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寡妇》佛衣归林

14、014

　　叶晚秋在山林转了两圈，算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返回山洞。

　　她在不远处张望，要是陆青州还没好，那她就再等会，也不差这一会功夫。不想叶晚秋还没进去，就看见陆青州出来。

　　他的脸庞有点红，眉眼蕴着春意，只是那抹春意藏在他烦躁的面庞下，不太清晰。

　　叶晚秋扫了眼他全身，见下摆衣裳有点褶皱，但是仪容得体，于是放心的上前。

　　“陆捕头，咱们可以走了。”

　　她很识趣，一口没提方才的事，但陆青州脸色还是难看，甚至没看她一眼，低低的嗯了声，就走了。

　　叶晚秋在背后笑，接着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相比来时有说有笑，眼下相当沉默，有点微妙的气氛在两人间。

　　叶晚秋慢悠悠走着，注视他的背影，他看起来没消气，怎么回事？

　　难道方才没弄舒服？

　　她撇撇唇角，暗叹这男人真难相处，好端端的黑脸，自己可没招惹他。

　　“陆青州，你…”

　　“你别说话。”

　　叶晚秋一句话没说完，就被他冷冰冰的打断，语气不好，带着怒意。

　　陆青州绷着下颌咬牙，此刻一点不想看见她，听到她的声音也会让他想起方才的窘迫。

　　他深吸下，闭了闭眼，接着朝前走，他不会告诉任何人，刚才在洞内做的事。头一次忍不住，居然在野外用手，可是用手之后发现，怎么也出不来，那种空虚的感觉，真难受。在洞内缓了许久，燥意才消下去。

　　陆青州握紧拳头，暗想，不知用别人的手，会是何种滋味？

　　他不动声色侧眸，瞅着那只软软的手看，就是那只手，在睡着时招惹他的，要是有机会，定不会轻易放过它。

　　*

　　一场雨后，山雾缭绕，似人间仙境。但是路更不好走，湿哒哒的不说，还很滑，稍有不慎就摔倒。

　　两人走的小心翼翼，衣摆上还是脏污不堪，沾了许多泥土，泥土湿重，所以脚下的步子也变得沉重。

　　叶晚秋带陆青州去了最里处的山洼，来回寻找两边，就连附近的深坑也找过，结果很失望，没找到人。

　　两人靠在树干上，默默对视一眼，平静又焦急，须臾，陆青州移开视线，抬头望望天。出来一个下午，时辰不早了，加上下了一场雨，天色暗的比往日早些。

　　这会天色阴沉，再过一会，天就要暗了。

　　夜路不好走，说不准有猛兽出没，陆青州想了想，提议说：“先回去。”

　　叶晚秋面色严肃的点头，也不知那些人找到小梦没有？

　　两人慢慢走回去，走到一半，突然听见有人喊陆青州，听着声音是李安顺。

　　叶晚秋沉思，她不想被人看见她和陆青州在一起，对两人的名声都不好，于是乎，她对陆青州说：“咱们分开走，省得跟我在一起被说闲话。”

　　陆青州杨眉，有些诧异，随即道：“行得正坐得直，怕什么。”

　　她摇头，提醒他，“忘了李娘子怎么编排我的？要是被她知道，肯定到处编排你我，还是罢了，别找麻烦。”

　　叶晚秋说完就朝另一个方向走，走前不忘对陆青州说：“放心，这离外边很近，我肯定比你早出去。”

　　“你…”

　　陆青州没反应过来，人就跑远了。他望着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山雾中，眉眼舒展，回了神。

　　循着声音走了片刻，陆青州看见了李安顺，和他们汇合，他问李安顺等人有没有找到人。

　　李安顺摇头，“一座山都找遍了，没找到。”

　　陆青州拧眉，想来是不在山中了，没办法，他们也不能一直在山里面待着，眼瞅着天黑了，大家伙还没吃饭，而且，山林的夜晚很凉，他们必须要回去。

　　于是，陆青州带着一伙人出了林子，出来时天已经黑了，远处灯光零星。

　　他左右看看，然后看见叶晚秋站在不远处，白皙的面庞在漆黑的夜里格外显眼。

　　“叶娘子。”他喊了声。

　　叶晚秋莲步款款，笑意悠然，走过去打招呼，就像无意中遇见的那样。李安顺几人笑着点头，没有多想。

　　回去的路上，叶晚秋低头沉默，听着他们商讨议论，始终一言未发。偶尔一道视线扫过她，叶晚秋便抬眸瞧瞧，但不知是谁。

　　就这样走了一路，终于到了桂花巷，他们先去赵大伯家，想跟赵大伯说一声没找到人，顺便瞧瞧其他人有没有消息。

　　谁知刚到巷口，便瞅见周宏康跑来，火急火燎的，但是面上带着笑，很是轻松。

　　“陆捕头，你们可算回来了，有个好消息。”

　　“何事？”

　　陆青州赶忙问一句，接着周宏康就说了：“小梦找到了，她掉沟里了，疼的晕了过去，被路过的猎户救了起来，可是呢，那猎户不知她家在哪，就把她送去了医馆，这不，她醒来就让人送信来了。”

　　“哦，原来是这样。”

　　“那就好那就好。”

　　所有人松了一口气，小梦回来是好事，这也说明，那些拐/卖的人没出现在牡丹县，他们可以放宽心了。

　　陆青州颔首，一整日的紧张情绪在这一刻得到缓解，他揉揉眉心，掠过周宏康，径直朝赵大伯家去。

　　周宏康几步跟上，挡在他身前，解释说：“别去了，赵大伯得到消息就去医馆了。”

　　话落，陆青州顿住脚步，点头道：“嗯，大家都累了，回去休息吧。”

　　陆陆续续，人都走了，只剩叶晚秋和陆青州三人在原地。

　　巷口晚风凉，又是雨后，吹在身上有点凉。

　　叶晚秋搓搓胳膊，暖和点，她抬眸睨了眼陆青州，又瞧瞧李安顺，有些尴尬。

　　她抿着唇没说话，兴许是太过安静，稍显不自在，叶晚秋便笑笑，“我先回去了。”

　　陆青州压着眉骨，朝漆黑的巷子看了眼，然后关切道：“我送你过去。”

　　她弯着眉，有丝喜悦，难得他主动说送她，自然要成全他一番心意了。

　　“好啊。”

　　李安顺摸摸后脑勺，前后瞅瞅，怎么觉得不对劲？

　　他望着两人并排的身影，说不上的怪异，好像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具体是什么，他不知道。

　　次日，三三两两的人去赵大伯家看望他和小梦，又坐下说说话，喝口水，一来一回，可把赵大伯忙坏了。

　　一天下来都不得空，无奈，赵大伯只好大门一关，不见客，若是有人敲门，也不开，就隔着一道门说谢谢。

　　如此一来，来往的人果然少了，从新恢复安静。

　　叶晚秋也去了一趟，但她是晚上去的，她知道白日人多，赵大伯年纪大了不能太劳累，所以没人的时候去。

　　她瞅着赵大伯面色憔悴，放下东西就走了，自个回去好好休息。淋了一场雨，她觉得头有点晕，大概要好好睡一觉才行。

　　她要蒙头大睡。

　　*

　　暮色浓郁，烛光摇曳。

　　青罗纱帐浮动，里面的人影影绰绰，瞧不清晰。

　　女子身穿一件兜衣，侧着靠在男人肩膀，杏脸桃腮，媚眼如丝，肤白如雪。

　　葱白的手指从纱帐内钻出，捻起一颗葡萄，往男人嘴里送，举止魅惑。

　　“陆郎…”嗓音娇嗲。

　　男人侧过身，接过葡萄却没吃。而是给她吃，等她吃完，就去亲吻女子的嘴唇，春意缱绻，辗转反侧。

　　她的手钻进深处，轻柔缓慢。

　　男人合上眸，薄唇靠近她耳边，亲了亲侧脸，“乖，快点。”

　　“知道了。”

　　雪团侧漏，它们被挤压成诱人的弧度，男人低头，视觉的冲击加上深处的冲击，使他再也忍不住，轻微抖了抖。

　　畅快的长叹声，身上的湿漉的感觉袭来，陆青州猛然惊醒。

　　他坐起身，撩开纱帐往外看，没有任何人，只是一场梦罢了，天亮了，梦就醒了。

　　陆青州回想方才的梦境，懊恼的捏捏眉心，怎会做那样的梦？

　　一场春梦，以前不是没有过，可他从未梦见哪个女子的脸，可是方才，梦中的女子是那样的清晰，清晰的可以记住她的任何神情和动作，以至于他自己认为，刚才的一切是真的。

　　荒唐，实在是荒唐。
　　陆青州觉得羞耻，怎么能梦见她呢？她是妇人。

　　他垂下手，望着湿漉的床榻和亵裤沉思，难道方才的梦是他心底的渴望？

　　陆青州一拳打在床榻上，闷闷的声音，带着他的恼怒。

　　他下榻喝了一杯水，缓解口渴和干燥，然后简单的洗漱下，换了干净的衣裳，又是一副清隽模样。

　　“李安顺。”

　　李安顺进来，还没搞清楚什么事，怀里就扔进一堆衣裳，“公子，这是？”

　　“脏了，洗洗。”

　　哦，原来是脏衣裳。

　　李安顺点头，不忘提醒他，“公子，没干净的衣裳了，你可悠着点，等会没衣裳换。”

　　“就你话多。”

　　陆青州不满他的话，气呼呼的出去，李安顺在背后问：“公子，你去哪？”

　　“别管。”

　　李安顺没声，他是管不着呀。哎，还是老老实实洗衣裳吧。
　　他低头一看，手指摸到了湿处，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看来公子该找个贴心人在身边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