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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 65 章 ...

  •   小沐学着秦女士的样子,假笑了两声,奶声奶气地笑道:“开玩笑的啦,若兰姐和我有个共同的朋友,前几天,我们刚在一起吃过饭。”

      若兰配合地点了点头,证实小沐的说辞。

      “既然这样,你们出去玩玩吧。我们在这里说正事,你们听着也没意思。”

      怎么会没意思,小沐心说,自己专程赶过来,可不能这么快就被打发走。

      她继续奶声奶气:“正午时间,去哪儿都热,等晚上凉快了,我再带着姐姐去外面玩。若兰,你想去三里屯还是后海?晚上那边可热闹了。”

      “都行。”

      若兰双眼一眯,回以微笑,真真是皮笑肉不笑。秦女士又和小沐寒暄了几句废话,才忧心忡忡地看向律师,询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律师道:“只要办好股权转让手续,就没问题了,不过你是外国人,手续办起来会有些麻烦。我建议,你最好写一份转让书,将这些股权转到一个信得过的中国人身上,替你持有。这样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父亲附和道:“对,最好找个信得过的人。”

      小沐看着父亲跃跃欲试的样子,言下之意不言自明。他在毛遂自荐,他就是那个信得过的人。可世上的人,谁敢保证一定信得过。

      “盗墓行业的规矩,儿子下井,老子在上面看着,两人都安全。反过来,儿子准把老子扔了。”

      “那有没有无情的老子?”

      “当然有,干我们这行的什么没见过。”

      咨询者轻巧地转动着打火机,点燃了一支香烟。小沐注意到,他灵活的手指上布满伤痕,左手的无名指明显短了一截,指甲只留下一半儿。

      他从事的行业是考古,民间考古,简称盗墓。他的搭档是他的未婚妻,他们形影不离,相濡以沫,一起工作生活了十年。

      “十年啊,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他说着说着,忽然唱了起来,眼角噙着泪,半落不落,“十年的感情啊,我从来没想到,她能把绳子剪了。”

      事出有因,旷世奇珍,商代玄鸟玉。他从底下爬上来,交给她,再下墓,绳子被剪断。他掉到墓底,安然无恙。墓底距离墓口20多米,墓壁光滑,爬三米,落三米,问几时可以出墓。

      “她还算有良心的,没直接把我活埋。”他吐出一片白雾,“玄鸟玉,说是奇珍,也没那么玄乎。玉者,石头也,俯拾皆是,要多少都有。我小时候在爷爷家里还见过一块一模一样的。可这女人没见识,真以为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呢。”

      小沐问:“你是怎么爬出来的?”

      “逼急了,总有办法。”他微微一笑,笑得很阴森,手指上的伤痕愈发明显。“你怎么不问玄鸟玉的事?”

      “古董?离我太远了。”小沐摆摆手,“想看古董我会去故宫,去博物馆,自己家要是放这么个东西,我怕连觉也没得睡了。”

      “聪明人,是这个道理。”他叼着烟,思考了片刻,又说,“可我就是想不明白,难道我们十年的感情,还比不上一块石头嘛?她好好跟我说,甭管这东西能卖多少钱,她拿走,我绝不惦记。她何必出此下策呢,我真想不明白。”

      “未必是因为钱吧?”小沐眨着眼睛,提示道,“干你们这行的,往往给人一种杀人不眨眼的错觉。”

      “是错觉。”他赶忙附和,“别说人了,就是鸡呀,鸭呀,连活鱼我都不敢杀。”

      “但这个错觉在啊,你的未婚妻,没准是爱上什么别的人了,但不敢告诉你。你好好想想,出事之前,她是不是频繁使用手机,是不是经常对着手机屏幕傻笑,会不会没来由的哼起歌。这就是恋爱的典型表现形式。”

      小沐为什么这么清楚,因为这些症状她都有。

      “你唱什么呢?这么难听,别唱了!”

      不能怪徐菁抗议,小沐在唱歌上的确没有天分,五音不全也就算了,又赶不上点儿,无论唱什么歌都要慢上三拍,咿咿呀呀有几分京剧的味道。多年的教训,让她轻易不张嘴,张嘴必被骂。可恋爱中的人就是想唱歌啊,怎么都忍不住。

      有人没人,她都要哼上几声,“我身骑白拜哦,走三关,我改换素衣哦,回中原……”

      得,京剧不像京剧,歌仔戏不像歌仔戏。怎么能怪徐菁抗议呢,“大小姐,你别唱了,还让不让人玩游戏了。”

      小沐看着飞舞鼠标的徐菁叹了口气,“玩游戏本来是个消遣的活计,你现在这么认真,比学习还认真,玩游戏还有什么乐趣啊。”

      “我老公就快挂了,我不努力行嘛?”

      老公,就是校草,校草已经成功被徐菁收入囊中,成为老公。

      小沐忍不住又叹了口气,人家已经双宿双飞,可自己和昊贤,八字还没一撇呢。但她隐隐觉得昊贤是喜欢她的,他看她的眼神,和她说话时的态度,还有之前发生的种种,他一定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她的。

      秦女士朗声道:“这个我明白。我会找个信得过的人,来帮忙的。”

      说完,她端起咖啡,微不可察地向律师使了个眼色。

      小沐一直在用余光观察,这一举动当然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他们果然是认识的,大娘不认识的律师,秦女士却认识,这说明什么?她对这份遗嘱的疑心又多了几分。

      父亲插话道:“找外人恐怕不好吧,太不尊重我大哥了。这公司是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就像他的儿子一样,他既然留给你,说明他对你的能力是信得过的,若是假手他人,只怕对公司未来的发展没有好处。”

      小沐耷拉着眼睛,无可奈何地看着父亲,心说:爸爸啊爸爸,你怎么这么蠢,难道还以为自己有希望吗?

      秦女士忙点头,笑道:“这正是我的顾虑所在,无论股份在谁名下,都只是代持,真正负责公司日常管理的人一定是我,和我的女儿,这件事二哥可以放心。”

      二哥?谁是你二哥啊,没必要叫得这么亲吧。小沐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父亲明明是昨天才认识她的,怎么一天就成了她二哥。再说,这女人脸皮怎么就那么厚,随口就敢说自己有管理能力呢?上市公司啊,几十亿的盘子,这一对女茶母女怎么看也没这个本事。

      大爷就算是爱到深处人痴狂,猪油蒙了心,精虫上了脑,可感情是感情,公司是公司。这公私之间总要分清楚吧,不为了别人,就算是为了公司里那几千名老员工,也不能随随便便指定接班人啊。

      这么一想,那份遗嘱上的措辞就更奇怪了,股权全部赠与秦女士及其女儿,同时将公司的管理权也一并转交给秦女士。

      这一条不但引起了大娘的不满,也引来了公司多位高管的不满。股权是大爷自己的,给谁大家都没话说,可管理权事关重大,完全决定了公司未来的兴衰,怎么能直接就给了外人呢。因为这一条,很多高管站在了大娘一边。在法庭上,他们主动站出来作证,纷纷表示不认识遗嘱见证人,并认为遗嘱立的不合理。

      “他有没有可能被人催眠了?在催眠的状态下,立下这份遗嘱。”

      大娘不止一次的向小沐提了这个问题,小沐也不止一次地告诉她,“有这个本事的人,不会出来做这种事。”

      关于催眠,小沐也看过不少电影,里面大部分情节都是假的。让一个人睡着不难,难的是睡着之后还能和醒着的时候一样,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这可太难了,不能说完全不可能,但基本做不到。小沐做不到,她的导师也做不到。目前世界上能做到的催眠师,十个指头数得过来。

      大娘争辩道:“我在拉斯维加斯看过催眠秀,随便找一个观众上去,让脱衣服就脱衣服,让学狗叫就学狗叫,我亲眼看见的。”

      “亲眼看见的不代表是真的。魔术都是在观众眼皮子底下变的,可哪一个是真的。别说学狗叫,就是把人变没了也不稀奇啊。都是假的,假的,上来的那个观众是托儿,是演员,一切都是安排好的。真正的催眠师不用靠卖艺挣钱。”

      作为一个心理学博士,她绝不相信有这等高手会空降这里,靠催眠术让大爷立下这份遗嘱。她宁愿相信,遗嘱是假的,是仿造的。可想仿造也不容易,笔迹是越不过的一道关。

      “如果请书法大师来模仿,能以假乱加吗?”

      答案是肯定的,可一流的书法大师和催眠师一样,都是稀缺资源,谁会来干这种事啊。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小沐迷茫地看着坐在对面的李若兰,若兰侧头看着水面,她们既没有去后海,也放弃了人满为患的三里屯,她们来到了另一处有水有酒有老外的商业区,蓝色港湾。

      她们坐在湖边,面对面切着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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