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人》文礼

27、帝国军校（3）

　　二人走近后，散漫地歪在沙发上的夏佐这才有所收敛，放下酒杯乖乖地站起来问好。
　　“我的荣幸，将军，夫人，为已经发生的事表示哀悼，也希望贵公子能早日摆脱阴影。”
　　夏佐给夫人行了个吻手礼，文森特也跟夫人客套了几句，古斯塔夫却从头到尾一言未发，只是微微颔首，然后坐到了主位上。
　　都坐下后，伊丽莎白夫人首先开了口，对着文森特说，“久仰射手星大名，只是没想到您竟如此年轻，和银幕上的形象相差无己，果然不愧是英雄出少年。”
　　文森特眼角抽了抽，立即就想说明，不过古斯塔夫却先他一步对伊丽莎白夫人说，“丽兹，你失礼了，这位才是射手星夏佐先生。”
　　即使是玩转帝国贵族圈的夫人也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瞬间的惊异与尴尬。她原本以为这个黑发男孩应该是射手星的助手，这俩人站在一起谁都会觉得文森特这种高大英俊的硬汉才是传奇人物射手星不是吗！谁会猜到这个半大的毛孩子才是真货啊！古语有云，嘴上无毛办事不牢啊！
　　不过夫人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对夏佐露出歉意的微笑，“我为我的失礼向您郑重道歉，您实在太年轻了，真是不可思议……我想传奇二字必定也只有您能配得上了。”
　　这马屁拍得……不过夏佐很受用啊！小黑猫眯着眼睛笑道，“夫人客气了，不过我想夫人和将军的时间都很宝贵，还是直接进入正题吧！”
　　伊丽莎白夫人事先准备好的一套循序渐进的说词立即被哽在了喉咙里，要知道在帝国贵族圈里，大家就算是吵架也是使用各种隐喻，她可没时间适应夏佐这种简单粗暴的风格，于是罕见地失态——愣在了当场。
　　好在古斯塔夫将军出身军旅，对贵族圈里那套虚伪又无意义的客套也有一定程度的瞧不上眼，夏佐的单刀直入倒是正合他的心意——要知道人家将军才没功夫跟你一小小赏金猎人客套呢，人家时间很宝贵的好嘛！
　　“看来夏佐先生已经十分清楚我们此次的来意了。”
　　“是的将军大人，事实上我对此事也有一定的看法。之前与塔莎夫人的接触虽然结局并不完美，但并不表示我将对此事袖手旁观。”
　　当然咯，不袖手旁观就是要出手，至于出手帮哪边——
　　“对于塔莎表妹的无礼，我替她向您至以深切的歉意，”伊丽莎白夫人适时地开始挽回印象，“虽然您的活跃舞台在联邦，但在帝国您亦是威名远扬。您是一位非常值得尊敬的猎人，塔莎表妹显然没有理解您的职业的高尚性与您本人的不可替代性。”
　　一席客套话说得文森特直想翻白眼，这位夫人显然还没有get到重点啊！
　　不过她没get到，有人get到了。古斯塔夫向身边的保镖招招手，那位保镖向再后面的人招招手，后面的人立即把一个盖着布的大盒子抬了过来。
　　古斯塔夫说，“夏佐先生既然愿意参与到本次事件中来，我先代表帝国对夏佐先生的义举表示感谢。”
　　保镖掀开了盖着大盒子的布，文森特惊讶得甚至忘了呼吸——这这这，装在隔离玻璃里的，难道是！
　　“古地球时代的名画作蒙娜丽莎真品，附联邦与帝国的双份权威鉴定，”保镖把鉴定书交到夏佐手里后，古斯塔夫开口道，“听说射手星喜欢收藏古物，正好家里还有点拿得出手的东西，能让这位古代的绝世美人被真正懂得艺术价值的人收藏，也是她的荣幸。”
　　他懂个鸟的艺术价值啊！他只喜欢钱啊！
　　文森特撇了眼夏佐，这家伙虽然还维持着基本的风度，但两只大眼睛显然都已经变成了钱的符号。
　　“想必夏佐先生不常住帝国，恐怕有些生活上的不便，我还准备了一份启动资金，希望夏佐先生能早日熟悉维拉星系（军校所在星系），如果还有准备不周的地方，请务必提出来，只要是我能办到的事，一定全力支持夏佐先生的工作。”
　　帝国银星卡！这东西跟夏佐给文森特的基因绑定卡可不一样，不但是非绑定，交易内容一级保密，而且一张银星卡的额度相当于10张钻级债券卡，是帝国专门为二代们准备的特权卡！顺便说一下最高级的金星卡也是需要绑定基因的，而且仅限本人使用，虽然特权和额度更大，但想比之下银星卡却更受欢迎，而且有公共场合拿出来也是一种身份象征。
　　这位老将军为了孙子也真是拼了，不但把如此珍贵可遇不可求的名画当佣金，还舍得把他亲孙子才有资格享用的银星卡给了夏佐，这这这，真不是收干孙子的意思？
　　“当然当然，”夏佐一双大眼睛都快笑没了，“将军的诚意我已经感受到了，按理我应当即刻启程前往维拉星系。不过为了确保交易内容，请允许我再冒昧地问一句，将军的委托是确保贵公子清白，还是调查事件真相？”
　　听了这话，伊丽莎白夫人的脸色立即就不好看了，心急之下竟顾不得礼仪，不悦地质问道，“这有什么区别吗？我儿子的清白不就是事件的真相？”
　　“夫人听说过赏金猎人有署名任务和匿名任务的区别吧？”
　　“不就是公开和非分开？”
　　“如果夫人这样理解，简直误会大了，”夏佐收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赏金猎人是个颇受争议的职业，就算被银幕和流行文化捧得再高，实际上我们也不过是跟佣兵没多少区别的一群人而已。可以坦白地说，没有哪位赏金猎人的手是干净的，即使是位于顶点的十二宫猎人和受人尊敬的猎人公会元老，在我们没有成名之前，为了生活和名气，同样需要接一些不干不净的任务，这就是匿名任务的由来。匿名任务是为了让初级猎人们刷经验而存在，哪个猎人不是从初级猎人开始的呢？”
　　“署名任务则是为了积累名声和威望，让已经有一定成就的猎人真正走到舞台上来。这些人自然也是从做匿名任务开始的，只是成名后，表面的威望让他们不得不避开一些显然有违三观的任务，也有人是真正不愿意做这些任务。总的来说，做匿名任务是为了钱，做署名任务则是为了名。”
　　“猎人公会也有严格规定，等级到了一定程度的猎人如果因为擅自接署名的私活而破坏了名声的话，公会有权利给他的猎人等级降级，也会有损信用。更何况是到了我这种等级，凡是冠以十二宫猎人头衔的，一般都不会接私活。此次我与夫人和将军接触，也是因为多年前我曾欠下塔莎夫人一个大人情，既然塔莎夫人的家族用得上我，我也愿意帮这个忙，但至于是匿名任务还是署名任务，我想有必要先说明一下。”
　　“如果只是为了还贵公子一个清白，我建议使用匿名任务的形式，毕竟在调查开始之前，事件的真相如何谁都无法保证——夫人您别急，请先听我说完。如果是署名任务的话，我将以射手星的名义揭开帝国军与星盗一战事件背后的真相，并将调查结束公之于众，并愿意在审判中出庭作证。想必将军和夫人也听说过三个月前联邦铲除老牌□□彼特家一案，在事后对彼特家成员的庭审中，作为主要调查人我也有出庭作证。”
　　“夫人太过关心贵公子的安危，恐怕是乎略了这次事件中的许多疑点，不过将军大人消息灵通，想必已经知道其中某些人的诡计了吧？当然，夫人也不必太过操心，以我到目前为止的情报显示，贵公子八成不会有事。按这方面来看，其实匿名任务和署名任务对贵公子的安危影响并不大，区别仅仅在于我在调查事件过程中的行事手段而已。”
　　一番话说完，伊丽莎白夫人倒是静下心来，不过在这方面她也不好再次抢答，毕竟老将军才是做主的人，之前自己和塔莎表妹擅自行动已经让老将军很不高兴了，好在伊丽莎白夫人给将军看了猎人公会官网上关于射手星的介绍和记录后，老将军似乎对射手星的良好记录有所认同。交给老将军决断的话，估计他会选择署名任务的方式。夫人之前担心万一调查出来内鬼真是她儿子怎么办，不过夏佐既然说八成不是，那就应该没问题。
　　古斯塔夫想了想，开口道，“我自然是希望射手星能调查出事件真相，想必夏佐先生也不会让卢卡出现任何意外。”
　　这话可说得妙，一句话中两种称呼，夏佐立即就明白了古斯塔夫的意思。反正就算是署名任务，也是在调查完毕后才会公开真相，如果在调查过程中发现卢卡真是内鬼，那么调查就止于匿名任务。如果卢卡清清白白，调查就是署名任务。
　　“将军大人所言极是，”夏佐让文森特收下画和卡，“不知将军大人的理想期限是多久？”
　　“下月一号，军校有一场模拟战竞技，我希望卢卡能参加。”
　　下月一号前，算算日子，也就20天，三周不到。
　　“当然，贵公子肯定不会错失比赛。”
　　“如果射手星能完成署名任务，事后我将代表家族再次至以最诚挚的谢意。”
　　哦哦~完事还有尾款拿~
　　“请将军放心。”
　　谈话愉快地结束，夫人客套地邀请夏佐和文森特共进晚餐，夏佐以时间紧迫需要立即准备为由谢绝了。不过人家也并不是真的想留他们吃饭，客套话还是听得懂的。
　　飞艇上路后，夏佐拿出装在隔离玻璃盒里的名画，抱着巨大的盒子在地毯上扭来扭去，估计是想打几个滚，但奈何盒子太大滚不开，只能四肢作章鱼状都趴在了盒子上，笑得一脸银荡。
　　“发了发了发了~~~~~~~~~~~~”
　　夏佐毫无形象地流着口水说，“古地球时代的名画啊！有市无价啊！经过末日、战火、星际大跃迁等等一系列事件之后还完整保存下来的可不多了！没想到今天能落到我的手里！哇卡卡卡卡！罗宾在天有灵一定会高兴疯的~收藏楼里终于有一件古代极品油画藏品了！”
　　文森特不忍直视地递过去一张纸巾，“把口水擦擦。”
　　“开心点嘛亲爱的，你看我们马上就要去做大任务了哦~这幅画的价值可是比之前那个联邦的署名任务高得多，最低要求就是给那个被禁足的傻小子洗白白而已，要是完成最高要求的署名任务还有尾款拿~”
　　“尾款还会多吗？”文森特不信，“这种名画在帝国大家族中也算是顶极藏品了，就算是古斯塔夫将军也是花了血本的吧？本来就是你占了大便宜，他还能给你多少尾款？”
　　“NO~~~~~你太小看这些帝国贵族了，他们可比联邦高官们有钱多啦！联邦高官再有钱能怎么样呢？为了表面名声还不是得偷偷摸摸地藏着，而且也不敢太过分，就算说是高薪养廉，再高的薪水怎么可能有贪的多嘛！所以联邦高官最有钱的也富不过星际商人，商人虽然名目张胆地有钱，但他们的财产也不过是自己挣来的，俗话说富不过三代，商人的更迭期短，商场风云变幻竞争激烈，保不准哪天就破产完蛋的大有人在。”
　　“不过帝国贵族可不一样，他们可是世家！知道什么叫世家吗？一个家族经历千百年留存下来才能成为世家贵族！他们的财产都是从家族存在开始就累积下来的！天晓得他们堆了多少宝贝！而且古斯塔夫是谁？五星上将！你知道帝国打完仗战利品怎么分么？五成归国库，主将得三成，剩下两成按战功分给手下。三成也！就光说他50年前带领帝国军队占领的边境矿脉星系，矿产利润三成都归古斯塔夫个人！所以帝国才这么能打啊！帝国人人都愿意打仗啊！打仗才有钱啊！哪像联邦，地盘是人家三倍大，在帝国面前还不是跟个缩头乌龟似的！”
　　“冷静点，喝口水歇歇，”好歹曾为联邦星舰服了三十年的役，文森特虽然知道帝国的军队到底有多能打，但也不乐意听夏佐把敌人夸上天，给夏佐递了杯水堵住他的嘴，又问，“三个星期够用么？这事看起来有内墓的样子，我们这就去维拉星系？”
　　“不，我要先去个别的地方。”
　　“去干嘛？”
　　“走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