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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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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的不确定,一直没有认真想过,我在来原州的时候,原定目标是准备和钟原去找狄青的啊!对啊,狄青,额滴神啊,我不会就这样与你擦肩而过了吧。还有钟原,困在钟乐坊这段时间一直没跟他联系上,也不知道他怎么样,文彦博既然他的落脚处,会不会对他不利?还有张龙、张冰块,跟那个韩剑、韩木头一样,不知道死那去了,竟一点消息都没有?张冰块上次受伤是不是真的的因为跟他的组织内讧?而且他背后的那个组织,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既然可以一夜之间将诺大的一个清风寨血洗,怎么会放任我这个始作俑者逍快活?不可能,不可能,对这一点的遗忘也许会给自己甚至文彦博带来灭顶之灾!
想到这儿,我自己都吓了一身冷汗出来,不由自主地,啪地一声,突然拍案而起,抬眼一看,却看见韩木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站在小院门口,望着我一言不发。我顺口骂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见韩木头仍然愣在那儿不出声,突然又觉得没趣,走过去问道:“你是来找我还是青怡,是不是韩妈妈那边有什么事?”韩木头仍旧不出声。见状我习已为常的准备走开,谁知道从他身边走的时候,突然听到他有些缥缈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你想好……要……”
我听到他这么一说,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想好没有,顿时有些泄气,转回身看着他的眼睛无可奈何的说道:“没有、没有、没有,我没有想好,但是有什么用呢,现在跑又跑不掉,逃也逃不脱,我就算没想好,又能怎么样嘛!”韩木头一听我这话,眼睛里突然有了亮色,一把握住我的双肩,急道:“我带你走!”打掉韩木头手,顺便在他前额打了一个爆栗,骂道:“你傻啦,你想带我走就走得了吗?这城里谁不认识你我?只怕还没出城,就让文彦博给逮回来了,到时候你没什么,我还得背上一个逃跑新娘的恶名,以后还怎么混?”
韩木头听我的话,似乎也知道我所言不虚,这原州城内的姑娘只怕不认识他韩帅哥的没几个,而就算不认识钟乐坊头牌舞娘的人,也会认识今年的热门八卦人物,就是新出炉的进士三甲的文彦博未过门的媳妇,也就是我双儿。就你韩木头,想单枪匹马地带着我跑,怎么可能?等我还在用一种鄙视白痴的眼神杀他的时候,韩木头却突然出声说道:“你不是在城里还有内应吗,在他身后应该还有一个高人在!”
高人!对,不说我倒忘了,这个高人应该是张龙。当初韩木头的身世以及那封信应该不是钟原拿得到的。应该是有人在暗中帮了我,而只是通过钟原的手传递给了我。而这个人不是别人,应该就是背着一个神秘身分的张冰块。想到这儿,我顿时有点兴奋,心里顿时有了一个计划的雏形,连忙拽着韩木头的衣袖将他拖下来,附在耳边轻声说道:“你到城西如来客栈去找钟原,想法子带他来见我,到时候我自主意!”看着韩木头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心里突然一阵明朗,虽然不敢确定,但我知道只要能联系上张龙,我就一定逃得出这原州城。不过,在离开之前,我得好好想想,青怡,也就是清风寨的大小姐秦赛花,如今带着一个大胖小子的她,应该怎么安置?
“为什么?”青怡在听了我的出逃计划之后,还是避无可避的惊叫了出来。睡在她身边的宝宝似乎感受到了她娘亲的情绪,竟也顿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青怡见状赶紧抱了过来,放在怀里哄了起来,但眼睛却一直不时的瞪着我,似乎想我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我垂下眼睑,看着她怀里里婴儿,心里盘算了一下,出声说道:“不瞒姐姐,双儿并不喜欢文彦博,双儿心里有意中人!”青怡似乎不相信我的说法,疑惑不解地问道:“不会是你那亡夫吧?”青怡一直对文彦博不计较我的寡妇身分而执意娶我,而感叹了好几回,总是觉得我能嫁给文彦博这样的好男人,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
“当然不是,时至今日,我也不瞒姐姐了,那日双儿与姐姐相遇,双儿其实是与同伴合演了一出卖身葬夫的骗局而已,目的本来是为了骗些路费就离开的。谁知道后来得姐姐真心相待,所以才一直留了下来。”看到青怡瞪大了不可思议的眼睛,我不得不赶紧接着说道:“其实文彦博都知道这些,你以为他当真愿意娶一个小寡妇进门吗?”青怡轻声‘哦’了一下,似乎还想问什么,我知道她想问什么,于是接着说道:“双儿其实原打算是和同伴去延州投奔一个人的……”
青怡问道:“这个人可是就是双儿的意中人?”我点了点头,青怡问道:“他是谁?”我一咬牙,心想故事要编就编圆吧,正好可以看看青怡的反应。于是抬眼望着青怡,缓缓说道:“他叫狄青,如今在延州军中任指挥使”。我看青怡听到狄青这两个字时候,眼睛里波湅不惊,只是轻轻将手中刚刚再次睡着的婴儿放在身侧后,转回头,对我轻声说道:“即是这样,姐姐也不拦你。只是双儿,你可想好了吗,离开文彦博而去找那个小小的指挥使,真的是你想要的生活吗?值得吗?”
我点了点头,对青怡说道:“值不值得双儿不知道,双儿只是知道现在若让我嫁给文彦博,我会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的不甘心,这才不是双儿想要的生活!”青怡拉过我的手,轻抚着我的手背,好一会儿,柔声说道:“其实当日文彦博回来意欲迎娶双儿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姐妹的缘分只怕是尽了,如今看来,日后只怕是再难见在一面了……”青怡的声音突然有些哽咽,但似乎为了怕我担心,又硬生生地忍住了,顿了顿,方才有些生涩的出声说道:“虽然舍不得双儿,但姐姐却想让双儿始终是那个快乐的双儿,虽然有点糊里糊涂、大大咧咧的,但仍然是个却绝顶聪明、美丽善良的好姑娘!”
听到这儿,轮到我心里酸酸的了。我不敢抬眼去看青怡,怕自己眼睛里会冒出汗来,只能垂着头默不作声。虽然今后和青怡还会再有见面的时候,但今天的我,却像是依恋亲姐姐一般的依恋着她,舍不得她。如果不是她执意要留下来守候她心目中的欧阳修,如果不是她才产下的宝宝,也许我早就应该离开了吧。可是真的如果是那样,我又真的愿意离开青怡独自离开吗,我最初的主意不是带青怡一起去狄青吗?如今的我,又怎么会料想到事情会演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快两年的时间过去,我一个人来,又仍然一个人离开?
“别担心了,青怡姑娘住的那房子是我一手操办买下来的,没有一丁点的问题。四周邻里都是些纯朴的乡下人,对人都很友善,而且你又留了银子给青怡姑娘,又安排了人照应她,她们母子的生活几年内都不会出问题的,唯独就是……”看着身旁的钟原眼睛里有些担心的神色,我冲他做了鬼脸,转过头不理他。我知道他嘴里说的那个唯独是什么,但这确实不是我能够替青怡安排妥当的了。和钟原一起化妆后,混在一群进城购置过冬物品的外族人里,虽然毫不起眼,但说话间未免还是小心谨慎。
当我和钟原终于随着这百来号外族人顺利出城以后,我终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里的紧张终于得到了一点释放。对于我这次逃跑后的后续效应,我不愿意多想,也许因为这是一项让我头痛的事情吧。我做人向来是更愿意往前看,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反正即使做错了,后悔也后悔不回来,不如就多看看以后,毕竟希望是在将来,套用一句经典的名言,明天毕竟又是不一样的一天,不管怎样,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Tomorrow is another day!
随着这些党项人一路向西走去,因为天气逐渐转冷,而我和钟原似乎对这突然而至的寒冷都没有预料到,路途中坚持得很是有些辛苦,但又苦于一直没有找到机会脱离这只队伍,一时间两个人都变得狼狈不堪,好在还有钟原在一起,时时插科打诨地与我玩笑,才让我觉得不会太难熬。夜里和钟原挤在一处取暖时,我把脸使劲儿缩进衣领里,冲自己的双手哈着热气,四下看了看,周围的那些党项人已经纷纷睡去,于是附在钟原耳边说道:“这样下去可不行,我看我们还是找会跑吧!”
钟原将我们俩身上的那件皮草四周又紧了紧,缩着脖子点了点头,小声地说道:“我听这些党项人说,明天会在这里休息一天,因为他们的头人会去见一个重要的人,我看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机会!”我点点头,想了想,偏着头问钟原道:“他们的头人是不是就是那个总是穿着白色长袖衣衫,头戴黑冠的那个男人?”钟原含含糊糊的‘嗯’了一声,算了回答了我的提问。
我闻言,脑子里立即浮现出那个男人的模样,这些日子混在这些党项族人里,我也观察到那个总是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就是他们的头人,话虽不多,但却明显异与旁人。异常炯炯的目光下,鹰勾鼻子耸起,刚毅中带着几分凛然不可侵犯的神态。身材魁梧雄壮,英气逼人。总穿着一身白色长袖衣,头戴黑冠,身佩弓矢。想到这儿,搬起指头算了算,发现这个头人最帅的地方不是他的桃花眼,也不是他的鹰勾鼻,却是他时不时从黑冠里钻了来的那一缕桀骜不逊的金发。也不知道那么漂亮的颜色放在现代社会的染发技术里,应该算是铜金色还是咖啡金涅……
“想什么呢,你的口水……喂……”身旁的钟原见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开始习惯性的眼泛桃心,忍无可忍地用手肘使劲撞了撞我,吃痛之下,我方才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瞪了钟原一眼,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然后又在钟原的衣服上蹭了蹭,方才缩回袖里,闭着眼睛继续睡觉。钟原很不满意我的这种态度,在我背后拱了半天,翻身背对着我哼哼唧唧地说了句什么,方才自己睡去。感觉到他身体那边传来的温暖,我又不管不顾的挤了过去,不顾他的抗议,死命抱着他这个大暖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