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追踪（八） ...
-
Chapter.106.音石篇（八）chase you
“承太郎先生！你听得见吗？”
叶片轰隆隆地转，吉良吉影不得不捂住耳朵，抬高音量，谈话的另一位主角，很明显没能听清楚任何人类所发出的声响，而是朝外面探头，与手上的纸质地图对照，确认这一块儿地就是他们的目的地——泽津桥县，于是空条承太郎的声音一样被卷起来的空气淹没，“抓紧我！”
若形容为远，压根不远，若说近呢，也无法立刻抵达，泽津桥从法理上属于杜王町管辖，常居人更是少到只有老年与少量儿童，杜王町的土地面积本来就够小，而泽津桥县的大小可想而知。
它甚至不挨着国道。“只能开车过去的地方。”吉良吉影对那里没什么印象，毕竟你住在哪儿也不会把整个城郊漫无目的地逛上一圈。
“到底是哪里弄过来的直升机——等等！？”
落地点在某片麦田，空条承太郎没打声招呼就跳了，一个过于帅气的超级英雄式下绳梯，或许是默认技巧性的替身做不到，未征得同意，他把吉良同学往肩上一扛，后者忽然失重，脸上不显却差点给颠出飞机耳来。
眼睁睁地被迫你跳我也跳的吉良吉影：“……”
来不及阻止，明明连绳子还没放下去呢，更何况他们不是毫无线索……
他问：“我们怎么走？”
不是毫无线索可言，是吗？
平稳身体，抖了抖白色大衣，空条承太郎没来由地有些不安，像暴雨前抬头才骤然发现乌云一样，他很少如此，通常他总是充满信心，就算没有把握也绝不流露出犹豫，好在这奇怪的感觉也像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你说音石明的替身是使用电流。”
周围一圈的草叶全部被碾成平平的圈状，空条承太郎听着耳麦里财团人员的汇报，负责开来直升机的人立刻撤离，给他们留下一个远去的黑点：
“那可有点奇怪，如果对方是使用电流的能力，不管是什么类型的替身，远距离操作，或者一体化，他完全可以替代自己离开杜王町的监控录像，但是，音石明特意让‘我们’知道了他的去向……”
“泽津桥这地方是个陷阱。”
对方想必和jojo待的多了，说什么都有着教学意味，虽说一瞬间跟上空条承太郎的思路，吉良吉影却有苦说不出，他很清楚这个名字和这点东西是他自己抛出来的，属于看着答案写题目。
“要真是如此就好了。”
这句话说的声音极低，他随后补充：
“即使是阳谋，我们也不得不踩一脚。”
“所以音石明一定会给我们留下明显的诱饵。”承太郎顿了顿，“抱歉，你刚刚说了什么？”
“没什么，承太郎先生，”吉良吉影神色如常，“光凭我们阻止不了杜王町的疾病筛查，不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不过，也不能被逼得无路可走。”
成年人应答得有些接近俏皮话，和jojo一样，他不会以为自己的表情很容易懂吧？
他们从麦田向前，每次踩过杂草都有叶片崩裂的沙沙声，接着快速地穿越到主干道，公路相当简陋，不时便有裂痕，硬质的沥青从脚底向上反馈摩擦力，空条博士手里还抓着卷起来的纸质地图，一边辨认方向：“向北走，然后左拐，那里接近泽津桥的水库。”
吉良吉影紧随其后，偶尔用猫科动物特有的敏锐视角审视周围。听见了一些声响，他停下，面露警惕：
“附近有人。”
一个佝偻的老庄稼汉迎面走来，步态颤巍，在霓虹乡村算不上罕见，吉良吉影没来得及提醒小心，空条承太郎已经向人喊了一声“老伯”，打算询问是否见过奇怪的人。然而不管他要问什么，那老汉将视线牢牢锁定他们，眼神呆滞，反应异常狂躁，在原地加速扑了过来——
是敌人的袭击？白金之星反应迅速，轻巧又实在地一拳把人打晕在地，承太郎跟着弯腰，探一探鼻息。
“没看见白金之星……只是个普通农民。”
“这老头为什么突然袭击我们？”
承太郎轻车熟路：“不像自发行为，更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一样。”
吉良吉影眯起眼睛：“如果是被操作型的替身控制，我们是不是该找出控制者？”
就在这时，从远处的树林传来一阵呼啸声，嗖、嗖、嗖，没有障碍物掩饰，尖锐物迅速射向活动着的生命体征，暗器直指项上人头。
空条承太郎发动白金之星踢开地上老汉，没忘记把身旁的吉良吉影拉回，后者听见风声，早就侧身往旁边跳，但正好受上一份反方向作用力，脸色骤然扭曲不少。
推来扛去的腰子好痛，可恶的空条承太郎……啊。
承太郎不讲究这些细节，他只专注地用眼睛寻找来处，那么敌袭，或者称之为某种袭击，没伤到在场的任何人，逐渐昏暗的霞光中他们看清了暗器，一把弩箭。吉良吉影的第一反应是，幕后黑手没藏起来实在谢天谢地，第二反应则正确地思考——尽管如此，选择直面时间停止的替身使者，对方到底有什么底牌？
他心念微动，与此同时深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弓弦振动声，下一把暗箭擦过承太郎的肩膀，速度之快，竟然先于声音。
“追上去看看！”“他在往山里移动！”
警示与告知重叠，吉良吉影甚至不感到惊讶：白金之星架起防御姿势，在他未曾感受到的时间内，已经抓住又一把弩箭，反手投向来处，似乎并未砸到谁。
但攻势缓了一瞬，只短短几秒的空隙，空条承太郎竟然硬生生破开包围网，一步又一步向前，白金之星还在使用硬直期内，不需要后手，对着朝自己脑袋来的攻击面不改色，何等的心理承受力，吉良吉影感慨时没忘记借人的势躲开弩箭，他有点犹豫要不要单独追上去。
但空条承太郎好似意识到男高中生都是同一个个性，伸手准确拦住同伴脱队，他们深入山林，始终没有发现敌人的身影。树木间的弩箭似乎是无主之物，没有指向明确的发射者。脚步声在幽暗的树影中回响，追逐的过程中，空气里渐渐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感觉。
“不见了……”吉良吉影在制服口袋里摩挲一下手指，鞋踩在地上却没怎么响动，“还追吗？”
见多识广的空条博士皱皱眉：“对方的手段很奇怪，弩箭明显有人发射，或许是用替身能力逃跑的。”他见过几个能让武器转弯的替身使者，也真刀真枪和子弹干过架，目前的诡异情况在他看来尚且是陷阱一环。
“可是地图被弄坏了。”
吉良吉影叹一口气，然后沉默。
与其说“弄坏”，弩箭直接把承太郎手里捏着的纸给穿了个稀巴烂，再加上天黑下来，日光的温度逐渐下降，他们感到一股轻微的寒意。
……
十字弓早就原地丢弃，那只是用来勾引猎物上钩的道具，带着兜帽的神秘人接近山顶，附近有一座旅馆，宣传着观赏日出日落，然而泽津桥似乎除了这一点外，别无特色。
他身披一头长长的螺旋式的紫色头发，耳边被人玩弄一般扎了个麻花小揪揪，打扮嚣张，却一脸愁容：“明明我已经警告过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的！？难道我被发现，他们已经追踪到她……”
他一边自语着，脸上的表情时而阴郁，时而陷入费解的深思。
“疯女人……真是疯了！”他长长地喟叹一声，又像怕谁察觉，神经质地左顾右盼，“明明以前那么可爱的啊，随手丢给她的吉他项链一直戴着，还会叫哥哥，追着我要CD签名，不、不对，是不是那些都只是我的错觉？或许我真的是太单纯，她现在已经是一个不一样的人了。”
这可怜人曾一再产生逃跑的冲动，但都被尽数毁灭，以至于后来连和妹妹相处时都不由自主地手脚抽搐，音石明终于放弃了逃避的念头，反复揉搓着自己的上臂。
既然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不得的恶人，那么世上自然也有小打小闹的恶人，他们在邪恶的阵营中算是其中的一员，或许曾杀过一两个人，赌博、诈骗、为非作歹，为自己的行为感到骄傲，但当真正邪恶的存在出现时，他们却顿时感到畏惧，不得不低头，意识到自己的邪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音石明也属于这种人，所以他知道那场“检查”意味着什么：
“算了……我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杜王町已经没救了！”
他颤抖着下判断，眼神说着不敢相信，于是他咬咬牙，决绝地转过头去：
……
他们同时收到了短讯。
“【不要说】”
“【不要听】”
多亏博学的空条承太郎，天彻底黑下去他们也没有迷路，为了缓解过于紧张的气氛，承太郎还说了几句他们从日本出发的旅行故事，直到他们终于抵达山坡顶，在旅馆另一侧，不过地图损坏后，他们也无从得知这一点，吉良吉影又感到自己听见了声音，震动从口袋里来，反反复复。
——“【不要听她的话！】”
同一句话刷了满屏。
TBC.
作者有话说
第106章 追踪（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