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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水之一门·倒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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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拉之前设想过很多鬼杀队的帮助方式,暗杀、夺权、斗殴、胁迫等一系列黑手党惯用手段,但是,她从来没想过鬼杀队首领竟然请了个律师来给她打官司。
很明显对方也没想到,以至于开庭时律师都没请好。
在与律师交流完当夜,塔拉便再次外出,她可以不杀人,但彭格列的事情必须问清楚。
还是雾守的时候她便没少做潜伏暗杀的勾当,现在的她不仅有比之前更敏捷的身手,还有更加隐蔽不易察觉的身材。
然而她千算万算,没算到今天是佐藤的养子佐藤维德造反的日子……
毕竟原本稳稳的继承人之位被突然出现的‘亲生女儿’搅乱,谁都得慌。
塔拉刚进门小腿就中了一枪,不受控制的摔在地上,所幸幻术还在,没人发现这里已经多出一个人。
她暗骂一句脏话,在被发现之前挣扎着爬到栽在左边的橡树后面,捂着小腿满头冷汗。
耳边枪声纷杂,看来是在枪战,而她就是那个莫名中枪的倒霉鬼。
他妈的运气可真好。
里面已经乱成一团,片刻后枪声渐消,取而代之的是佐藤扯着维德声嘶力竭的说什么‘这都是计划’‘我看错了你’‘你不配’。
“不是我不配。”维德清冷的声音很快被混乱的喊叫淹没,但塔拉就是清晰的听见了,“是你太蠢。”
“维德……!”老人的生命永远终止在这一刻。
随着枪响结束的还有吵闹的众人,维德朝空中开了一枪冷冷道:“父亲急病去世,从现在起,青见组的所有事务由我接手,谁有意见?”
“大小姐才是正统的继承人!”某个不怕死的喊了一句,话音刚落便去陪佐藤了。
“父亲一生未婚,并没有什么流落在外的孩子。”维德声音高亢又沙哑,眼底透着隐隐的疯狂,“那只是个眼红于青见组的冒牌货。”
没有人再敢提出异议,不过一个类似高层的中年男子说道:“与彭格列的合作怎么办?”
他面色沉静,语气不卑不亢,这一切都没有对他造成影响。
“外国人已经夺走了很多东西,无知的愚人才会想着与他们合作。”
“听说是新的力量,火焰的力量。”中年男子又说道。
维德已经把枪抵在他的脑门上:“你想陪我父亲吗?”
“……”中年男子不再言语。
塔拉痛的冷汗涔涔,心里疯狂骂娘,合着她白挨了一枪?
事情被维德解决,彭格列的线索断了,她来这里除了中枪没有任何意义。
或许是年龄问题,这次的枪伤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来的疼。
“维德。”刚才沉默的中年男人又开口了,无名指上的橙色火焰异常瞩目,“你不该杀掉老大,彭格列指名要塔拉,他们能帮助我们。”
“鬼、鬼啊——!”没什么见识的近现代人类很容易被各种怪像吓到。
中年男人痴迷的看着这一小簇火焰:“这是老大才配拥有的火焰,除了我,谁都不配接手组织。”
话音刚落就被维德一枪崩了。
塔拉看的叹为观止,这个维德很有前途啊。
维德杀掉中年男人后摘下他的戒指,沉默的看了很久之后,说:“今天的事到此为止。”
塔拉不敢再待,只得挪着伤腿慢慢离开,所幸因为维德造反场面混乱,她才得以浑水摸鱼。
然而她还是小看了枪伤,刚离开佐藤家就摔在地上,腿部像是被什么炸开一样,疼的五脏六腑都在颤。
“外面有人!”不知道谁在里面喊了一嗓子,接着便是凌乱纷杂的脚步声朝这边跑来。
塔拉紧咬着疼得下唇说不出话来,更别说逃跑之类的。
逐渐下沉的意识忽然被粗糙又温暖的双手接住,凭借着本能的求生欲,塔拉像只八爪鱼似的抱住对方。
她强撑着不要失去意识,睁开艰涩的双眼,浩大的风声刮的脸颊微疼。
“蠢女人,行动之前动脑子啊。”熟悉的破铜锣嗓子让塔拉安下心来,在他略显不爽的絮叨中,睡了过去。
次日,塔拉醒来的时候腿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隐隐作痛又麻又酸,有种麻醉没过的感觉。
“姐姐!”来给她送早饭的善逸看见醒了连忙跑过来,“感觉怎么样?还会不会难受?是不是很困?”
“还行……”塔拉掐掐他软嫩的脸,“谁给我包扎的?”
“爷爷从山下喊来的医生,他们说你中枪了。”善逸耸拉着眉头,“姐姐,你怎么会中枪?”
“谁带我回来的?”塔拉转移话题。
“不死川先生,他好恐怖。”善逸一副便秘的模样,“眼神好凶。”
塔拉想想实弥比女生还要秀气的脸,虽然额上多出来了一道伤疤,但还是掩盖不住原本的美貌。
能被那张脸吓到,她这个师弟也是够怂的。
塔拉像捏橡皮泥似的揉着他的脸,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出神。
房门被拉开,塔拉冷的一哆嗦,已经开始降温了呐。
比天气更冷的是慈悟郎的脸色,塔拉一看见他就自动噤声,心想:实弥应该没那么不讲义气吧?
“塔拉,你是怎么推开那扇门的?”慈悟郎一开口她就知道实弥把所有事情都说了。
“……”塔拉沉默,说,“我推开的。”
“你自己一个人?”慈悟郎显然不怎么相信她的话,那扇门连他推开都需要费些力气,更别说塔拉,“是幻术吗?”
“算是吧……”塔拉回道,幻术师天生不想透露太多关于自身的事情,最主要是怕慈悟郎知道她用幻术迷晕了锖兔,两人一起把门推开后生气。
事实证明,不知道真相的慈悟郎还是很生气,可又狠不下心把她关在小黑屋里饿肚子,便去山下找工匠给门加上了把又重又沉的铁锁……
塔拉安心待在家里养伤,外面的事情一概不知,据善逸所说,他已经很多次听到师傅和律师讨论,佐藤意外身亡,对方似乎已经完全放弃塔拉了,并不打算全力争取。
不过这些塔拉都懒得管,她只安心养伤,医生说子弹打穿她的骨头,必须卧床静养,不然骨头会长歪,那就只能去医院打碎重新接了。
塔拉本就对这个年代的医疗技术怀着深深的不信任,听见医生这么说后更是打死都不动一下,生怕骨头长歪。
在正式入冬后,鎹鸦传来消息,不死川实弥即刻前往任务地点。
实弥离开那天,只有塔拉有时间送他下山,她此时已经能走动,虽然不能剧烈动作,但上下山还是没问题的。
天气已经渐渐转凉,塔拉已经换上厚实的加绒羽织——雷之一门祖传三角形羽织,实弥却还穿着鬼杀队制服,胸口大敞,看着就冷。
“伤还没好全就要去执行任务吗?”塔拉问道,“鬼杀队也太压榨了吧?”
“等我赶到那伤就好了。”实弥回道,他看着已经比自己矮了一点的塔拉,说,“桑岛先生不会放弃你的,不能伤害人类是鬼杀队的原则。”
“……嗯。”塔拉点头,心里想的却还是‘哪个黑手党不杀人’。
二人沉默的走到车站,塔拉突然拉住他的袖子,说:“实弥,两年后我就去参加选拔赛。”
“知道,我听见桑岛先生和鳞泷先生的对话了。”实弥伸出手在她脑袋上狠狠按了一下,“我会好好活着看你入队。”
说罢自信一笑:“说不定两年后我已经是柱了,到时候收你为继子。”
“好,那我就靠你罩了。”塔拉习惯性抱住他,拥抱与贴面礼是表达友善最基本的方式。
但在家庭观念很重不知道外国风俗的实弥看来,塔拉的举动意味着“我的未来就拜托你了”。
过于沉重的承诺让实弥倍感压力,看着塔拉不舍的神情,他斟酌着语句,然而因为小时候没怎么接受过良好的教育,不靠谱的稻吉也只是教会了他读书写字。
“……塔拉,”实弥语气严肃低沉,“我现在只想把鬼杀光,其他的事我不会考虑,而且……你现在才十二岁。”
“……哦。”塔拉不太明白实弥想表达什么。
然而实弥已经迅速走远,跑进火车里,看不见身影了。
塔拉朝不明所以,还是朝着空气挥了挥手。
在深山里居住的太久,她几乎忘记现代生活的便利。
人来人往的车站中有依依惜别的情侣;叫卖零食贴补家用的少年;打闹追逐的孩童和严厉呵斥他们的父母。
塔拉突然有些迷茫,抬头盯着雾蒙蒙的天空,仿佛这一切都只是过于真实的梦境,睡醒之后她还是加百罗涅的雾守,在罗马的阳光中睁开双眼。
实弥进火车后就一直透过玻璃窗偷看她,他握紧拳头,在心里骂自己懦夫,不就是被告白了吗?怂什么!
为什么要仰头盯着天空?是怕眼泪落下来吗?
实弥脑子里不可避免的出现了这个年纪特有的“四十五度忧伤”。
“喂!”他终于忍无可忍,拉开窗户,对着外面大吼。
塔拉突然听见实弥的声音还吓了一跳,回过神后冲他笑。
实弥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扯着嗓子继续喊:“五年之后我会好好考虑你说的事情!”
塔拉想问他什么事情,但扯着嗓子大喊不是她的风格,便小跑着过来,刚跑到一半,车子发出尖锐的声音,缓缓启动。
塔拉只得停下脚步微笑着向他挥手道别,实弥也挥手,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等他再成熟一些,一定会给塔拉一个交代。
而另一位当事人心里想的则是:回去的时候要不要给善逸带些糖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