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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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一路寻来，终于在泰晤士河边的露天咖啡馆看到了红发的少女。亚伯安心地叹了一口气，虽然做了女王的艾丝缇比以前成熟了很多，经过这几年的历练，当年不懂事的少女已经是一位出色的政治家了。可是毕竟年轻，小孩子心性，像这样无事的日子，她总是会只身跑出去玩，也不管有多少人想要她的性命。
慢慢走过去正准备叫住她，却看到了一张熟悉却不可思议的脸孔。坐在艾丝缇对面的年轻人，有着一头不张扬却鲜艳的咖啡色短发，比世界上最精致的人偶还要来着美丽的脸正荡漾着温暖的微笑。狄特里希，蔷薇十字骑士团的核心成员，他不是已经……
听到他们正愉快地聊着什么，亚伯快步走过去，将艾丝缇护在身后。
“好久不见，神父大人。”
“狄特里希？！你……为什么……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现在我在你面前，就是最实在的可能。”
“怎么了？”觉察到亚伯的不对劲，艾丝缇小心地问。
“哎呀呀~神父大人先请坐吧，大家都看着呢~”
看了一下周围，虽然咖啡馆的人不算多，路人也挺少，可是自己刚才的高声质问已经引起了人们的注意。怕有人认出了便装的女王，亚伯挨着艾丝缇坐了下来。
“为什么？经过那样的重创，人类不可能还能活下来。”
“是啊，‘人类’在那种情况下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你……”不可思议地看着对方，亚伯惊得差点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呵呵~”狄特里希轻笑出声，“神父大人别那么紧张嘛~”
“那个时候，该隐给你的那一击深及腑脏，一般人在那时如得不到及时的救治是绝对不可能活下来的。就算你不是一般人，后来赛斯的一击又毁去了整个胸腔，心脏和肺是绝对不可能保得住了，可为什么你现在……却完好无损？”
“呵呵~神父大人，别用这张脸摆这种好像吞了一只蟑螂的表情嘛~”
“而且后来我引发的大爆炸，那个时候在星皇宫的人都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啊神父大人，”打断他的话，狄特里希笑道，“神父大人不是也好好的嘛~”
“我是因为……”说到这里，亚伯突然瞪大了眼睛，“难道……该隐给你移植了Bacillus.Kresnik？”
狄特里希给了他一个乖孩子样的笑脸，而艾丝缇则问道：“什么是Bacillus.Kresnik？”
亚伯神情复杂地看了看狄特里希和艾丝缇，然后对艾丝缇说：“陛下，您该回去了。”
“你……！！”
听到明显地想打发自己的话，艾丝缇气结，道：“有什么话要背着我说啊！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艾丝缇！”
看到亚伯严肃表情，艾丝缇吞回了尚未出口的话，转身跑掉了。
“哎呀呀~还是那么个小女生脾气呢~不过也只有对神父大人你才这么客气。以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说清楚可是即不准吃饭又不准睡觉的啊~”
“我们换个地方谈。”
“哎？”
还在望着红发少女的背影怀念过去的狄特里希一下子被亚伯从椅子上拉起来，快步走到了一个公园里的偏僻角落。
“哎呀~你可真粗鲁呀！”在一棵大树下站定，狄特里希看着有几根红色的指印的手腕，不满地向对方抗议道。
“是他吧？该隐给你移植了Bacillus.Kresnik，是吧？”
“不然还能是怎样？我活着，这就是最好的证明了吧。”
“怎么会？！Bacillus.Kresnik——十字形杆状细菌群不是那么容易就融合的！当年也只有我们四个经过遗传因子调整而诞生的试管婴儿才与之融合，其他移植的自然人全都死了！”
在草地上坐下，狄特里希舒服地靠着树干，抬头望着从繁密的树叶中透出的阳光。
“别紧张啊，神父大人。这么点事就觉得不可思议，那么接下来，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好好听着哦。
“伊萨克你知道吧，他从遇到该隐的那时候就在做着关于十字形杆状细菌的研究。他先是将之移植到自然人身上，据说是试验了无数次，还是以失败告终。然后他又用吸血鬼来做试验，你猜他做出了什么？就是上次你在维特岛看到的那些白化症的吸血鬼变种。那些移植了十字形杆状细菌的吸血鬼，虽然身体的色素被毁，不过却能够在阳光下活动。他们是专门为该隐大人采集所需的吸血鬼血液所制造的。
“不过这却并不是完整的吸血鬼猎人，因为他们并没有吸血鬼猎人那强大的能力。就在伊萨克以为十字形杆状细菌是无法移植到自然人身上的时候，他们找到了一个奇迹。有一个自然人，他的基因天生与自然人不同，所以该隐大人就将他带了回去，想在这个天生的奇迹身上做出另一个奇迹。”
“那个人就是你？”
“是的，因为我的基因天生就更加接近于改造过的你们，所以该隐大人便用我来做试验。十几年来，我接受了几十次的大改造，然后这个身体终于成功地接受了十字形杆状细菌，同时拥有吸血鬼猎人的能力。”
“所以在那种情况下也不会死……吗……”
“虽然我的吸血鬼猎人的能力还没有接受测试，不知道是否与你们相当。不过却是第一个成功的案例啊~”
看着笑得一脸灿烂的狄特里希，亚伯突然觉得一阵悲哀。
“他只是把你当作试验品，你为什么还要跟随他？你不恨他吗？”
“恨？怎么可能啊~”像是听到了极好笑的笑话，狄特里希咯咯地笑起来，“没有该隐大人，就没有现在的我啊。是他赋予了我生存的意义，如果没有他，我早就腐烂在了那个阴暗的城堡里了吧？在没有遇到该隐大人之前，我就只是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而已。在习惯于排挤异类的人类中，我对于他们就是一个怪物。
“我的家人恨我，我的母亲怕我，我的父亲要杀我，呵呵~很有趣吧？虽然这样也不错，可我却不快乐，直到遇见该隐大人。是他给了我生存的目标，是他让我了解到这个世界是多么的有趣。我爱他都来不及，怎么会恨他？”
看着狄特里希脸上的微笑，亚伯第一次感觉到了无话可说。生不逢时，又能如何呢？想要去改变他吗？可是，改变一个人的内心，却比征服世界还要艰难。
“该隐他……到底想做什么？”走过去坐到狄特里希旁边，蔚蓝色的眸子里一片凄苦，“他到底要杀多少人才甘心？！”
“该隐大人无非只是想要一件东西……而已。”
“他到底想要什么？！”
“他想要的东西，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一些人有着上天的眷顾与垂青，轻而易举便能得到，而另一些人，终其一身却求而不得。这件东西，其实是百害而无一利，没它世界照样运转，有了它，或许地球就乱了套。有些人视它如蛇蝎，避之不及；可是有些人，执念太深，为了它会绞得天翻地覆。该隐大人便是后者，为了得到它，他令愿毁了整个世界。”
“到底是什么东西？”
看着听得一头雾水的亚伯，狄特里希笑道：“这个嘛，要你自己去想啊~我就这样说出来了多没意思！”
“你！”
“神父大人，”狄特里希用手抚上了蔚蓝色的眸子，“这个世界上，跟他最接近的，就是你啊。你并不是不能理解，而是不想去理解吧？该隐大人真可怜啊。”
“什……什么？”不自在地避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拨乱了自己心弦的手指，亚伯感觉到长久以来封存着的禁地被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孩子入侵。
“哎~算了。”顿一顿，狄特里希像是无意地问道，“对了，AX的人……都怎么样了？”
“AX的人？你想问谁？”
“嗯……就是问问啊。教皇厅毁灭之后，原教廷的人都跟着艾丝缇了吧？”
“是啊。”像是回答了，而实际又没有回答。亚伯觉得这个恶魔般的孩子心里，似乎有着什么东西，不知道是被他自己还是别人禁锢起来的东西。
“这样啊……哦，对了。那个……异端审问局的人呢？还健在吗？”
“你这个异端份子关心他们做什么？”
“也？你不知道吗？我以前在那里做事哦~”
“什么？！”这一消息将亚伯吓了一跳，“你这个异端份子怎么会在异端审问局里做事？”
“嗯……如果他们的局长还健在，你可以去问他啊。”
“当时异端审问局只有副局长带着的三百多人在外执行任务，其他人……他们后来也并入了阿尔比恩的特种部队。”
“是吗……”眼前浮现出了有着一头蓝发的男子，那个忠于自己信念的老实人，已经不在了吗？
“原AX成员在那件事之后，在‘教授’的集合之下都来到了阿尔比恩。现在也是阿尔比恩特种部队的一支。”
“这样啊……不过，我说神父大人啊……”把脸凑到亚伯面前，狄特里希笑得诡异，“怎么能就这样轻易地把情报告诉敌人呢？呵呵~”
“啊……你……”亚伯不自在地退后，“可是……”
“可是？”
“不知为什么……可是，总觉得你不是敌人……”
“我的身份你还不清楚吗？”
“因为，你身上没有了以前那种股漂浮不定的感觉……你有了想去的地方……”
“想去的地方……”
又想起了那个绝对黑暗的空间。是啊……也许……
“你不去看看修格吗？”
“咦咦？”突然听到这个久违了的名字，狄特里希少有地愣在了那儿。
复杂地望了他一眼，亚伯叹了一口气，说，“如果你还想见他，就呆在伦迪尼姆吧。”
“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说完，亚伯站起来，拍拍衣服转身离去。
“我不抓你，因为你已经不是敌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故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