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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叫老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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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
宫越泽听着朋友说话,一面拿眼睛扫过正坐在沙发上喝饮料的樱樱。
这都多少杯了?他皱眉,喊住一个侍者,吩咐送过去一些水果。
说完就瞧见朋友欲语还休地盯着他。
“怎么了?”他晃动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
“以后你家要是姑嫂不睦,都是你的错。”朋友一副过来人姿态,“我就不信,你以后会对你女朋友这么上心。不过,话说回来,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难不成,你喜欢男人?”
最后一句压低了音量。
宫越泽目光淡淡,斜看他一眼。
朋友尤不知死期要到:“年纪到了,有那啥,也得疏解!可千万别憋坏了!你别不好意思说,告诉我,我知道几个地儿,保管让你……”
“我没兴趣。”宫越泽换了杯酒,抬眼望去,樱樱乖乖听话,正在吃水果。
一张大脸又怼了过来:“老宫,我说你该不会是性冷淡吧?我天,你这样,被圈里的那些大家闺秀小家碧玉们知道了,还不得伤心死!你知道她们瞧见你,就像狗看到肉骨头……”
话音刚落,旁边走来一……人。
“宫先生,好久不见。”来人一袭红裙,皮肤雪白,黑色的大波浪下,菱形钻石耳坠闪闪发光,不过,比不得她此时看宫越泽的眼。
朋友低头一笑。
宫越泽视线微转,轻蹙眉头:“你是谁?”
女人:“……”
朋友:“噗……”
朋友一连串的咳嗽中,女人一甩大波浪,媚笑道:“宫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亏得我从初中时就喜欢你,合着我那白都白表了。”
宫越泽沉眉细思,许久:“想不起来。”
如果不是宫越泽表情太过认真,女人都想笑出声,问问他装什么傻。
可人家估计是真的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挫败感油然而生。
朋友叹气,摇头告诉他:“李婷婷,高中时整天追着你跑的那个,当时她留着学生头,戴黑框眼镜。”
“哦,我记起来了。”宫越泽看了表情里藏不住幸灾乐祸的朋友,“你当时给她起外号来着,叫她……四眼猴?”
朋友:“……”哥们,你这就不好了吧。
宫越泽对女人点点头,抬步离开。
朋友看着一脸“你说吧,我听着呢”的女人,讨好一笑:“老宫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看着风光霁月的,背地里,一肚子坏水……”
女人挑眉:“是吗?”
朋友:“……”
不知不觉当了一次红娘的宫越泽没理会身后朋友的鬼哭狼嚎,走到樱樱身边,摩擦着她脑袋,道:“怎么瞧着不太开心?身体不舒服?”
“没。”樱樱打了个哈欠,“就是困了。”
宫越泽看了看时间,半拥着她起来,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酒香,有点甜,还有点酸。
“这个是什么?”他喊住一个路过的侍者。
“女士酒。度数低,口味也清甜,像果汁。”
宫越泽看着眼睛迷蒙蒙的樱樱,叹气,递了个眼神给正被女人揪耳朵的朋友,起身向外走。
走到门口,接过侍者递过来的外套替樱樱披上,一转眼便消失不见。
“嘻!”朋友龇牙咧嘴地揉着耳朵,“我告诉你啊,你把功夫用在他身上,不如用在樱樱身上。她要是喜欢你,你就成功百分之八十了。”
女人闻言,收回宫越泽托着樱樱的臂膀上的视线,嗤了一声:“我都撞得头破血流了,可不想再耽误那么多时间在一个不可能的人身上了。”
女人啊,总是那么口是心非。
你要是真放弃了,怎么语气还那么酸溜溜,酸的人牙都倒了。
“人生苦短,干嘛想那么不开心的,喝酒喝酒。”朋友递给女人一杯酒,“老宫那种不懂风情的,你啊,早放弃早轻松……”
“龚先生。”
身后幽幽传来一声,朋友几乎是蹦了出去。
“卧槽!秦祎你这家伙走路怎么都没声啊!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朋友大口大口喘着气。
秦祎笑了笑:“路过,给您打个招呼。”
龚朋友:“……”
你这皮笑肉不笑的,我害怕,求求了,别这么笑好吗?
“我们老板让我告诉您,之前你说的那件事,他应下了,到时候您把报告送过来就好。”不等喜笑颜开的龚朋友开口,秦祎又道,“如果您没有别的吩咐,我就告辞了。”
龚朋友露出牙豁子:“你忙你忙你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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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闭的空间里,樱樱身上酒味更浓烈些。
“樱樱?”看着她昏昏欲睡摇摇摆摆的样子,宫越泽把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你就没喝出来,那是酒吗?”
樱樱笑出声:“好喝。”
果香酒香混合在一起,轻轻吹到宫越泽的脸上,宫越泽突然有些热。
打开窗户,酒味淡了些许,燥热才下去。
一个急刹车,樱樱整个人向前摔去,宫越泽眼疾手快将她揽到自己怀里。
“咚”地一声,她头磕在宫越泽下巴那里。
宫越泽吃痛,刚吸了一口气,哭声就传了过来。
“痛~”
坐在前面的秦祎转过头,就看到宫越泽正低头轻轻揉着樱樱后脑勺的位置。
樱樱哼哼唧唧,嘴里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让家里准备着醒酒汤。”宫越泽道。
秦祎点头:“已经吩咐过了。”
“嗯。”
过了会没再听到哼唧声,宫越泽一看,人已经睡着了。
调整了下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宫越泽和秦祎低声谈起工作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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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樱模模糊糊醒来,就看到宫越泽嘴巴一张一合的。
怀里一动,宫越泽安抚地拍拍,察觉出不对劲儿,才发现,她已经醒了。
看着她小迷糊的样子,忍不住笑。
“渴不渴?”他递过去一瓶牛奶。
樱樱打了个哈欠,坐直身体插上吸管,两只手捧着牛奶,一边喝一边瞅着他,两颊鼓鼓的,也不说话。
秦祎一看就笑了:“还没迷瞪过来呢。”
宫越泽此时也看出来了。
“我还想喝。”一瓶喝完,樱樱咬着吸管冲他笑。
宫越泽又递给她一瓶。
樱樱接过,趴在窗户上,瞪大眼睛看着窗外的夜色。
宫越泽秦祎继续刚才的对话。
“北都今年状况不太好,比去年降低了百分之……”
“具体情况查出来了吗?是公司的问题吗?”
“正在查,不过我看着关键不在公司,市场问题才应该引起我们的注意。”
“把之前的报告都调出来……”
转过弯就到家了,宫越泽揉揉额头,秦祎闭嘴。
龚朋友电话打了过来。
听到熟悉的嚎叫声,一直看着窗外的樱樱回过头。
宫越泽接着电话,注意到她看过来,伸手替她捋了捋头发。
“老宫,你也太够意思了吧?高了两个点!哥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哥哥!哥哥你放心,这周末,我就带你去见识见识我那私藏的宝地儿!那的妞……”
宫越泽利索地挂断了电话,省得污染了耳朵。
车停,到家了。
宫越泽先下车,伸手去扶樱樱。
头还有些晕乎,樱樱觉得脚下的地面像海绵,一踩下去,就要倒……
宫越泽拽着她的胳膊,右手往她腿弯处一勾,就把她抱了起来。
樱樱似乎很习惯这个姿势,从善如流地勾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脖颈处。
温热的呼吸打在那里,宫越泽有些痒。
刚踏出一步,就听到樱樱笑嘻嘻喊了一声。
“老宫!”
秦祎脚停,扭头看着站立不动的男人。
他垂着眸,灯光打在他脸上,半明半暗。
黑夜里,女孩声声不断。
“老宫!”
“老宫!”
“老宫!”
天空飘下一朵雪花,落在女孩嘴边。
她舌头一卷,凉意从舌尖蔓延,视线转向天空。
“今年的第一场雪呢。”她仰头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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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泽哥最近很忙吗?”晚饭的时候,樱樱晃着细楞楞的腿,问厨房阿姨。
“年底公司事多。”
“唉。”樱樱叹一声,看着桌子上她“钦点”的菠萝咕噜肉,也没什么胃口。
阿姨看看,也没说什么,把蛋糕放在桌子上走了。
没一会,宫越泽打电话过来。
“吃饭没?”电话里,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吃不下。”樱樱抱着腿坐在椅子上,头搁在膝盖上,声音软软的,“你最近怎么都那么忙啊,我都好久没见你了。”
“年底事情比较多,等过了这段时间……应该就好了。”顿了顿,他又说,“你听话,好好吃饭。”
“哦。”
宫越泽看着已经黑屏了的手机出神。
秦祎从外边进来,看到宫越泽这个样子,也没说话,安静站在一旁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宫越泽回神,看到秦祎手中的文件,不自觉皱起眉头:“这么多?”
秦祎点头,却没把文件递给他。
果然。
“先放着吧,明天再看。”宫越泽起身拿起外套。
看着老板坐上电梯,公司里加班的一行人俱吐了一口气,眼含期盼地盯着秦秘书。
任见过不少大风大浪的秦祎,也被同事的眼神逗笑了。
摆摆手:“下班了,大家早点回家。”
一秒的寂静后。
“快,掐我一下,我不是做梦吧?”
“我的老天鹅,护士抱着我闺女出来的时候我都没有这么想哭过。”
“我都快住在公司了!我昨天晚上回去,我老婆堵着门问我你是谁。”
“菩萨一定是听到我的话了,我决定回去给上三炷清香!”
“你别说了,你看我的络腮胡……”
一个正低头收拾东西的女孩伸了个懒腰,刚抬头准备和对面的闺蜜说要不要等下一起回家喝一杯,就看到了门口身长玉立的老板。
“老、老板好。”
一传二、二传三……
整个公司好似变成了无人谷。
宫越泽:“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年终奖翻倍。”
又喊秦祎:“你跟我一起走。”
众人:“……”
到家的时候,佣人说,樱樱已经睡下了。
宫越泽点头,吃了饭上楼去书房,路过樱樱门口,停了下来。
秦祎:“明天刚好有对二中的捐赠,老板您不如趁机去给樱樱一个惊喜。”
宫越泽黑眸微凝,沉思片刻,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