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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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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你要留下她?”
姜戚带着姜木醒跪在裴锦面前,“是,我想要一个会伺候人的奴才,她很合适。”
“仅此而已?”
姜戚抬眸看向裴锦,她看得出来后者的眼神中满是试探和鄙夷。
她极为淡然且坦诚的顶着裴锦带来的压力,“是。”
在锦衣卫里有一种人,审问犯人时从来不需要任何刑罚。只要他们同犯人待在一处,便能带给犯人比死亡还要可怕的压迫力。
而那些人,几乎都是裴锦所教。
身为司礼监的掌印,裴锦所辐射和掌管的并非只有内宫这么一方小小的天地。
身旁的木醒面对裴锦的眼神早就已经吓得直不起身子,她整个人都紧紧贴合在地面。
姜戚捏拳,“裴大人,可以吗?”
裴锦继而笑了,他那足以杀人的眼神和气势登时收拢起来。
“可以,一个小丫头而已算不得什么。”
“多谢裴大人。”
姜戚这才松下一口气,她不愿跟裴锦多呆,牵起木醒的手就要出门。
“等等。”
木醒惊慌失措的看向姜戚,而姜戚则握紧了拳。
“我还有话同你说,小叫花子可以先出去了。”
木醒显然松了口气,她没见识过裴锦的厉害,却也已经下意识的开始害怕。
“你先出去吧。”姜戚颔首,推了木醒一把。
小丫头没做丝毫留恋,拔腿就走。
姜戚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到裴锦身边,她不知道裴锦想做什么。
“你救的这个小丫头似乎是个白眼狼啊。”
裴锦随手给姜戚倒了杯茶,示意她坐到自己对面。
姜戚抿唇,不敢不从。
“裴大人说笑了,木醒不过只有十岁,只是个孩子。”
“本官叫人去查了她的底线。”
裴锦微微一笑,随手将下人整理好的信息名录丢到姜戚面前。
“的确是羌国人,却是一匹正儿八经的野狼。”
羌国地处北漠同大颂交界处,虽然在荒漠边缘,却是罕见的富庶绿洲之地。
地势低矮,河流遍地,牛羊成群。羌国人个个善良的如同羔羊,这才会被大颂残害至此。
姜戚不明白,裴锦为何会将木醒形容为野狼。
“看看就知道了。”
裴锦点了点名录,随手挽起袖口。
姜戚低头翻开册子,每看一行便觉震惊无比。
“怎会如此……”
她不敢相信自己所瞧见的一切,艰难的抬眸看向裴锦。
“你为何还要同意我将她留下来?”
“因为好玩。”
裴锦得意洋洋望着姜戚,似乎又打赢了一场胜仗般。
“你费尽心思救回来的小姑娘,实际上是个屠杀满门的刽子手,小小年纪便背负了数十条人命。姜小娘子,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很有趣吗?”
姜戚的指甲紧紧扣着桌面,心下一股无名火几乎要将她整个吞噬。
“裴大人费尽心机这般玩弄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本官只是想告诉你,过度良善往往落人笑柄。你既知晓本官用你的意图,便应当明白这条路得铁石心肠的人才能走。”
裴锦淡然的望着姜戚,一字一句说着他这些残忍的道理。
这是在告诉姜戚,除却他以外,无一人值得姜戚去在乎。
“一条好狗,只能有一个主子。”
裴锦扬唇,随即一把拉过姜戚的腿。
左脚踝仍旧红肿着,散发着淡淡的药膏香味。
“林保平给你的药?”
“对。”姜戚试图将腿抽回,可裴锦的力气又岂非是她可以反抗的。
“本官没说过让他给你药。”
“林保平可是裴大人的好狗,原来好狗也有不听话的时候。”
姜戚适才受辱,遂咄咄逼人。她虽逆来顺受,里子却颇有几分傲骨,更何况,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只是话音刚落,她那原本已经好了大半的脚踝又被裴锦硬生生折弯,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姜戚一把咬住了裴锦的胳膊。
贝齿狠狠咬破他的肌肤,发丝随意凌乱搭在裴锦胳膊上,裴锦发出嘶声,却没有反击。
姜戚见他半晌没有动静,这才红着眼睛松开了嘴,抬眸间却瞥见裴锦的笑意,一时吓得眼泪横飞,涌起无限惧意。
裴锦笑着看姜戚,似乎是在看一只不受控制的猫。
“咬够了吗?”
他轻声问,姜戚扭过头不愿说话。
随即,裴锦竟脱下了她的鞋,冰凉的药膏揉在她的脚踝上,又疼又痒。
“打你是因为林保平不是本官的狗。”
裴锦同林保平称得上是患难之交。
“你脾气倒是比从前更大了?”
很显然,裴锦并没有因为姜戚咬他而生气。
姜戚瞪了裴锦一眼,哪怕是菩萨待在裴锦身边都会变得暴躁。
他这样打一巴掌给一颗糖的做法更是叫人无比折磨,姜戚望着裴锦从容的揉捏着她受伤的地方,后背只剩下凉意。
“林保平给你的药算不上最好,这是皇帝用的药,不出三日也就好了。”
“裴大人平日里服侍官家也是这样?”姜戚冷笑,话中满是嘲讽。
“是。”裴锦却颔首,他挑眉,指尖慢慢攀附到姜戚的小腿。“你日后也要这么服侍官家,明白吗?”
姜戚冷的连齿尖都在颤动,裴锦这张矜贵清冷的脸,只是弯唇笑着看她、
手下却并未停,竟像是想要一路掀开姜戚的衣裙。
姜戚下意识按住他的手,“大人既然知道我日后要服侍官家,怎敢对我动手动脚。”
“官家同本官又有什么分别,这内宫之中,什么不是本官的?”看裴锦的意思,他不是头一回动官家的女人。
“裴大人!”姜戚不敢再嘴硬,她看得出来裴锦是认真的。只好牢牢抓住裙摆,将整个身子往后仰去。
裴锦靠的愈发近了,他的脸已然贴到了姜戚脸前。
刺鼻的龙涎香,让姜戚仓皇的闭上双眼。
然裴锦却只是静静的看了她一阵子,随即用温热的手指挑起姜戚额前的碎发,看到了那藏匿在碎发下的疤痕。
“这道疤,何时有的?”
姜戚心下一惊,“在万花楼练舞时不小心摔的。”
裴锦若有所思放下手,随即笑了笑,倒也是,怎么可能是他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