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Go-betwee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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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份的运动会结束后，日子过得像插上翅膀一样快，阿神最近投入到篮球部如狂风暴雨般袭来的密集训练中，还有自己加的投篮练习，每次回到家都累得头沾到床上就能睡过去，可是就算如此卖命练习，在夏季高中联赛的海南第一个比赛日和之后角逐县代表的循环赛中阿神几乎坐冷板凳，平均上场时间不到五分钟。
就这样带着一种相当于遗憾混杂着不甘的情绪迎来了暑假，顺利结束梅雨季进入夏日的气候，人和热度一样蒸腾。阿神在自家榻榻米上仰天躺着，举起手比划出投篮的动作，抖动手腕，假象的篮球落入篮中。
“唉——”
难得的，阿神长长地叹了口气，换了个侧身的姿势。然而就算篮球部的事情让阿神有点分身乏力，仍旧注意到安川最近明显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举止奇怪了许多。比如在办公室或者走廊上遇到自己时眼神会闪躲，不会每天很早就和自己一起去学校，暑假开始五天了没有像往常一样来自己家蹭吃蹭喝。
“铃——铃——”
走廊上的电话响起来，阿神不得不起来，拍拍衣服后走去接。
“喂你好，这里是神宅。”
“啊，阿神吗？我是牧绅一。”
“阿牧？”
“怎么，很吃惊吗？”话筒里传来对方的笑声，给人一种游刃有余的感觉。
“有些。找我有什么事？”
“有空吗？来学校附近的咖啡店吧，我等你。”
挂上电话直到出门，阿神仍是没有猜透牧绅一此番约他出去的目的，而且有什么话是不能在篮球部一天隔一天的训练日上说的？赶到咖啡店，一进门就看到牧绅一朝他招手，过去拉开椅子坐下，服务生小姐过来询问，阿神要了一杯意式拿铁。
对面的牧绅一双手交叠放在嘴下，隐约可以看到玩味的笑意。
“拿铁吗？还蛮适合你的。”
“彼此彼此，阿牧也很适合Double espresso。”
“阿神觉得近几场比赛怎么样？习惯吗？”话题转得异常地快。
“阿牧应该为我向高头教练争取更多出场时间才对。”
面对比自己高一级的前辈，又是篮球部的部长，阿神却是心口如一，想到什么就说出来。一是因为确实在篮球方面，面前的这个人有着绝对的发言权，看过几场比赛后的阿神更加确定这一点。二是因为两人确实在各方面非常合拍，男人间的友谊萌生得不知不觉又顺其自然。
“还记得上一场最后时刻你的压哨球吗？”
牧绅一端起杯子饮下一小口，动作优雅大方。
投篮机会是牧绅一为他营造的，当时海南已经领先对方三十分，最后一个球投不投都无所谓，即使是让身为PG的牧绅一维持控球直到哨声响起都可以，而牧绅一却把球传给了换下高砂刚上场的阿神，接球那一刻阿神看向牧绅一，王者的眼神中所传递的意思被阿神接受，转化为那个三分压哨球。球刚出手，哨声就响起，那一刻时间果真是凝滞的吧，像是直到球落入篮中，秒针才恢复走动。
“到现在还记得那个触感呢。”
阿神握紧投出那个球的手，虽然不是至关重要的三分，但是球入篮的声音到现在还异常清晰。
“所以我说，阿神你一点也不必急，虽然夏天的比赛高头教练仍旧不会让你成为首发，但是我有预感，从今年冬季联赛开始，你绝对能和我一起领军海南。”
听起来确实很有诱惑力，就像一位帝王在为自己寻求得力助手而进行的游说。
“另外……安川的事怎么样了？”
“诶？”阿牧你是不有点八卦了……
“怎么？作为前辈关心一下后辈的生活不行吗？”
“这到不是，只是目前我也有点搞不清罢了，总之应该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吧。”
“能让阿神你都搞不清状况吗？爱情还真是个难解的东西啊……”
牧绅一摊开一只手做感叹状，看得阿神一头黑线。
“阿牧你别乱感叹，等你找了女朋友了再来说吧。”
“问题现在是你遇到了问题，所以先让我嘲笑一下你，我的事以后再说也不迟。”
“我有一个问题，如果阿真拿了小组冠军呢？你会接受和她交往这个条件吗？”
“当然不会了。难道阿神觉得我像是会夺人之妻的人吗？”
“……”
“阿神，我说啊，不只是篮球，这方面你也该多下点功夫才对。”
夏天仍旧是黑西裤白衬衫，就算没有问过，牧绅一的出身也绝对是上层阶级，说不定以后不打篮球了会摇身一变成为企业精英吧。而无论是哪种情况他都能一手掌控。
“那么，比赛正式开始前的那个江之岛花火大会一起去吧，也叫上安川。”
但是为什么这样的人会对后辈的恋情这么在意，难道他的业余爱好里有一项隐藏项叫「红娘」么……
另一方面，在阿神不知道的场合，安川也与一名女生坐在一家咖啡店里，这边的气氛可就比阿神与牧绅一那边柔和了点。
“所以我就想，可不可以请安川你帮忙！帮我追神君！”
“呃？！”
对面这名叫新山麻美的女生其实之前见过，也是拜托安川转交情书的人员之一，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她垂至肩部的一头微卷的发，给她增添一种优雅的气质，额前的发用一枚红色的发卡服帖地夹好，与自己向来都是一把抓的马尾比起来不知精致多少。
“那个……虽然以前不是没有过，像新山你提出的这种请求。”
最近看到阿神时总是会不自觉的紧张，这真是十几年以来从未有过的情况。走在他旁边时会尴尬，连「今天篮球部训练怎么样」这样的话题，开口前都要酝酿好久，说话打楞更变成了家常便饭，最坏的是，看到阿神的眼睛时会很想亲他，看到他的手会想要牵住。简直就像发情期的小狗一样……
“但是过去那些要求都被我以恋爱自由的名义拒绝了……”
绝对不是因为那天那个嘴笨的传单派发员说的话！「情侣」什么的，从来没想过有这种可能呢，跟阿神一直是哥俩好……可那天以后就有种超级丢脸的感觉，于是只能渐渐躲着阿神，打着「不愿打扰你的篮球练习」和「认真准备期末考试」的幌子，减少见面的次数，可是好像还是不够，脑子一停下来就会往阿神想，如果有办法制止的话……
“不过这次我决定帮新山你！必要的时候友人的相助一定可以起推波助澜的作用！交给我吧！”
所谓狭路相逢，各自约见朋友的阿神与安川还是在回家的路上相遇。
啊啊，真不想走进……
安川转头一撇嘴，这动作自然落入阿神眼中。
“给，一块草莓起司蛋糕。”递上盒子，看着安川呆呆地接过。
“特意买的？不会吧……”
“怎么会呢，吃剩的。”
“……阿神你想死吗？”
好像还是可以像过去一样斗嘴，影响不是很大嘛。稍稍安定的心情让安川表情轻松了很多，突然想起之前去买的电影票，于是将它从口袋中摸出来。
“喏，既然碰到了也好，省得我再跑一趟。周末的，一起去吧？”
「难道阿真你开窍了？」一瞬间这行字滑过阿神的脑海，但是它立马被「除非天上下红雨了」给替代，看着安川飘忽不定的眼神，阿神心里就有种违和感。
“难得安川铁公鸡拔毛了，当然好了。”
嘴上这么说着，阿神的心里开始想着各种可能。电影院，手牵手，她倚着自己的肩，为买爆米花，递上手帕，黑暗中抓住她放在扶手上的小手，应该是软软又暖暖的吧……
就算是高智商的少年，一遇到这种问题智商也退化到临近弱智。
而就是怀着这样美好的期待，又混合着不确定的焦虑，阿神挨到周末。去安川家找她，却被告知安川已经出门。阿神心中疑惑的云团又集聚起来，路上频频遇到闸道口关闭，听着电车轰隆轰隆驶过，热浪在地表翻滚，一只黑猫穿过面前跳上围墙消失不见。直到抵达电影院，阿神的担心最终变成了现实。
左等右等不见安川，倒是一名自己从未见过的女生跑到自己面前，扶着膝盖喘着气。
“神……神君，我是二班的新山……安川说她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轰隆隆，心中的云层集聚到足够的能量，劈下闪电。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5 Go-betwee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