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
第二十二章
被不熟悉的人，时不时用目光审视着，沈序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摆。
跟着林医生到了手术室外面，沈序看见他妈沈知雨女士，还有上次见过的两对夫妻。
他这才知道，柏方时即将做手术的病人就是他们小区的葛爷爷。
葛爷爷的两个儿子和儿媳妇在门外的长椅上坐着，垂头丧气，动不动埋怨对方两句。
从谈话中，他大致了解情况。
国庆放假，两兄弟不放心把老爷子一个人扔在小区，就把人接自己家去了。
但老人不愿意，生活方式、个人习惯和儿子、儿媳妇格格不入。
住了不到两天，总是在一些生活琐事上吵架，比如上厕所，比如锁门，比如老人习惯留剩饭剩菜到第二天混在一起吃。
第四天，轮到去老二家住，老人不愿意和老二一家也闹得不愉快，就不愿意搬，拉着自己的行李箱不让人动。
拉拉扯扯间，老人滚下楼梯，行李箱砸在脚上。
“我就说让爸去我家，好歹我家都是电梯房，外出就是超市，还有老年公园。”大儿媳妇道。
老二媳妇不干了，他家房子是在老小区，但那也是为了自己儿子读书，现在学区房多难找啊。
“大嫂，你这话就不对了，爸弄成这样我们愿意吗？”老二媳妇反问道：“要不，这爸好了，你们就接回家去，反正大哥最近做了个大项目，奖金拿不少吧，老爷子去住你们一两百平的大房子。”
老二皱眉，扯了扯女人的袖子，示意她别说了。
老大向来很少参与女人之间的谈话，烦躁地拍了拍腿，从烟盒拿出根烟走到角落去。
“爸想去哪儿，他心里有数，就怕爸去了我家，你儿子找他爷爷就不方便了。”老大媳妇讥诮一笑：“哎，葛亦萧今天穿的那双名牌鞋还是上回时柚他爷爷花钱买的吧？”
老二媳妇脸上除了尴尬，还有恼怒：“你什么意思？”
老大媳妇笑了笑：“没什么意思，爸这重男轻女的思想，怕是改不了喽。”
老二媳妇脸色十分难看，沈知雨适时过来打圆场：“这是在医院，他葛爷爷还在手术室，都冷静点。”
沈序看着这两家人，哼笑一声。
他可看不出，这两兄弟和他们的老婆，有半点关心里头老人的迹象。
手术时间有点长。
老人不止是骨折，肝也有问题，还有鼻炎，手术需要顾及的东西太多。
直到下午六点，柏方时才从手术室出来。
过道上，两兄弟一看见人就围了上去：“医生，我爸怎么样？”
柏方时摘下口罩，道：“手术很顺利，但是有些话，我还需要和你们家属单独聊聊。”
……
听到老人可能有半瘫或者全瘫的可能，两兄弟愣了。
老大媳妇先反应过来，情绪激动道：“就…就下半辈子都得躺在床上？”
柏方时：“嗯。”
听完，老大眼中全是怒火，捏起拳头就往老二脸上砸了过去。
柏方时皱眉，上前把人拉开。
老大媳妇眼里有掩饰不掉的急躁：“老了老了，七八十岁的人了，怎么就出这种事？”
葛爷爷两个儿子的媳妇都很强势，两家人之间也一直有隔阂，老人有瘫痪风险这事，成了导火索。
双方僵持不下，怒火转为暴力。
四个人就在柏方时的办公室动起手来。
一旁的秦旭傻了，呆呆地站在那儿。
又怕又急，事情突然。
明明手术很顺利，柏主任也只是告知家属病人的真实情况，怎么就演变成现在这种状况。
柏方时蹙眉道：“秦旭，去叫保安。”
反应过来的秦旭“哦哦”两声，就开门跑了出去。
随后，柏方时的眼镜被人打掉，脸上一阵刺痛，留下一道女人指甲的划痕。
过了会儿，保安来了，把家属带离办公室。
秦旭看见柏方时脸上的伤：“柏主任，我报警了，警察一会就到，对了，你脸上的伤没事吧？”
柏方时手指摸了摸：“没事，等下我自己擦点药。”
秦旭想起刚才的情形就后怕，忿忿不平道：“他们也太过分了，你刚给老人动完手术，他们就这样对你。”
闻言，柏方时笑道：“生气？”
秦旭张了张嘴：“有一点。”
柏方时斟酌了一会儿，开口：“嗯，第一，这种情况在桐医不多见；第二，你再遇到这种事，什么都别管，先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在这个前提下，联系医院保安，或者是报警。”
秦旭点点头。
柏方时又嘱咐道：“这个葛爷爷是你的病人，你自己平时多注意。”
秦旭道：“知道了，柏主任。”
等人离开，柏方时才去休息室换衣服。
换好出来，就听见自己手机一直在震动。
是沈序的电话。
“喂，柏医生，手术结束了？顺利吗？”沈序问。
“嗯。”柏方时听见他声音，心情立马愉悦不少。
“你还没吃饭吧？我也没吃，我们现在一起去？我刚查了，你们医院附近有一家很好吃的砂锅菜馆。”
柏方时没法拒绝：“好。”
手术时间太长，他只以为沈序人已经回家了。
事实上，沈序确实是提前离开手术室的。
大约三点多，沈知雨神神秘秘地接了个电话，几分钟后，沉着脸回来，告诉他。
白天刚送完车给自己的秦朔，现在在医院，腰椎骨折引起的神经功能障碍，下肢肌无力，有下半身瘫痪的可能。
沈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到病房的，脑子一片空白。
秦朔脸色很不好，肉眼可见的憔悴。
其实中午吃饭时候他就发现了。
只是没想太多，以为是他爸应酬，喝多了酒没睡好。
现在仔细看，秦朔脸颊凹陷，眼睛无神，还有那黑眼圈，原本有些胖的男人，现在包裹在病号服里，却显得消瘦。
秦朔看见他时候的眼神是笑着的。
“来了。”
沈序抿了抿唇：“嗯。”
“爸，我妈之前说得去外地看生病的朋友。”
秦朔起身的动作有些僵住，表情有一瞬的尴尬：“是我。”
沈序没说话。
他也搞不明白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很复杂。
小时候因为爸爸的忽视和不关系，沈序坏心眼的想过让爸爸生病，爸爸就不会每天往外头跑了。
可是后来，他爸爸没生病，他爷爷生病了，爷爷再也不能出去和朋友打牌下棋，成天就在病床上躺着。
沈序记不清爷爷躺了多少日子，只记得，有天放学回家，爸爸罕见地呆在家里。
沈序天真地问：“是要一起去医院看爷爷吗？”
沈知雨道：“爷爷不在医院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