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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 知行 ...


  •   夜里的风格外大,落叶打在车窗上,是雨刮器也卷不走的障碍。出差回市里的路上,女人独自坐在车内,凛冬将至,秋季末尾已经显现出冷意。她伸手,将空调调低了些。

      整个路上,除了轿车的轰鸣声,大风刮着树林的声音,除此之外,静瑟的厉害。

      谢知行将手撑在鬓间,淡淡的妆容上神色游离。

      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还躺在医务室的病房里。自从上次跳海大醉,她就开始感冒。这一躺,就是三天。这个反复出现的梦,一直做到了今天。

      午时。埃隆进去击剑室的时候,就看到了三三两两的男人,手里提着一箱又一箱的东西,在往外走,看上去大汗淋漓,估摸着应该是搬了有一会。

      他拦住门口的一个“这是在搬什么?”

      “搬何璇教练的东西。”搬运师傅说完就离开了。

      埃隆脸色沉了沉,何璇离职都一个来月了,东西现在才搬。还有两天就要进行第三场选拔赛,要是让谢知行看到了这一幕,肯定会影响比赛心情。

      他走进去,刚要接过男人们手上的纸箱,就看到了谢知行。

      她的头发已经能扎起辫子,穿着短衣短裤,正接过师傅手上的箱子。

      “我来帮你搬吧,这样快一点。”箱子重,她接过。

      “谢知行。”埃隆站在那,喊她。

      她笑着走过来“教练。”

      “你不好好休息,跑出来搬什么东西。”

      在埃隆都察觉不到的时刻,他的声音里带着点火。

      如果不想被伤害的话,就应该好好的躲避,远离...而不是自讨苦吃。

      她笑,一对眼睛弯弯的掂了掂怀里抱着的纸箱“我已经好多了。这点事,没问题的。”

      埃隆拦住她,没打算让她走,小麦色的宽大手掌从她刘海下走,放到了她的额间。

      两个皮肤相触的同时,他触到了那抹温热感觉“还低烧。回去吃药。”

      不容置疑的口吻加剧了谢知行脸上的羞红。

      方才身体才好一些,现在这么一弄,大脑又变的混沌,身体热感持续上升。

      谢知行往后退了两小步,避开埃隆,小跑往前“知..知道了。我搬完就去吃药。不过就是个小感冒嘛,至于大惊小怪吗...”谢知行嘟囔着往门口走,甚至没再看埃隆的表情。

      埃隆看她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看她那么无所谓的模样,希望她是真的释怀。

      *

      “走的时候再拿测温枪测测,下午那会,我感觉你的烧还没退那么全。”

      谢知行被裹在设计精良的击剑服里,手臂屈着,佩剑修长,剑道中央,暗色的光射在那把锋利的佩剑上,一路直上,直入青云。

      她双脚并进,对着假人,直直劈去。

      收回脚,取下头盔的动作干净利落。她的汗早已将每一根头发丝占据。

      谢知行跳着走下来“放心吧,最后一场选拔赛,我会拿下的。”

      击剑室灯光暗淡,她背部笔直,语气轻轻淡淡地“我相信我的对手,也在等我。”

      *

      第三场选拔赛,如愿地拉开了序幕。

      这次学校没有再配备大巴车,上几次还算是小型的比赛规模,学校派选手去观摩比赛,还情有可原。现在已经到了快收尾的时候,大赛规模严格,没有比赛资格的选手,无法进入现场。

      于是埃隆亲自上阵,将他的特斯拉开了出来,黑色的车身干净流畅,颇有跑车的气势。

      这会新能源汽车出来不久,南方才稍微盛行,北方地温低,几乎开不起来。

      谢知行左顾右盼,感到新奇。击剑包往后一放,大字一躺“这车,还挺舒服。”

      “眼光还不算差,这宝贝可才刚发售。”谢知行坐在后桌,看着埃隆修长的手指攀上操控盘,神色慵懒地踩上油门。

      她咳嗽两声,肺部的堵塞感让她重复咳嗽。

      她内心隐隐约约对今天的比赛感到担忧。

      但无论如何,她一定是要进入决赛的。

      埃隆往后视镜瞟她,这几天因为生病,几乎没有练习,她的脸色比前两天好多了,但看上去依旧没什么状态,脸上还残留着生病过后的脆弱。

      “今天结束,滴酒沾不得。”埃隆在给她下命令。

      谢知行做了个搞怪的表情,边笑,边捂着嘴咳嗽“你就那么确定我能赢?哪来的自信。”

      幽默是以前谢知行的人生态度,与其丧着脸去对待一件事,还不如笑着面对。

      有啥事,不能笑着度过?

      她在试图找回以前的自己,即使有些身心俱疲。

      埃隆将她那端的窗户打开,她微微趴在车窗边,伸出手“输也给我输的有水准点,别让人笑我。”

      谢知行白了他一眼,注意力全放在了自己的手上,手掌迎接晴天的风,张开又闭合,反反复复的进行这个动作。

      心里想着埃隆告诉过她关于王阳明的话。

      像是看出了她的顾虑“别愁来愁去的,到赛场,把真功夫拿出来就行了。”

      “我?”谢知行摇头,反驳他“胡说八道,哪看出我愁了。我这都摆烂了!”

      她将视线收回,又倒在座椅上。

      通往b城比赛场馆的大道车辆稀疏,两端种植樱花木高耸入云,正是春日好时节,大片的樱花往下坠,美的不成样子。

      埃隆的视线不曾从谢知行的身上移开,她躺在那儿,闭着眼睛在小憩。直到一朵樱花跃过车窗,轻柔地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樱花因风存在展示美好。

      而他,此刻又因为什么,被扰了心智。

      做永远忘不了的人吧,他会一直坚定的站在她这边的。

      他将视线收回,眼神看向望不到尽头路,像是自嘲般对自己摇头。

      这又算是什么一种存在呢。

      *

      内心端正,呼吸就会平稳。

      剑道上,谢知行喘着粗气,意识紊乱的厉害。药效一过,就全得凭借自身的能量与病痛做抗争。

      来自新加坡的选手擅长弹跳式进攻,因为体力不支,她连连被击退。

      她看向分数表,已经十三比十四。

      再被拿下一分,她就输了。

      输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意味着埃隆教导她的东西全部得不到结果。

      “你会做的很好的,放轻松。”

      放轻松...谢知行在心里默念着这句话。现场声音嘈杂的厉害,人们太想知道结果,在此起彼伏的加油声里,已经分不清观众席是为谁加油。

      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现在是很重要的比赛,冷静一点,这不是你的水平,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裁判员的指示声起,她颤抖着的手紧握着剑柄,后腿用力蹬地。

      一直处于防守状态的她,忽然调整了策略,用比对手更快的速度,刺中对手的腹部。

      “滴”十四分的声响连同她炙热的心跳一起奏响。

      比分拉平。如鼓般的心跳声,沸腾的激情,冲过她被病痛席卷的身体。

      “死亡的华尔兹”,她愈发兴奋。

      爱它如生命,这是她在这一时刻,对自身爱佩剑的最好诠释。

      她弹跳起身,在灯光折射在剑上的一刻,将剑劈向对手的脑袋。

      与此同时,对手剑也刺向了她的肩部。

      分数声起。隔着头盔,她扭头看向教练席的埃隆。

      眼眶流出两行热泪,浅浅地朝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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