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白日葵

18、第 18 章

　　午餐谢繁露和陆远虞吃的私房家常菜。

　　两人坐下后的第一句话，是陆远虞说的。

　　她说：“我只有一个小时时间，你要吃快点。”

　　谢繁露：“……行吧。”

　　点完菜，两人面面相对，都没有说话，房间顿时陷入了微妙的安静。

　　谢繁露对上陆远虞平静的目光，忽然一下有些紧张，立马避开了视线。

　　以前她和陆远虞出去吃饭的时候，就算面对面玩手机也不会觉得气氛微妙，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谢繁露心里总是有一点别扭和不自在。

　　她低头抠了会指甲，垂着睫毛，柔声问陆远虞：“你昨晚干嘛了？”

　　陆远虞没回答。

　　谢繁露迟迟没等到回应，抬眼一看，陆远虞正非常认真地看着手机，也许是在和人聊天，指尖动得飞快地编辑着文字，完全把谢繁露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谢繁露心里那点别扭瞬间不翼而飞，她垮下一张脸：“陆远虞，我在和你说话呢！”

　　“什么？”陆远虞眼睛还盯着手机，“你刚说什么了？”

　　她这个样子非常的漫不经心，谢繁露火大道：“我说你是个坏蛋。”

　　陆远虞终于终于放下手机，看向谢繁露，红唇启合：“你怎么……”

　　“我没有生气！”谢繁露先发制人，打断她那句怎么又生气，“我现在心情好着呢，完全没有生气。”

　　陆远虞默然看了一会谢繁露，最终低下视线，接着看手机：“好吧。”

　　谢繁露：“……”

　　我到底为什么要熬通宵过来找气受？

　　保持距离不美吗？

　　谢繁露也不想说话了，默默在刚改名的微博号上写小作文吐槽陆远虞，她写到一半，微信里有人来约她过两天去泰国的成人酒吧玩。

　　谢繁露很好奇这种酒吧里面长什么样子，都有些什么活动，于是就和这个朋友聊了起来。

　　中途服务员上菜她也没抬头看。

　　陆远虞叫她吃饭，她故意不理，本来还想等等看陆远虞会不会说几句哄她的话，没想到陆远虞直接说：“那我先吃了，我还有事。”

　　谢繁露握着手机，忍着气，笑问：“哦，那你吃完就要走吗？”

　　陆远虞道：“嗯。”

　　谢繁露深吸了口气，行，陆远虞，算你狠。

　　谢繁露彻底不说话了，也更加故意的，一口午餐也不动，而陆远虞筷子不停，吃得非常香，甚至还加了一次饮料。

　　很好，陆远虞，你等着，今晚我就去把你床板掀了。

　　谢繁露也没心情和朋友聊酒吧了，专心写着诋毁陆远虞的小作文。

　　桌子对面，传来陆远虞放下筷子的轻响。

　　谢繁露打字的手指一停，心也跟着紧绷起来。

　　“我吃好了。”陆远虞打开手包，把手机收进去，“你自己慢慢吃。”

　　谢繁露闭上眼，忍着把手机砸在陆远虞脸上的冲动。

　　“你爱吃刀鱼。”陆远虞又说，“我给你把鱼肉都挑出来了。”

　　她站起身，把装着细嫩鱼肉的小碟放在谢繁露面前。

　　“自己好好吃饭，我有事，必须要走了。”

　　谢繁露慢慢睁开眼，看着面前那盘鱼肉。

　　陆远虞以为谢繁露还在发脾气，没听自己说话，于是用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语调温柔而又带着点习惯性的强势。

　　“听到了吗，露露？”

　　谢繁露心尖一颤，莫名的又想起讲台上那个气场不凡的陆远虞。

　　她马上垂下视线，胡乱划着手机屏幕，不耐烦道：“听到了。”

　　“好。”陆远虞推开椅子，“那我先走了。”

　　谢繁露不抬头：“慢走不送。”

　　等陆远虞走了，她才抬起脸，愣愣看着那盘挑好的鱼肉。

　　陆远虞……也不是那么没有良心……

　　虽然把她一个人扔在包厢里吃饭，还是挺过分的。

　　谢繁露拍了一张鱼肉的照片，发微博：“狗女人挑的鱼肉，体贴的时候是真的体贴，狗的时候也是真的狗。”

　　谢繁露一个人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一点，又玩了会手机，最后把陆远虞号码从黑名单里拖出来，发了一条怨气短信：“臭姐姐，我吃完了回家了！以后再也不会来看你了！！！”

　　短信发完，再重新拉黑。

　　**

　　职业套裙穿着不太方便，谢繁露在附近商场重新买了条连衣裙，顺便换了双运动鞋，轻轻松松地回酒店。

　　秦小素还在睡觉，谢繁露到酒店后洗了个澡，也去补觉。

　　睡前她调了个闹钟，睡到晚上九点，准时爬起来联系周秘书，问她陆远虞今晚回酒店的确切，最后问她要了陆远虞房间的房卡。

　　陆远虞晚上加了个会，还有一个饭局，至少要十一点才能结束应酬。

　　时间充足，所以谢繁露泡了个香香的澡，换好短裙，还精心画了个素颜妆，最后刷开陆远虞的房间，躺在她被窝里等着她。

　　晚上零点，等得差点睡着的谢繁露终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她立马关了手机，拉过杯子盖住头，等陆远虞进卧室里，好吓她一跳。

　　陆远虞的房间也是两室一厅，谢繁露听到了陆远虞开门，以及走进客厅的声音，但声音也终止在客厅。

　　她没有进卧室来。

　　谢繁露拉开被子往外看，客厅里黑漆漆的，陆远虞竟然是连灯也没有开。

　　怎么回事？

　　谢繁露悄声下床，光着脚，轻声走向卧室门口。

　　卧室门是开着的，谢繁露靠近门口，略微一探身，就能看到一点客厅的情况。

　　落地窗开着，透进来几分微弱的城市灯光，朦朦胧胧地勾出客厅的布置轮廓。

　　空荡荡的，不见陆远虞人影。

　　谢繁露后背有些发毛，她明明听到陆远虞回来的，怎么就不见人了？

　　她幻觉了？

　　谢繁露再往前走了几步，然后看到了一只从沙发里伸出来的手，微微下垂着，在昏暗的光影里显出纤长的轮廓。

　　原来是直接在沙发上睡了。

　　空气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酒气，陆远虞应该是喝醉了酒，所以一回到房间里立马就倒下了。

　　谢繁露松了口气，放轻脚步走到沙发边上。

　　陆远虞侧身躺着，头枕着自己的手臂，双眼紧闭，眉头紧皱，似乎睡得很难受。她扎好的头发有些乱了，一缕刘海散在脸上，发尾贴着她绷紧的嘴角。

　　许是酒后难受，陆远虞所有的姿态和表情里，都透着不安与忍耐。

　　谢繁露忽然有些心疼她，她弯下腰，轻轻拨开陆远虞脸上那缕头发。

　　她指尖刚碰到细软的发丝，陆远虞忽然睁开了眼，目光警惕森寒，不带感情的冷冷盯着她。

　　谢繁露动作顿住，下意识地就开口说：“姐，是我。”

　　陆远虞盯了她一会，眉头慢慢皱起，像是在分辨眼前的人。

　　谢繁露蹲下身，抱着膝盖，歪头看陆远虞：“是我啊，露露。”

　　陆远虞重新闭上眼睛，她翻身躺平，一只手腕搭在眉骨上，盖住眼睛，哑声说：“你怎么会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