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番外一（1.2） ...
-
除夕的超市总是热闹非凡的。人们赶在旧年的最后一天，置办齐各色年货，准备回家与家人过一个团圆年。
紫英掩去了他和云舒异于常人的发色，凭着风归云隐的法术，二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超市的人流大潮中。
启望和庚瑜从未见过如此热闹的场景，和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坐在超市的手推车里左看看右看看，兴奋的不得了。云舒因为身体原因，已经有几个月没出过门，猛一下还有些不适应。紫英护在她的身旁，仔细挡着身旁的人，免得发生冲撞。
外形太过出色的四个人出现在这里，不像是来采购，倒像是来参观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路过的人总是有意无意的多看上两眼。路过零食区，属于孩子天性中的直觉应时苏醒，启望和庚瑜望着前方的眼睛都直了。
“爹……”
呼唤还未出口，紫英一个眼神飞过来，启望的喉咙发生咕嘟一声，把余音咽了回去。庚瑜从善如流，淡定地接了下去：“爸爸……”
“诶？”还在四处看着的云舒突然转头朝四周看了一眼，不知为何，她刚才听到许多东西砸到地上的脆响声。
扫了两个娃娃一眼，紫英僵硬地开口：“……什么事”
“说好的巧克力！”
“甜食对牙无益。”
“我们是剑灵，不会蛀牙的！”
“既然是剑灵，也无需吃食。”
“呜……”
两个宝宝立马可怜兮兮地看向云舒。云舒心里一软，可她看到紫英清正的眼神，只能装作没看见一样移开了眼睛。
云舒姐姐，你太没骨气了！！
孩子这种神奇的生物是不能用常理去理解的。特别是五六岁这样……炸弹一样的年纪。一计不成，还有无数计——
两个孩子以鬼神一样的速度，滑下手推车，一边一个抱住紫英的大腿。扯开嗓子，放声大喊：“爸爸，我们要吃巧克力……”
启望和庚瑜用他们的实际行动向紫英和云舒解释了一下人间关于熊孩子的定义。事后，云舒曾问过两个孩子从何处学得如此让人崩溃的招式。两只小剑灵很淡定的表示，在逛超市时，周围的孩子们脑中都是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演绎。
“……”
“胡闹！“紫英剑眉一肃，威严之势立显。两个宝贝立马变换策略，碎碎念一唱一和的控诉。
“爸爸都带云舒姐姐出来玩。”
“从来不给我们买巧克力，我们都没吃过巧克力。”
“一次都没有！”
“其他孩子过年了还有压岁钱，我们没有压岁钱……”
“还没有巧克力！”
“庚瑜！”
“启望！”
“我们真是太可怜了！！！！”
紫英和云舒：“……”
两个孩子耍宝卖萌的表情实在是逗人，活灵精怪的举止配合着两长一模一样的小脸儿，看得周围的小姑娘们直呼可爱。一些小姑娘借着和两个孩子说话的档口，想和紫英搭话。
“小弟弟，你们想吃什么巧克力，爸爸不买，姐姐给你们买。”
“对呀，对呀，你们这么可爱，姐姐可以给你们买任何一种哦”
“真的么？”
两个孩子立马停下耍宝一样的表演，仰着头问。
“对呀！”几个小姑娘围住他们，纷纷点头附和，“只要把你们爸爸的联系方式告诉我们，你们想吃什么，随便买！”
“好呀……”启望和庚瑜的眼睛弯成两双可爱的月牙儿，他们一头扑到紫英的怀里，“爸爸，我们买妈妈喜欢吃的巧克力好不好！……妈妈，你喜欢吃哪一种？”
紫英心中一番无奈憋气在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他摸摸两个还在对云舒俏皮眨眼的宝宝的额头，无奈笑着道：“罢，与你们买便是……”
“耶！太好了！”
“也不许多拿……”
“知道啦！”
紫英的话还没说完，启望和庚瑜已经冲去老远，挑选自己想吃的零食去了。紫英对旁人冷淡疏离，反倒是云舒对旁边徒自尴尬的几个姑娘点点头，才拉着紫英跟了上去。
、
带着孩子扫货，不愁找不到新奇的东西。破了一次例，自然就次次破例。到最后，启望庚瑜拉着云舒整个超市乱转，紫英始终是做着保护的那个角色。
从超市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除夕晚上没有月亮，可人间的灯火将前路照耀，是如此的温暖与贴心。
启望和庚瑜刚刚聚形，玩了一天累得趴在紫英的肩膀上睡着了。惹人怜爱的睡颜安静柔嫩，完全看不出刚才那番古灵精怪的模样。
“……真可爱。”云舒抬手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脸。紫英摇头叹气，“当真是胡闹。”
“他们是好孩子，”两个孩子虽然长得一样，其实脾性还是大有不同的。庚瑜要比启望文静柔弱一些，启望活泼开朗也更照顾弟弟——当然除了耍宝的时候，两个捣蛋鬼一唱一和比谁都调皮。
“紫英你也喜欢他们，不是么……”
是啊，怎么会不喜欢呢？
融合了他的心血，从天地中取灵得宝，亲手铸造的宝剑。用如此鲜活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的生命力。紫英与云舒只有彼此的生活里，在千年后，重新添入了新的声音。正因为如此，本只有两人牵合而显得有些孤单的思念，会变得更加的牢固，或者说多彩。
在某些时候，紫英会突然感觉到恍惚，一个人孤独。从小，他就是一个人，与天河三人相识，阻止琼华飞升。然后参悟天道，直到友人皆已离去，他独守天宫，与天同老——云舒从来都不曾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
而现在，云舒的双眼清澈无瑕，如山涧溪流，正含着笑意温情地看着紫英怀里的两个孩子，映着霓虹五彩的光影，这一幕便是人间。
回到家中，略微整理了一番，也学着做了顿年夜饭。二人早不食五谷多年，是真的十指不沾阳春水，不近庖厨。不过简简单单的速冻的饺子元宵，配着零食果汁全进了两个孩子的肚子。
坐在饭桌旁，看着两个小娃娃狼吞虎咽，云舒偶尔给启望和庚瑜擦擦小嘴，叮嘱两句吃慢些。紫英也会替他们将够不着的盘子，推得近一些。
小庚瑜颤巍巍举着筷子夹了两只饺子放到紫英和云舒的碗里，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声音软糯，“爹爹，云舒姐姐吃饺子……”
“我们不吃呢，小庚瑜乖。”
“那吃这个！”启望一把抓出几个巧克力糖，递到云舒面前，“我和庚瑜选的，一定很好吃。”
云舒笑了，拣出一个，剥开糖纸冷不防塞到紫英的嘴里。甜腻顺滑略带苦味的奇妙味道猝不及防在舌尖化开。云舒指尖撤离的那一抹微凉，紫英不自觉地回味。
窗外的烟火已经在天空点燃，位于郊外，更能看清城市中璀璨的美景。多少年前，他们也曾看过这样的盛开。
启望和庚瑜被紫英和云舒抱在怀里，指着远处，声音清甜的回头说着什么。纵然严肃如紫英，在这时的氛围中，也柔化了表情，解答着启望和庚瑜各种童真的问题。
待到烟火将歇，迎完年的人间都沉睡。启望和庚瑜被云舒抓着脚丫子换睡衣，两个人和云舒闹着，嘻嘻哈哈的笑。紫英在一旁看不过去，一手一个拎起来，云舒看准了机会，趁着两个娃娃浮空挣扎，把该换的全换好了。
终于闹腾累了，两个宝宝安静躺到了被子里。云舒亲亲他们的额头，正准备离开，却听两个孩子说：
“云舒姐姐，爹爹，你们可以等我们睡着了再走么？”
“怎么了？”
一向活泼的启望突然不说话了，只拿被子蒙住了头，二人奇怪地看向庚瑜。庚瑜扁了扁嘴，小声说：“……你们还没抱抱我们……”
“……嗯”启望探出头，“……爹爹”
紫英云舒对视一眼，回想起两个孩子回答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时的话。然后，二人走上前给了两兄弟一个温柔的拥抱。
“……谢谢。”启望和庚瑜牵着手，在紫英和云舒的脸上落下一个亲吻，然后相互依偎着闭上了眼睛。云舒替他们盖好了被子，关上灯，步出房门。
爹爹，云舒姐姐再见。
第二天，云舒来到二人的房间，床上已经没有两个孩子的身影。只有两套可爱的小熊睡衣，躺在被子中，还是昨日依偎着的姿势。云舒静静看了一会儿，转头走出了房间。
“……紫英……”
书房里，紫英坐在桌边，木桌上摆放着他一直随身携带着的剑匣。云舒轻轻从背后环住紫英。紫英拍拍云舒的手，转过身抚了抚她的长发，“要去看看他们么？”
“嗯”
一对造型相似的双剑安静躺在剑匣之中，就好像两个相依偎的兄弟。云舒轻柔抚过剑身，感觉到指尖传来一阵阵温暖的回应。
“睡醒了，就赶快起来哦……”云舒笑着说，“你看，紫英还把你们放到了剑匣里。应该很快就能醒过来了吧。”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云舒的笑意更深了，“好，那我等着你们哦，还有其他人。”
那万家灯火的暖啊，跟随着谁进入到了时间的缝隙里。
或许过不了多久，或许又是一千年——云舒和紫英都在等着。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番外一（1.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