼宴。
“我过生日关他什么事？”束娇发问。
zumurud在商音脚边不断环绕，闻言向她笑了。
这一笑让束娇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这只黑猫生动到不像是一只猫，更像是猫的外壳下还寄居着一副似人精锐的灵魂。
“所以你认识他？”
商音的声音将束娇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她下意识啊了一声表示认识。
实际上她不认识，但有些印象，应该是住户，可那又如何？
“你烦不烦，问东问西的。”束娇恼怒地将门摔上，“呯”的一下，震的门框都在颤。
下一秒，隔壁的人急躁躁喊道：“有病啊！门摔那么响干什么！”
被摔在门外，商音倒是也不恼，反倒是笑出了声，这副笑容zumurud怎么会不熟悉，那代表她觉得这件事情很有趣。
商音其实格外喜欢笑，但是没有谁察觉到她常笑，不仅仅是性格所带来的片面感觉让人觉得她不会将一些情绪表露在脸上。更是因为她的笑容很少是因为开心，多的是为了戏虐，讥笑，以及包含着恶意。
“翡翠。”商音喊道。
zumurud抬头，“你想出什么有意思的点子了？”
“这次的事情我不和你计较，但是你为什么会觉得收服蚕世界的猎物对我有利？”商音问。
“启用商城以他们为你打工的理由留下他们，同时也能减少入口被开启的不定因素，更何况这还是个目前能穿梭在蚕世界的猎物，把她留在商城，无论最终结果如何，至少在我的控制下，这道门将不再被打开。是个不错的选择，不是吗？”zumurud笑道。
商音笑容甚浅，她的嗓音淡淡，情绪不明。
“那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们？”
zumurud眨了下眼睛，语调也不免沾染上了一些笑意，“你不会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