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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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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两个的还真是有福气,严墨只能默默的在阳台查看窗户吃着哑醋,还不时的竖起耳朵听他们的对话。
白落星还是一如既往的受欢迎,这可怎么办,严墨在阳台踱步,又给花草浇浇水,企图以一些噪音提示着他们家里还有第三个人。
薛绿儿拘束的坐在沙发上寻思着如何开这个口,那个陌生的男人压迫力极强无形之中给她额外增加了一丝压力。
白落星给她到了一杯茶之后,坐在她旁边的单人说沙发开门见山:“直接说吧,为什么会找上我。”
薛绿儿瞄了一眼在阳台上的浇花男人,把杯子搁在茶几上,稳了稳心神道:“虽然很冒昧,但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我真的是找不到其他的人借钱了。”
“找我借钱。”白落星有些不解,想到她工作的地方,“你看上去不是很缺钱。”
薛绿儿猛然一闭眼,双拳握紧,咬着下嘴唇道:“不是我,是我女儿,她有先天性心脏病,我到处都借遍了,但是还差三万,眼下马上就要手术了,如果交不齐手术费的话,就会失去这个机会,而我女儿也等不起了。”
严墨一听到借钱就心眼多了起来,白落星的朋友有限,他不知道他们两个如何认识,白落星虽然有些单纯但不是一点心眼都没有,相反有些时候冷漠到极致。
白落星一改常态,眼神变得犀利起来:“你如何能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还有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会把钱借给你。”
薛绿儿僵在原地,她接触过各式各样的人,多少也能看清楚一个人的为人,经过上次交谈,她至少以为白落星是一个外表冷漠实则内心温暖的人,但他的反应也在预料之中,是个人都不会这么莽撞。
况且,她私下认为白落星也一定会借给他,毕竟他和那个人有那么一丝丝的相像。
她也是走投无路,所以着急了点,捧着茶杯喝了一口稳定心神,从包里找出一堆资料:“这是我女儿从小看病的病历本,还有各种各样的缴纳单,而且我可以带你去医院看看我女儿,我真的没说谎。”
白落星认真查阅了起来,有些单子都已经泛黄,看起来不像是假的,对于薛绿儿他也算是有一个好印象,不过:“就算是真的,我觉得我也没必要借钱给你吧,这仅仅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
这世界上的一切都可以造假,薛绿儿都能找到他的家,所以弄出这些东西并不算困难。
薛绿儿再次碰壁,她捞起散发夹在耳边,声音哽咽:“我知道这看起来是诈骗,我也没有立场要求你帮助我,但是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说着说着她的额头都快贴到膝盖。
“先去医院吧。”
这时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拉了薛绿儿一把。
和严墨坚硬外表不同的是他那柔软的心肠,做警察这么多年也让他见惯了很多人间疾苦,还是能帮则帮吧。
严墨从阳台缓缓走来:“去医院一趟,什么都清楚了,走吧。”
到达医院之后,薛绿儿找来了小女孩的主治医师,严墨也把相关情况了解清楚了,事实证明薛绿儿没有说谎。
女孩还在睡觉,护工在一旁守着,他们没有过多打扰,默默退出了隔间。
看着女儿恬静的睡颜薛绿儿重新燃起了希望:“你们放心,我的借条都已经拟好了,半年之后我一定会还清的,绝不对拖一天。”
白落星似乎还在犹豫。
“我借给你。”严墨知道白落星在顾虑什么,无非就是还在怀疑事情的真实性。
人不可貌相,薛绿儿现在看他很放松,眼含热泪,双腿都要给他跪下来道:“多谢多谢,我真的无以为报了。”
“料你也不敢撒慌。”严墨锋利的眼神看向她,“我是警察,我会随时关注你的动态,如果你要真是撒慌的话,你应该知道后果。”
薛绿儿脸色一变,后退了一步。
“怎么,不敢了。”严墨追问。
薛绿儿直摇头:“不是不是,我只是没想到你是警察,觉得惊讶而已。”
严墨一向对人心拿捏的很好:“就算是警察也不用这样吧,看上去你很害怕。”
“没有,没有。”薛绿儿反应很快急忙找补,“我们做这一行的对警察都有应激反应。”
严墨看向白落星:“哪一行?”
薛绿儿不好意思张口,把话题引到了白落星那:“你还是问他吧。”
白落星倒是觉得没什么好隐瞒:“说的俗一点就是你们口中的‘做鸡’。”
“我们还是先去窗口交钱吧。”严墨没想到他这么直白,随便指了一个地方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等交完钱过来,严墨又想到一个问题,他控制不住他的危险想法,两人走到停车场他才开口:“哥,你是怎么认识她的,你应该和她生活没有交集吧。”
“你以为我是单身多年耐不住寂寞,找人解解渴。”白落星思维发散一如既往口出妄言。
虽然他是这么想的,但话从白落星嘴里说出来总会让他陷入一种迷之尴尬,他还是保持委婉道:“你就说吧,应该不是吧。”
“要是呢。”话到嘴边换来了个方向,白落星突然想知道他的反应,“这和你没关系吧。”
严墨嫉妒之心油然而生:“怎么和我没关系,我想死。”
白落星被他逗乐:“没这么夸张吧,我的身体还不能由我自由支配。”
严墨一瞬间丧气:“可以是可以,只不过。”也是他能有什么理由管他,总不能指着他的鼻子说我喜欢你,所以你的身体得属于我才行。
“骗你的,我不是那样随便的人。”白落星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
“我真的是,哥~”又被他狠狠拿捏到了,严墨他怎么就没发现白落星这么伶牙俐齿的一面。
*
精神病院又给白落星打了电话。
院长在电话里说金婉琳每日疯疯癫癫,有时正常有时不正常,她的时间线也是混乱的,搞不清楚现在今夕何夕,清醒过来后就要闹自杀,所以在她自己反复折磨下她的身体一日比一日糟糕,脸色也越来越憔悴。
白落星见到她的时候,她枯黄的长发剪成了齐肩短发,院长说是她自己闹着要剪的,过后又后悔,总之闹得所有人都不安定。
见到他的时候金婉琳很开心,还和他说要是这次其中考试还保持第一的话就带他去海洋馆。
白落星削苹果的手一顿,打断了她的话:“你没有带我去,你那天自己跑出去和别的男人约会,把我一个人关在家里弹了一整天的钢琴。”
“怎么可能。“金婉琳的笑容凝固在嘴边,有关那一天的回忆涌上心头。
那年白落星刚上小学三年级,她记得当时白落星小小一个还不到她的胸口,有一回她接他放学回家的时候,一向沉默寡言的白落星和她提了一个要求就是如果期末考试还是全校第一的话就让她带她去海洋馆。
当时金婉琳高高兴兴的答应了,白落星很少提要求她也很少带他出去过,一点小要求如果是在第一名的荣誉下是值得被实现的。
金婉琳答应了但是没记住,等到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她已经答应了别人的约会,男人是一个富豪,多金又浪漫,不嫌弃她结婚还有孩子,她和白景昌的婚姻早就岌岌可危名存实亡,一个对小孩的允诺,那比得上她未来后半生的幸福重要。
为了防止白落星乱跑走丢,金婉琳也很贴心的把大门给锁上了。
白景昌的工作很忙,经常忙到半夜才回家,等他回到家后才发现儿子在沙发上睡着了,厨房里一片狼藉,喊了几声就没见金婉琳应答。
白落星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画面,金婉琳对他爽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而那天和以往都不一样,他垫着脚向屋外看去,一个陌生的男人开着陌生的车子把母亲给接走了。
做饭是被迫学会的,金婉琳三餐不规律她也不会考虑其他人,吃一顿饿两顿是常有的事,那天早上白落星没有吃早饭,中午盼了很久金婉琳也没有回来,给爸爸打电话也没有人接,实在没有办法他只能自己动手。
一个小孩还没有灶台高,不用说都知道他吃了多少的苦。
白落星至今都觉得那块被烫过的一小块肌肤在发烫,他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看来你记起来了,那天我一直等到了半夜你都没回来,你甚至是直接消失了两天。”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事到如今金婉琳只能一直重复着道歉的话语,她也很懊悔试图安慰当时的小白落星。
白落星推开了她的拥抱:“现在对我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我该走了。”
“能不能给我弥补的机会。”金婉琳拉住他一块小小的衣角祈求道,“我想出院,我还年轻,我可以照顾你,甚至是可以照顾你的小孩,能不能给妈妈一个机会。”
白落星觉得太讽刺了,他还小时金婉琳拼命的想逃离这个家庭,甩掉那个碍眼的小孩;现在他长大了,她却要回归于这个家庭,弥补当初那个受尽伤害的小孩。
白落星用力一甩:“你哪来的机会,你算盘打的真响,觉得自己心里不好受就想要弥补,你是女娲吗能用五彩石去补天,你从头到尾就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想自己过的好受一点,要不然你怕自己会下十八层地狱。”
“不是的,不是你说的那样。”金婉琳哭着哀求,“我是爱你的儿子,我从来没嫌弃过你,你可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说的一贯比做的好听。”要不是白落星看透了她,不然就凭她的演技就被她糊弄了,“你只是想借着我的手逃离这里而已,你难道忘记了吗,是你老公和儿子亲手把你送到这里来的,他们有过来看过你吗,他们巴不得你早点死在这里。”
白落星冲了出去,很难相信从他的嘴里会产生出这么极端的谩骂,原来亲情到头来都是相互折磨。
他久久不能平静,甚至从刚才的对话中产生了一点快感。
金婉琳有家族遗传的精神病,他怀疑自己也有,从小到大他都固执的可怕,准确来说应该是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