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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姻缘天定(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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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姻缘天定(二)
莫翎轩明白让他道歉,估计比登天还难,干脆道:“算了,我和你相识也不过几月。等你父亲同意带你回去,我们应该也不会再见。”
她并没有生气,因为若要连这个都生气,那她要气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太过斤斤计较,对自己抑或他人,都不是件好事。
温子扬平静下来,想莫翎轩这么晚来找他,定是有要事的,于是平复了心情,问:“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只是来问问,你可知道苏锦姑娘的事?”
“苏锦?苏姐姐?”他心想,她问这个做什么?
不过莫翎轩问这个,定有她的理由,所以他道:“我和她很熟。”
果然和莫翎轩料想的一样,这苏锦虽说比不上诗香楼的头牌,但才学却与头牌不相上下,这样的女子,温子扬没道理不知道。
莫翎轩一手轻摇折扇,另一手端起斟满的茶杯:“你就跟我说说她的事。”说着,小酌了一口清茶。
“你怎么不问清歌妈妈?”
莫翎轩哼了一声:“若可以,我还来找你做什么?”
温子扬这才明白,莫翎轩想知道的肯定不是一般的事,她是怕自己光明正大地打听苏锦的事,会被人发现。
但有谁会关心她打听的这些事情?
温子扬心里虽有诸多疑点,但没有问,而是先告诉她有关苏锦的事。
在他十三岁那年,他便不听他爹的命令,明目张胆地来诗香楼了。
苏锦姑娘比他年长几岁,因早年贫寒与弟弟失散,一直将他当作自己的亲弟弟看待。诗香楼的姑娘众多,却唯有苏锦,他是将她当成自己的姐姐。所以他们可以说是很熟。只是现在,苏锦常常不去接客,偷偷去私会一个公子,那个公子就是临安府有名的画师王栩生,王栩生每次都会给清歌妈妈很多银两,以至于清歌妈妈一直不在意苏锦到底去不去接客。
温子扬想那王栩生迟早会替将苏锦赎身,可王栩生迟迟都没有给苏锦赎身却着实令人奇怪。
莫翎轩放下茶杯问:“那今晚,苏锦姑娘见了王栩生吗?”
“当然,他们每天都见面,你是想让我带你去见他们吗?”
莫翎轩收好折扇:“自然。”
“好。”
温子扬带着莫翎轩向苏锦的房间走去,在门外听见一阵男女嬉笑之音,正准备敲门,莫翎轩却阻止了他,想必她另有打算。
莫翎轩纤手一拂,这门内的情况,就连温子扬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屋内,一白面书生站在一个画架前作画,一个娇俏女子端坐在他面前,女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想必那作画的男子就是王栩生,而笑着的女子应该就是苏锦。
可真正的王栩生现在还在月老祠内躺着,那么这个作画的男子是谁?
透过狐眼,莫翎轩一眼看出了那个假冒王栩生的原形。
她微抿唇角,正准备进去,苏锦的贴身婢女却刚好路过,看见温子扬,亲切唤道:“温公子,你站在小姐的门前做什么,为何不直接进屋说话?”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能让屋内的人听见,不知道是不是有意为之。
温子扬想让她不要出声,却已来不及。
砰的一声,莫翎轩一脚踢开了房间的大门,旁若无人地走了进去,可这时,房内竟只有苏锦一人。
莫翎轩冷冷地问:“王公子呢?”
“他,不曾来过。”苏锦神情坚定,不似在说谎,但额上却隐隐有汗。
不曾来过?莫翎轩看着房内的画架,画架上还挂有她的画像,连墨迹都是新鲜的,又怎会信她。
温子扬从身后拉住莫翎轩:“你做什么?”即便是他,也不会随意闯进一个女子的闺房,她做事怎么比他还冲动。
莫翎轩却完全忽视温子扬,甩开他,继续向前走去。
房内的窗子打开,在风的吹动下,发出一阵不和谐的啪啪声。
走到窗前,她对苏锦意味深长地说道:“他是真不曾来过,还是刚从这里跑了?”
苏锦马上道:“我说了,他根本没有来过。”
这话,连温子扬也不相信。他虽将苏锦当成自己的姐姐,但也不是分不清真假。
苏锦的房间位于三楼,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画师竟可以从这里跳下去,难道不是很蹊跷吗?
窗子下是一片幽深的树林,正是后山。莫翎轩想到了什么,嘴角不禁扬起一丝轻笑,轻拍一下窗台,便跳了下去。
温子扬一把取下苏锦挂在壁上的宝剑,准备跟过去,转身道:“苏姐姐,借你的剑一用。”说着,也从那窗子跳了下去。
“子扬,不要。”苏锦跑到窗边,想拦住他们,却早已看不见他们的身影。
温子扬驾驭轻功,很快赶上了莫翎轩,莫翎轩此时站在一块空地上,示意他不要出声。
他们站立的地方,身边是一棵巨树,周遭的环境十分昏暗,显得有些阴森可怕。
天上的一轮圆月,突然整个都变成了血红色,血光洒遍树林。阵阵狼嚎从四周传来,好似他们的身边都是野狼。
莫翎轩集中意念,嘴里默念咒语,从袖中飞出数张黄符,黄符无风自动,贴在他们身边的树上,符上的红字闪起一阵强烈的光芒,这时,狼嚎声竟都退了下去。
但声音一退下去,四周便冲出一群饥肠辘辘的野狼盯着她和温子扬,龇牙咧嘴,流着唾沫,好似要将他们两人一起撕碎。
温子扬持剑与莫翎轩背靠背,野狼怒吼着,冲向他们的那一刻,莫翎轩镇定地对他道:“还记得我教你的浩玉剑法吗?”
他自然记得那个剑法,但这危急时刻,可不是闲聊的好时机。
然,莫翎轩怎会在这紧要关头莫名地问他这个问题?他立即反应过来,想是她要他使用那套剑法。
不待他回答,她已经抽出自己腰间的软剑,杀向前方。
两把利剑,两道矫健的身影,穿梭在野狼堆中,从容淡定,配合得十分默契,剑身隐隐有流光闪烁,一阴一阳,相互结合,威力无穷。
温子扬只觉全身不受控制,脑海中不断有剑诀浮现,体内真气源源不断地涌出,剑招完全与她的心意相和。
剑上寒芒划破长空,无边的光华闪过,被利剑伤到的野狼都不知怎么回事,趴在了地上。不过它们并不是死了,只是不能动罢了。
很快它们都败下阵来。
见野狼已除,莫翎轩振剑,剑上的血迹便都消失不见。
温子扬看着地上的野狼,问:“它们是怎么了?”
“浩玉剑法可以除妖邪,其实也可以救人,结果怎样,全看你怎么用了,我刚才使用的剑招不带任何杀气,只想小小地惩戒它们,将它们困在原地罢了,明日这些野狼身上的伤便会尽数痊愈,它们到时会自行散去。”
温子扬扯了扯嘴角,心想干脆将这些野狼杀了不就得了,为何要做得这么麻烦?
但不随意杀生,是莫翎轩的原则。
这时,他们面前的一棵百年老槐树倒了下来,他们侧身,轻巧避过。
槐树之后,一个长相怪异的男子正怒视着他们。
那男子长着短耳,满嘴的尖利獠牙,不时喷出阵阵血雾,浑身是红棕色的毛发,杂有少量的黑褐色毛尖的针毛,双眼在血色的月光下发出深绿色的光,两眼暴突,手上的爪子都长得分外的锐利。
原来是只豺狼妖。
也正是刚才他们在苏锦房里见到的王栩生。但他幻化成王栩生的模样是为了什么?
温子扬早已猜到今日莫翎轩来此,无非与妖精有关,她每天和妖魔鬼怪打交道,不是捉妖,就是见鬼,温子扬想想也猜到个大概了。
豺狼妖纵身一跃,便跳得很高、很远,怒气冲冲地冲着莫翎轩而来,锐利的爪子似乎想要将她撕碎,而莫翎轩不慌不忙地上前一步,甩出袖中的白绫纱,长长的白绫如铁链一般缠住豺狼妖的身体。她将千年白狐之力注入白绫之中,任由豺狼妖怎么挣扎,都挣脱不了。
豺狼妖更加愤怒,不停挥舞着自己的爪子,张着血盆大口,显得狰狞可怕。
温子扬毫无畏惧地飞身上前,将剑抵在他的喉咙上。豺狼妖吃了一惊,急忙后退。
莫翎轩没想到豺狼妖的力气竟会这么大,她纤足一点,将重心都移到自己的脚上,最终稳稳立定,与此同时,温子扬也将豺狼妖逼到了树干上,这下,他再也逃脱不了。
可豺狼妖并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被他们降服,拼死挣扎,想要摆脱温子扬和莫翎轩的束缚,大叫着:“你们两个打我一个算什么好汉?莫老板,你曾经不也是妖么,为何现在要这么对我?”
“对付你这种妖精,需要什么仁义道德。”温子扬对他冷冷说完,转头问莫翎轩,“要不要我直接给他一剑?”
莫翎轩还未说话,豺狼妖道:“我跟你们无冤无仇,又没做什么恶事,为何你们要这么对我?”
“你是妖精,自然这么说,若你做了恶事,你还会说出来吗?”温子扬步步紧逼道。
“臭小子,你不明白就别乱说。”
莫翎轩道:“我信你。”
温子扬不明白她为何这么说,这豺狼妖看起来就不像个好人。
她语重心长道:“子扬,还记得我之前在诗香楼里对你说的那一番话吗?”
那些话,他怎会忘记?或许,在面对妖精时,也还是要讲仁义道德的,或许妖精也希望人们可以平等地看待他们。
翎轩,是这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