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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顺利进行 ...

  •   顾皎有些不高兴,这怎么能算瞎猫遇上死耗子呢?她也是认真琢磨了的,秦骅怎么能骂人呢?

      小时候阿爷那么轻视她她也没有难受过,打她她也不会反抗,可是她现在有点生气,于是她抱着臂膀闷声闷气道:“你不能这么说,你得夸我。”

      秦骅觉得好笑,夸她什么?夸她运气好遇到个优柔寡断的胆小鬼吗?夸她那么容易就答应了也许会被杀头的事情也不怕,还仿佛自己占了便宜自己很有义气,像个英雄一样挺着胸膛吗?

      但当秦骅触碰到她认真的眼神就笑不出来了,她就那样定定地望向他,眼睛里的光一闪一闪的。

      他突然想起来她比自己小五岁,其实还是个小妹妹,他不该对她太苛刻太严厉,这样对她太不公平了。

      秦骅只好颔首:“嗯,你也是花了功夫的。机会向来只留给有准备的人。”

      这不过是句大而空的话,顾皎却很受用,她一向很好哄。

      “对了,还有件东西。”顾皎从袖袋里掏出瓷瓶,放在桌上,“是惊鸿引的解药,徐貔说每个月给我一瓶,多半是暂时压制毒性的药。”

      “他想用这个毒控制你。”秦骅说。

      顾皎立即指正:“不是我,是你!”

      “远之,若咱俩换回来了,你一定要控制住你自己。”顾皎一脸正气,像是夫子对学生谆谆教诲,“美人什么时候都会有,还会有更美的,要我说,咱们院子里的几位姨娘就不输给那俩瘦马。我知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但玫瑰都是带刺的,你忍一忍,毕竟是关于你的性命。”

      “……这些话是谁讲给你听的?”什么妻不如妾的。

      “曲夫人啊,”顾皎没多想就出卖了曲茗,“她说的话都好有道理。”

      “你以后少和她来往。”秦骅这样子跟知道家里女儿被混子拐跑一个反应。

      顾皎左耳进右耳出,秦骅这句话说了好多遍了,他是她阿爷吗怎么总是这样管她。

      “我去洗漱。”顾皎转移话题,她从炕上下来,穿好靴子。

      秦骅等顾皎出了门,他叹息一声,烛光下,绣户上投出一个人影。人影修长,体态玲珑,像是一个女子。

      “她这几日出门的话,你暗中多保护她。”秦骅翻过一页书,“耶律贺沙要到了,京中暗潮翻涌,她一个人怕是应付不过来。”

      外面的女子开了口,声音清冷,带着冰雪的气息:“若主子能早日和夫人换回来,主子就不用操心这种事了。”

      秦骅看着书,掀起眼帘瞥了薛玉影一眼:“我不想吗?做好你自己的事。她年纪小,我放不下心。”

      薛玉影无言,二十岁了还小吗?也只有你才会觉得她小吧?

      鹊风楼又是一晚的辉煌,清早时寂静无声,大堂里弥漫着淡淡的酒味和脂粉香气,几个杂役端了黄铜的盆子四处走,盆子里燃着檀香和艾草,青烟缭绕。

      清浅站在门前监督,听到外面传来马蹄声,探头往外看去,顾皎正停下马,从马鞍上翻下来。

      “清浅姑娘。”顾皎走近鹊风楼。

      清浅道:“先生在等您……先生这几日都没睡好,总是梦魇。”

      “他心里有事。”顾皎跟清浅上了三楼,“都安排好了?”

      清浅点头道:“是,随时都可以走。”

      顾皎压低声线,用只有彼此能听清的声音道:“劳烦你了,申时我在后门等他,不要惊动其他人。”

      暗门洞开,顾皎矮身进去,门在她身后闭拢。清浅目光复杂地盯着门板好一会儿,她又想起那天晚上被带走的两个瘦马,说实话,她不喜欢“秦骅”的作风。

      清浅转身,余光扫到楼梯口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她一只手伸进袖子里握住匕首,快步过去,低喝一声:“什么人!”

      电光石火间,寒光乍现,她的匕首已经横在了来者喉咙上。

      这人被吓得懵了,僵在原地,带着哭腔道:“清,清浅姐姐……”

      清浅定睛一看,收回匕首,嗔怪道:“玖梅!你做贼一样,到底在干什么?”

      玖梅今儿穿了身玫红的裙子,梳着俏皮的双鬟,发髻上点缀着精致小巧的藕荷色水晶莲花,她耳垂戴了金丝水滴状的耳坠,随着呼吸轻微地颤动,流光溢彩。

      清浅看小妹穿得如此明艳,心里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玖梅天生丽质,难免被客人纠缠,故此向来穿着素雅,为的就是不引人注意。

      可她这一身,不是逢年过节才会穿的吗?

      玖梅一下子就忘记了方才的惊险,她踮起脚,伸长脖子往清浅身后望,嘴里嘟嚷着:“姐姐,方才我看到秦大人了,他去哪儿了?”

      清浅像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她面色苍白,按住玖梅的肩膀,强迫她看向自己:“梅儿,你找秦大人做什么?”

      玖梅忸怩不安,她俏脸飞红,背着手,绞着后腰的丝绸带子:“姐姐何必这般小题大做,我不过是新学了一首曲子,想弹给大人听罢了。”

      “弹曲子?”清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己这妹妹从小被楼里的姐妹宠着长大,眼高于顶,从未主动去给别人弹琵琶。

      她这个表现,分明就是……

      “梅儿,你听姐姐说,”清浅正色道,“秦大人是朝廷命官,身上又有爵位,不可能为你赎身。常言道高门妇难当,更别说妾了,我向来教你,宁做寒门妻,不做高门妾,你可有听进去?”

      玖梅涨红着脸反驳道:“姐姐你都在说什么!什么妻啊妾的!我听不懂!秦大人是我的恩人,我不过是报答他。俗话还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他救我于魔爪,按理来说,我以身相许都是不够的。”

      “玖梅!”清浅险些压不住声音,她耳朵灵敏异于常人,听到暗道里有脚步声。

      清浅脸色难看极了,“别逼我生气,秦骅不是什么好人,姐姐之后再给你解释,快回房间去!”

      玖梅还想说话,可看到姐姐的面色,还是害怕了,她撅着嘴,不情愿地“噔噔噔”跑上了楼。

      暗门弹开,顾皎从里面出来,向清浅抱拳道:“多谢姑娘把风。”

      顾皎稍稍低头,注意到清浅面色古怪。顾皎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锦囊递给清浅:“这些时日多亏姑娘照顾,这是我的小小心意。”

      她还有句话没说出来,以后她俩就要共事了,鹊风楼的中馈是由清浅打理,清浅相当于鹊风楼的管家,到时候顾皎接手鹊风楼,少不了她的帮扶。

      顾皎从自己梳妆匣里拿出了一对青玉耳坠,这还是她的嫁妆之一,她赠予清浅,为的也是结个善缘。

      清浅一点都不想理她,清浅心乱如麻,想起自家妹妹那痴痴的模样,恨不得把眼前这人沉塘喂鱼。

      真真是花心大萝卜!花言巧语迷了玖梅,现在又来勾搭她!

      顾皎被清浅扎了一眼,无辜得紧,清浅回了个万福转身就走,顾皎忙追上去,把锦囊塞进她手里。

      “是青玉的耳坠,很适合清浅姑娘。”顾皎露出一个笑容,“我还有事,先走了。”

      话音未落,她怕清浅再把耳坠还回来,匆匆下了楼。

      清浅捏着锦囊,收也不是,扔也不是,她站在原地良久,把锦囊随手放在花架上,提着裙子去安排事情了。

      申时,一座朴素的小轿悄无声息地停在鹊风楼的后门。一个戴着幂蓠的白衣人从楼里出来,长长的黑色纱帘挡住他的面容,他钻进了轿子,轿子很快就离开了此地。

      轿夫脚程快速,过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轿子就停在了户部尚书府的侧门。钱文渊背着手焦急地等在门房,一见小轿落地,给身边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小跑着上前去掀帘。

      周师爷拢着袖子,胡子一颤一颤的:“少爷,真的是胥山道人的徒弟?”

      “秦远之给我看了画,”钱文渊激动得声音都在发抖,“那笔法绝不似作假!”

      “若真是胥山道人的徒弟,少爷把人引荐给陛下,少不了重赏。”周师爷眯着眼睛,“封官加爵也说不定。”

      “那可不是!”

      街口的茶楼上,秦骅收回视线,端起茶盅抿了口。他对面坐着燕端,燕端手持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桌子上轻轻敲着。

      “人已经送到了。”秦骅抿了口茶,斜觑燕端,“我看殿下好似心神不宁?”

      燕端长出一口气,用扇柄搔了搔头发,一脸苦大仇深:“辽国的使团明日就要到燕京了,陛下派我去出城接见,三哥陪侍。”

      “殿下辛苦。”秦骅干巴巴地冒出一句。

      “我当然辛苦,我又得吃药装病,接连不断地咳嗽。”燕端苦着一张俊脸,“远之啊,我是真的倒霉,你说谁家太子做成我这样?”

      “保命要紧。”

      燕端摆摆手:“算了,你根本不会安慰人,别说了。也不知道那个耶律贺沙到底是个什么凶神恶煞的模样,听说那天鸿胪寺的人吓得不轻,少卿回去后接连病了一个月有余。”

      “总不会是三头六臂吧。”秦骅难得开了个玩笑。

      燕端摸了摸臂膀,感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总而言之,别叫人死在我们地界就行。”燕端大马金刀,大有盖世英雄的气势,对着秦骅语重心长,“要是你还在就好了。”

      “……我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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