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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质疑者（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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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am a child in the dark.——泰戈尔·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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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打开，郑懿先走出来，然后才是低着头有些木然的肖赞。
少年上前一步走到肖赞面前，肖赞抬头，看到是王一泊，便直直撞进了少年的怀里，抱住了他。
少年回抱住他，抚摸过他的背，轻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肖赞摇了摇头，埋首在王一泊的肩颈间，没有回答。
郑懿关上了门，看着他们两人，忍不住皱了皱眉。
王一泊抬头，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王一泊，你跟我过来，做个笔录。”
肖赞抱着少年的手臂收紧了些：“我说了他一直跟我在一起。”
“昨天早上呢？安歌是从你家出来以后出事的，他有作案时间……”
“他发烧了，烧得很严重，他同样没有能力……”
“你们在说什么？”少年打断了两个人的争论，有些不解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用管。”肖赞放开了王一泊，拉起他的手腕，“我们走！”
郑懿却拦在了两人面前：“你不能带他走。”
“我偏要呢？”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感情用事？”
“他已经够可怜了，你非要因为自己的无端猜测给他二次伤害吗？”
“你脑子是不是有病？”郑懿说完，忽然感觉到来自王一泊冰冷的目光，硬生生地收住了口，脸色一下子变得有点难看起来。
肖赞却没有发现两个人之间的暗涌，他推了郑懿一把，然后拉着王一泊就往外走。
折过转角，看到迎面走来的同事，肖赞大概是想到自己刚刚哭过，赶忙抬手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睛，正要跟来人打个招呼，那人却仿佛没看到他一般走了过去。
肖赞一时有些怔，却也没有多想，继续拉着王一泊往外走，直到路过洗手间，王一泊才拉住了他：“你要不要进去收拾一下状态？”
肖赞回头。
“你现在这样不太好。”少年人顿了顿，解释道，“我是说，再被人看到不太好。”
肖赞这才茫然地点了点头：“那你等我，别跟他们走，我护着你。”
少年点了点头。
待到肖赞进去了，王一泊才回头，面对迎面而来的郑懿。
郑懿站到王一泊面前，眉头锁得更厉害了，他压低了声音凑近王一泊，厉色道：“你做了什么？”
王一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回答。
“你别动他！”
“你管得太多了。”
“你别忘了……”郑懿收了声，听得来自洗手间的水声，确认自己的声音不会被里面的肖赞听到，才继续说道，“我会放你跟他回去，接下去的事，交给我。不要再做多余的事。”
“什么叫多余的事？”
“让他对你投入太多感情，就是多余的事！”
“对我来说，不是。”
“你！”郑懿抬手，曲起小臂压到王一泊的胸口，王一泊被他退得一个踉跄，靠到了墙上。郑懿保持着压着王一泊脖颈的姿势，“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王一泊微微仰起头，神色平静得仿佛受制的、遭受死亡威胁的不是自己一样：“你不敢。”
“你妹的……”
“郑懿！”
被从洗手间出来的肖赞推开，郑懿后退了两步，背靠上走廊另一侧的墙，抬头看着肖赞关心地查看王一泊被自己压着的部位，眼中满是关切。
郑懿瞪着王一泊的眼里，几乎能冒出火来。
少年人却并未看他，只是温和地回应肖赞的关心，表示自己没事。
“郑懿你是不是疯了？他是个伤号！他昨天还高烧到39度，你怎么能对他动手？你对得起你这身警服，对得起自己的名字吗？”
“哈？”郑懿失笑，“没有人规定我们不能对伤号动手，只要他有嫌疑。”
“你与其在这里纠结这个，不如去把那个犯人抓回来！”
“……”郑懿看了看肖赞，又看了看被他护在身后的王一泊，“犯人我会去抓，但是他……”
“我答应你！”
“什么？”
“昨天你说的那件事，我答应你！”
郑懿滞了滞，然后反应过来肖赞说的是帮忙看管好王一泊这件事，待他再抬头，肖赞已经拉着王一泊向外走了。
他望着两人的背影，最终也没有开口喊住他们，只是看着肖赞拉着王一泊的那只手，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叫什么事啊……我到底在做什么啊……”
肖赞将王一泊按在副驾驶座上，俯身为他系好了安全带。然后关上了车门，自己从车头绕到另一边驾驶座上坐好。
王一泊一直看着他，看到他坐下以后，没有启动车子，而是仰头靠在座椅上，抬手按住了自己的眼睛。
夜色已深，昏暗的路灯下，王一泊可以看到肖赞的嘴唇微微颤抖。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肖赞久久没有声音，久到王一泊以为他不会回答，他才开口：“安歌……死了。”
王一泊低头，沉默了会，才问：“怎么死的？”
“跟你那个，应该是一个人，他从医院逃出来了，现在不知所踪。”说完他放下了手，有些湿润的眼睛担忧地看向王一泊，果然看到少年脸色有些苍白。
肖赞这才反应过来这件事对少年人的冲击，忙解下自己的安全带，横过身体抱住了少年：“你别怕，你跟我回去，我会保护你的，不会让他有机会报复你的。”
少年点了点头，回抱了他一下，又拍了拍他的背：“我不怕，我没事。所以郑懿才说要找我做笔录？我可以的，你为什么不让我……”
“你不用，等他们抓到凶手再说，你跟我回去。”
“好。”
肖赞回身坐好，系好了安全带，开始启动车子，脑海中却忽然浮现郑懿之前在房间里跟自己说的话。
我这两天去查了王一泊的过去，发现了很多奇怪的事情。他被领养前住在一个儿童福利院，那里有个小孩子意外溺水死了，那个小孩欺负过他；他初中时候班里有个男生被校外□□欺凌成了傻子，那个人也跟他有点不和；他高中的时候班里有个同学被人推下楼梯半身不遂，查不到是谁，但是那个同学正好跟他有点冲突；还有那个收养他的老人，在他高考前家里失火，那件事也很蹊跷……
“怎么了？”
看肖赞迟迟没有开动车子，王一泊纳闷地问了一句。
肖赞转过头看着他，忽然想到那天晚上，王一泊说起他身上的那些伤。
他哑然地张了张嘴，未出口的话语都被淹没在了铺天盖地的寒意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