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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留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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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鹊轻扯嘴角,露出白白的牙,眼神却是冰冷的。
轻淡地开口道:“妾身在笑什么,皇上不知道吗?”
易沉松开惊鹊,有些不悦地说:“妾身?”
语气带着些质问的意思。
“沈惊鹊,你是朕的皇后。”
“皇后?”惊鹊嗤笑着重复了一遍。
“我这样,算什么皇后?”说到这,接着笑着问道,“我父亲呢?”
意识到什么,换了一种说法:“易沉,你的岳丈呢?”
易沉沉默了一会,接着道。
“罪臣沈安,明日问斩。”
惊鹊听到易沉说这话,只觉得心里被什么东西刺了一刀,明明,也应该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可当她亲耳听到的时候,还是觉得心痛。
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她不想易沉看见她落泪,朝着床里面微微偏头。
易沉察觉到沈惊鹊的动作,叫了一声:“鹊鹊。”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叫过沈惊鹊了,或者说,他已经很久没有跟沈惊鹊见过面了。
宫变之前,他就知道,沈家,决不能留,所以,他将她软禁起来,封锁了她一切消息来源。
伸手,钳住她的脸,强迫她扭头。
看见她眼睛红红的,眼角还带着泪,脸色有些苍白,精致的脸庞,在烛光下,有一种说不出的病.态美。
心里一颤。
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微微俯身,眼看着就要吻上了。
沈惊鹊看着易沉的脸,觉得厌恶,伸手打了他一巴掌。
耳光清脆响亮的声音,在没有其他人的未央宫内,格外清晰。
易沉并没有松手,而是笑着扭头,看向惊鹊。
“现如今,这天下,敢直呼朕的名讳,打朕的人,也只有你沈惊鹊了。”
惊鹊丝毫不示弱:“既然妾身以下犯上,皇上赐死妾身吧。”
惊鹊就看见易沉轻柔地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知道,朕不会的。”
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一股力气推倒在床上。
因为几天没吃过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惊鹊想推开他,一点力气都没有,甚至还觉得有些头晕。
看着易沉眼里深深的欲.望,心里开始有些慌乱起来。
——
瑶华宫。
云儿得了消息,匆忙踏进殿内。
黎月舒正靠在软榻上,手上拿着一本书。
“娘娘。”云儿有些急切地叫了一声。
黎月舒抬眼,抹了妆粉和口脂的脸,很是精致,一双眼睛,眼波流转,像是会勾人。
“怎么了?”慵懒地开口。
“奴婢听闻皇上今夜,去了……未央宫。”云儿说到未央宫的时候,顿了顿。
黎月舒一听未央宫,有些难以置信,眼神一下就凌厉起来。
拿着书的手,不自觉攥紧了一些。
“父亲昨日,明明递了消息进来,说是会让礼部尚书提及废后的事,怎会?”
“那娘娘,现下该如何是好?”云儿接着问了一句。
黎月舒吩咐道:“让人盯紧了未央宫。”
“是。”
——
“易沉!”
沈惊鹊用手抵住易沉的胸口,脸色涨的通红,怒目圆睁,撑的她有些吃力,微微喘着气。
她不知道,她现在的模样,看着是如何诱.人。
易沉轻而易举地抓住惊鹊的手,往旁边挪。
头埋在惊鹊的颈窝,疯狂地吻她的脖颈。
惊鹊感受到他的呼吸喷.薄在颈窝处,有些绝望。
往旁边伸手,便摸到了方才连珠拿进来的托盘,上面试毒的银针。
心下一横,拿过来便刺进了易沉的后背。
易沉吃痛,闷哼一声,眼睛里的情.欲渐渐褪去,沾染上了些怒气。
惊鹊颤抖着,可即便害怕,也还是看着易沉的眼睛。
拿着银针的手,早就已经垂下来,银针也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惊鹊刺向易沉,是用尽了全力,即便力气不大,伤口不深,可还是出血了。
易沉看着惊鹊,过了好一会儿,才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沈惊鹊……”
接着他什么也没说。
惊鹊就看着他起身,伸手把床帘拉好。
惊鹊只觉得眼前一下就黑了下来。
“刘康。”易沉叫了刘康一声。
接着便听到床帐外头,响起脚步声,然后就听到一个公公的声音:“奴才在。”
“皇后沈氏,娇纵蛮横,藐视君上,即日起,废了皇后之位,打入冷宫。”
刘康一顿,有些琢磨不透易沉的意思。
他方进门,便一眼瞧见了床帐是拉着的,易沉的玉冠也有些歪,几缕头发散下来,发生了什么,只要略微想想就知道。
可刚刚还……现在就要废后,这……
惊鹊听到易沉这话,意料之中,她方才的做法,易沉若是要杀了她,都不为过。
躺在床上,突然觉得,这样也好。
刘康虽然犹豫,但还是照做了,正准备转身离开,接着听到易沉来了一句:“让人传太医过来,别惊动任何人。”
刘康一怔,以为是床上那位伤着了,接着应声:“是。”
刘康出去,殿内又重新归于寂静。
惊鹊刚刚跟易沉纠缠,原本就已经很吃力了,现下更是一点劲儿都使不上。
听见易沉的脚步声,有些惊慌。
透过大红色的帐幔,看见易沉轻轻地撩开帘子,然后,坐在她身边。
她微微瑟缩了一下,想往床里面挪一点。
但真的,一点力气都没了。
只能看着易沉坐下。
易沉伸手拿过旁边托盘上连珠刚刚在劝她喝的粥。
用勺子舀了一勺,用唇试了试温度,然后伸到她的唇边。
食物的味道,萦绕在她的鼻尖,但她紧闭着唇。
“你若是不喝,朕不介意用嘴喂你。”
易沉淡淡地说出这句话。
惊鹊一愣,漠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还是张了嘴。
刘康领着太医进入殿内,就看见易沉侧身坐在床边,正在给沈惊鹊喂东西。
方才易沉背对着他,他没看见,如今,易沉侧着身,右边背后一块血迹倒是看得清楚。
不用说,都知道,他这伤口是谁弄的,怪不得刚刚下了废后的诏。
可,易沉现在又在喂她吃东西,让刘康看的云里雾里。
上前轻声道:“皇上,许太医来了。”
“嗯。”易沉应声,没有动作。
刘康和许瑞低着头站在下面,也不敢动。
易沉不紧不慢地把最后一口粥喂了,还煞有介事地帮惊鹊擦了擦唇。
然后拉好帘子,往旁边的隔间走。
“许瑞,过来吧。”
许瑞应声,拿着药箱过去。
看见伤口,皱了皱眉。
“微臣,烦请皇上将龙袍脱了,好为皇上诊治。”
刘康见状,悄悄走到门口,低声吩咐门口的小太监道:“你去永宁殿,给皇上取一身干净的衣裳过来。”
“是。”
易沉一走,惊鹊脑子里全是易沉说的那句。
“罪臣沈安,明日问斩。”
在太子府得知易沉要软禁她的时候,她就知道,要出事。
那时候她得知最后的消息,是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先帝已经好几日没上朝了,恐怕,也就在那几日了。
父亲平日里,虽然遮掩着,但同七皇子易渊交往过甚,她是知道的。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谁都懂。
也不知道兄长怎么样了?估计也是难逃一死吧。
毕竟易沉,连她都不放过。
从前便听府里的嬷嬷说过,进了冷宫的女人,即便活着,也是活着的厉.鬼,倒不如死了自在。
——
瑶华宫。
黎月舒正焦急地等着消息,方才听到云儿说皇上去了未央宫,便有些心神不宁起来。
她自小就爱慕易沉,想嫁给易沉为妻。
可她万万没想到,皇上竟然赐婚,许了丞相沈安的女儿沈惊鹊做太子妃。
她的父亲是兵部尚书,同沈家比,自然是差些。
所以即便是嫁给易沉,她也只能做侧妃。
“娘娘。”
听见云儿的声音,她一惊,连忙看向门口,等着云儿进来。
“怎么了?”连忙开口问道。
“方才来了消息,说是皇上跟前的刘公公让小太监去永宁殿取一套干净的衣裳。”
黎月舒听见这话,一怔,反问了一句:“确定?”
“千真万确,听闻那人后来跟着小太监,看着小太监拿着出来的。”
黎月舒一下只觉得胸口有一股气压着,狠狠地把手里的书扔在面前的案台上。
云儿和周围的宫女慌忙跪下:“贵妃娘娘息怒。”
沈家明明半月前就倒了,沈安谋逆,沈惊鹊是罪臣之女,根本不配住在未央宫,留皇后册宝。
可易沉还是让沈惊鹊移入了未央宫,即便被软禁,那里也是后宫地位的象征。
当初沈惊鹊被软禁,她还很高兴,被移到未央宫之后,她慌了几日,见易沉一次都未去看过她,以为易沉只是政务繁忙,忘记了处置沈惊鹊。
没想到这都过了大半月,国丧都过去了,易沉还是没有半点想要处置沈惊鹊的意思。
她有些慌了,同宫外父亲联络,想法子废了沈惊鹊这个皇后。
傍晚刚得知礼部尚书徐光见过易沉,原本就想等着执笔监颁了废后的诏书下来。
但她万万没想到……
易沉扭头就去了未央宫,而且还要让人去永宁殿拿一套干净的衣服。
这沈惊鹊……莫非,是要复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