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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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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阿放是什么身份?
白泽安先前也有所担忧,若是换成旁人,他定要犹豫一番。可看着阿放看鹏鸟表演杂技时的专注神情,不知怎的他便放下了戒备。
“金伯放心,阿放在我这没什么问题。”他小声同金伯讲述了阿放的来历。
大抵是白泽安的目光太过于坦诚了些,倒让意识到自己想岔了的金阊风老脸一红,不忍再说什么了。“既然殿下决意这般,那老奴也不多嘴了。”
金阊风拱手看向阿放,便察觉这少年身体上透着股寒意,若是靠近了些,定会被这寒气伤着。想到这,金阊风不得不防,“这位阿放道友。”
“既然您是泽安的朋友,老朽来的匆忙也未带什么。”金阊风从怀中摸索一番,掏出一枚白玉双鱼玉佩递了过去,“这枚暖玉触手生温,作为见面礼便赠与阿放道友。”
至此,一直放浅呼吸当做自己并不存在的贺兰追睁开了眼。清冽的眸子抬了抬,目光落在那枚双鱼玉佩之上。
这枚玉佩虽是玉质通透触手升温的暖玉,却有一道禁制落在上头。
贺兰追定睛看了眼,少顷,他勾了勾嘴角淡然接过这枚双鱼玉佩。一入手,温润的触感便随着双臂上蔓延至他的魂识之中,驱散些折磨他的寒意。
无数因果中,一道青色的因果线在白泽安和贺兰追之间连接起来。青光增强,某处的封印又松动了许多。
“多谢。”
这声音如同潺潺溪水般在耳畔响起,白泽安猛地睁大了眼,惊喜地瞧向贺兰追,“阿放,你居然能说两个字了!可喜可贺!”
他语气中的惊讶与高兴,不亚哑巴开口、瞎子复明那般激动。
贺兰追:“……”倒也不必显得我如此……蠢笨。
金阊风见白泽安又恢复成往日那般活泼的模样,一时忍不住高兴,“算了,就算是这人来历不明又如何,只要小殿下高兴,任他是谁也得乖乖地当这个泥巴精。”
“若是殿下有什么问题,可让鹿冲鹿沛来前山寻我。”
金阊风最近在前山正处理些事务,听闻魔界之人越发嚣张起来。
就连那浮云紫阁的少阁主怀夕殿下也不慎中招,据说已经是神魂动荡,昏迷不醒。若是再过几日还未醒来,恐怕这浮云紫阁少阁主的位置便要换人了。
谁也不知这怀夕殿下是如何被魔界的秘法重伤,但此番举动,在众人看来便是魔界对于仙界的一个挑衅,一时间,众人皆蠢蠢欲动。
在主战派瞧来,这便是一个开战的好时机。
见过千年一战的金阊风见过生灵涂炭的凄惨场景,自然是不同意主战派的意见,这段时间正同他们商讨。
只怕是也避免不了去魔界走一趟了。
————
待金伯走后,鹿冲瞧着时辰便来提醒白泽安是该修行法术之时了。
白泽安哀嚎一声,整个人瘫在软塌上,随手扯过一本书籍搭在自己脸上,瓮声翁气,“今日已经很累了,明日再说吧。”
明明方才他才同阿放一起研读《三字经》,怎么还要看书修行法术。
“殿下。”鹿冲柔声劝诫,语气极尽温柔。即便是白泽安假装听不见,他也能保持着最先的模样耐心劝告。
也便也是他能从鹿族中被挑选来侍奉白泽安的原因之一。
若是换了旁人,这般柔香软玉在身旁劝着,指不定便巴巴地去了。
可白泽安是是,他可是励志当一咸鱼的人,能休息会便休息会,这会更像是个无骨鱼似的扒着软枕不肯放手,好像这样便能长长久久地与软塌不分离。
日头这样好,岂能辜负?
鹿冲无奈低唤,“殿下……”
一旁准备继续闭目修行的贺兰追听着两人的拉扯,他偏过头去想装作没听见的模样。
可越是想听不见,两人的话语越是要钻进他耳中,像是烦人的虫鸣,贺兰追越听越觉得额角跳动得厉害,终是没忍住抬眸望了过去。
便瞧着白泽安毫无形象地直躺着,一手压着书籍盖在面上,一手随意地垂在身侧。微风而过,衣诀偏飞,好不惬意。
贺兰追的眸子暗了暗,又听得一旁的鹿冲低声道,“殿下,明日天衍真君还要指点您画符咒布阵法,您还从未学过这些,不如趁着今日瞧瞧?”
贺兰追倒是想起来了,当日他在学堂传授修行之法,这人便光明正大在他面前打瞌睡。想来算是简单,不能引起白泽安的兴趣。
贺兰追看着满院子的杰作,一时勉强承认,白泽安虽开窍晚,但在沟通天地灵气方面,似乎有着超脱常人的天赋。
勉强算是个可造之材。
贺兰追心中暗自决定,若是此人学习遇到什么难题,他也不是不能同他解惑。
谁知白泽安听了鹿冲的话,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日贺兰追不打一声招呼便走的身影,他摆摆手,没好气道,“不瞧,没心情。”
贺兰追:……
鹿冲正犯愁呢,便见白泽安眼中灵光一闪,快速起身,扭头坐到贺兰追面前,撑着头冲他眨了眨眼睛,兴致勃勃。
“阿放,我这有本好东西,你要不要瞧瞧?”
贺兰追心下冷哼,偏过头去。
再转眼,两人已经回到了书房之中。
阿煜和白玉傀儡娃娃在院中同鹏鸟疯玩一圈回来,蹦蹦跶跶地一个爬到白泽安肩头,一个窝在他怀中,显得一旁的贺兰追格外冷清,孤家寡人一个。
白泽安从书柜的最上头翻找到最底下,又摸了两圈装满了藏书的箱子,终于从里头找到了自己心心念你的那本书籍。
贺兰追正襟危坐于一旁,目不斜视,好像并未有太大的兴趣。
可当白泽安每次的走动,衣袍翻滚的声响落入耳中,贺兰追的脑海中便浮现出白泽安的动作来。他下意识想去摩挲指尖的红玉钏,却失落发现自己并未带在身上。
只能遗憾地扭头随手 将金阊风给自己的双鱼玉佩捻在掌心把玩。
“找到了。”白泽安拍了拍书籍上头的灰尘来,好在他前段时间将书房里的书都翻了遍,记得有这么一本书的存在。
不过也不知道这书是从哪里来的,除了书名不同都是同样的封面,到叫他好找,“瞧!”
他伸手将书籍递过去。
熟悉的书籍映入眼帘,贺兰追眼皮一跳,看着白泽安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你……居然喜欢这种书籍。”
“额,算是喜欢吧。”不然这么多书中,他也记不住有这本。
白泽安不明白他怎么突然便瞧起来不太开心的模样,一时踌躇,低头看了看上头的名字,霎时恍然大悟。
他嘴唇微张,欲言又止,面上带着些为难的神情,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贺兰追,“我没其他的意思,只是觉得有趣。”
贺兰追面色更为不虞,此时的他脸色变来变去,一会青一会黑。“你……对谁都这般吗?”
他想起当初白泽安送与自己的那本书籍,心下一恼,当即便传音给朴鸦。
“把白泽安送本尊的书丟掉,不,丟火盆里烧干净。本尊不想再看见它。”
突然接到传音的朴鸦一时莫名,主人这是怎么了?
贺兰追的这个问题奇怪的很,白泽安一头雾水,“哪般?”
“你……”贺兰追被他问得心下烦躁,咬着牙从中挤出一字。
放浪形骸。
诡异的气氛逐渐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就连同阿煜和白玉傀儡娃娃都察觉的两人之间的不对劲来。一会看看白泽安,一会瞧瞧贺兰追不敢多说两句。
好半晌后,白泽安蔫蔫的。握着书籍的手垂在身侧,整个人失落极了。“我只是,想同自己好友分享自己喜欢的书籍……是我考虑不周,冒犯到阿放了。”
他的话语越说越轻,杏眸半阖,瞧起来可怜极了。
贺兰追怔在原地,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他叹了口气败下阵来。“我不是这意思。”
与此同时,他又传音给朴鸦,“算了,还是把那本书继续锁起来,好好保管吧。”
朴鸦:……
白泽安不过是喜欢这猎奇的东西,罢了。
“那你是想同我一起看了?”一扫先前的丧气,很难不让人怀疑白泽安都是装出来方才的那副模样。他拉过贺兰追,两人一奇坐于书案前。
两人一同看向书籍,只见上头龙飞凤舞几个大字。
《天衍真君二三事》
白泽安不得不感慨一声,仙界之人果然是闲的很,不能用正常思维去看待。就连贺兰追的八卦都能编纂出一本书籍来,可见人们的无聊至极。
但是比起其他艰难晦涩的书来,这本《天衍真君二三事》可谓通俗易懂,甚至他能从里头窥见不少贺兰追的隐秘“糗事”,当真是有趣至极。
他看得有趣,全然不知一旁的贺兰追神情有多复杂。
贺兰追还以为这人邀自己观看那等不雅之书,没想到却是自己派人编纂的关于“天衍真君”的事迹。
他心下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来。
果然白泽安如此爱慕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