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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殿下,您是否和我一起回去?您的模样太容易引起皇家护卫队的注意,在外逗留恐有危险。”卫客穿着一身巨大的黑色斗篷,脸上带着的是鹰嘴纹理的银色面具,露出一双蔚蓝色的眼睛,声音低沉而又充满磁性,一时让人雌雄莫辨。
谢夜朦走在夜空下,克鲁泽的夏天总是那么美丽,满天的繁星不用担心路黑,褪去了白日里的热度,晚上的微风轻轻吹过,让人忍不住把眼睛闭起来。
走了几步,卫客忍不住再次出声,“殿下…”
“海蓝,去查一查,”谢夜朦用心印打断卫客即将要说出的话,“那个叫谢源的末等人。”
在银色泛冷的面具之下卫客蹙起眉头,他不解,一个末等人而已有何可以查的,殿下难道不更应该把自己藏好,关注王宫的动向,伺机而发?难道这个末等人是王宫内部的奸细?
“我要知道他的全部。”谢夜朦全身泛着一丝森然。
海蓝忍不住侧眼望去,只是一眼他的心脏忍不住如同打鼓剧烈的颤动,他的殿下即使没有锦衣的包裹,没有华丽的配饰,却依然拥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它超脱了一切庸俗,仅仅只是一个绝美的侧脸,仅仅只是一条迷人的弧线,都能发出好看而又冰冷的气息。
这样痴迷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想起第一次与眼前的人见面的样子,那时的殿下远没有现在这么冷漠。
那时的他只有六岁,而殿下已经八岁了。他是罪人的孩子,哪怕拥有着蔚蓝色的眼睛,也得被当做奴隶来使唤,在遇见殿下之前他曾怨恨过这个世界的不公平,他从未见过自己那位犯了死罪的父亲,然而他父亲的罪恶却要衍生到他的身上来还,这是多么多么的可笑。
似乎也是这样一个夏天的夜晚,当他被当做一只狗,脖子上套着刻有自己名字的铁圈,拉进金碧辉煌的王宫,他的心是妒恨的,看着台下的欢声笑语,他恨不得咬碎那些王公贵族的喉咙。
“格瑞,你的宠物可真可爱。”一个金色头发的男子靠近他,试图用手触碰他的发顶。
“别碰它,它的脾气可是我所有的宠物里最差的,一只猪饿了都懂得讨好主人,但它不会。”格瑞道。
男子的手停留在海蓝头顶的位置,只差一点就能抚上那头金色柔软的发丝,他微微低头,只见海蓝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他不放,像极了一只被关疯的小恶犬。
他收回自己的手掌,“所以为什么你要带着它来宫宴?难道不知道索菲王后最讨厌不听话的宠物了。”
“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想让驯兽师艾达尔帮我教育一下。”
“我是驯兽的,可不会驯人。”艾达尔一席白色长尾蕾丝礼服出现,他黑色微卷的头发扎在脑后,金色的眼睛泛着美丽的光泽。
在他身边的是一个只有八岁的男孩,格瑞和金发男子在见到他之后,立刻收起身上吊儿郎当的气质,恭敬有礼的弯下腰,将手置于胸前,“特斯卡纳殿下。”
特斯卡纳穿着一身蓝色的礼服,领口别着一朵精致美丽的蕾丝领结,黑色小脚的灯笼裤配上一双褐色的长筒皮靴,灯光之下,他深褐色的头发扫过那张白皙精致的脸庞,金琥珀色的瞳孔象征出他高贵的地位。
王公子扫过跪在地上的小男孩,没有丝毫犹豫的走向他。
格瑞立刻挡在他的身前,“殿下,它可不是好惹的,请您离得远一些,要是被它伤着,陛下定会怪罪臣。”
“让开。”
格瑞带着祈求的眼神看向艾达尔,然而对方依然是一脸彬彬有礼的笑容,丝毫没有打算出手阻拦,格瑞的脸色沉下来。
他想再次劝说,特斯卡纳却越过他身侧,低垂着眉目看向海蓝。
“疼吗?”
海蓝龇牙咧嘴的瞪着对方,忽然他的头皮一痛,格瑞正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拽起,“殿下在问你的话,谁给你的胆子敢这么瞪着殿下。”
说完,格瑞又用力的拍向他的脑袋,响亮的声音让人一听就觉得很痛。
海蓝捂着自己的头,再也不敢去看面前的人,他只能像个幼兽一样,在碰到危险的时候将自己缩成一团。
特斯卡纳弯下腰,碰上锁着他脖子的铁链,海蓝微微颤抖着身子,那根银色细长的链子也跟着轻微的晃动,发出碰撞的清响。
“格瑞伯爵,请将你的锁链打开。”特斯卡纳的手依然握着那条链子。
格瑞立刻摇头,“殿下请您三思,我向您发誓如果松开他,这个畜牲一定会毫不犹豫扑向您,并且咬住您不放。”
特斯卡纳的眼神坚定,语气带着不容反抗的威严,“格瑞伯爵,我希望你不要让我重复第三次,放开他,这是我的命令!”
格瑞望向自己的好友,金发男子显然是非常遗憾的表情,遗憾他不得不做,谁让面前这位殿下是最不好惹的。
他边打开锁链一边嘱咐道,“殿下请您靠的远一些。”
被解开锁链的海蓝依然缩在柱子的旁边,他抱着自己的身体将头埋进干枯瘦弱的臂弯里。
特斯卡纳轻抚他的头发,然而只是下一秒,海蓝便抬起头,迅速的咬住他的虎口。
“殿下!”一声惊呼,格瑞上前一步。
“走开。”特斯卡纳只是侧脸对着对方吼了一句。
海蓝咬的很重,他使出了他全部的力气,发泄出满腔的仇恨,特斯卡纳只觉得一阵疼痛之后手上的那块肉渐渐开始麻木,只有被咬住的地方慢慢渗出血液,滴在青灰色的石板上。
特斯卡纳屏息疼痛,伸出另一只空余的手小心抚摸对方鬓角的头发,“小家伙,你的眼睛很美丽,像午后蔚蓝的大海,它不应该露出这样的情绪。”
海蓝怔了怔,特斯卡纳感觉到咬着自己的力道在放松。
“你叫什么?”
海蓝松开对方的手,有一丝血粘在他的嘴角,他摇了摇头。
“我叫你海蓝吧,以后就跟着我,没有人会再欺负你。”
昏黄的宫灯下,蓝衣男孩弯着腰,淡红的唇角微微上扬,小风吹过他耳边的发丝,那人眼底盛着的是温暖的金黄,犹如被风吹起的麦浪。
——————
即使过去十几年,物是人非,这些画面依然让海蓝倍感熟悉,只要一想到,心底就会滚烫的发热。
想到这里,海蓝又问道,“殿下已经很晚了,我带您回我住的地方吧,不用担心暴露,上下我已打点好,殿下的嗓子也能尽快得到治疗。”
谢夜朦停下脚步,他望向自己的卫客,用心印道,“不,你回去吧没有我的召唤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海蓝显然没有想到殿下会这么安排,“那,殿下去哪里?这附近太乱不仅有末等人,还有皇家护卫队,万一让他们认出您…”
“不会,这两日皇家护卫队少了,街头也就几个巡逻兵。”
“即使是这样,殿下也应该和我回去不是吗?”海蓝有些焦急道。
“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能回去,海蓝。”这一次谢夜朦带着肯定且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海蓝的心中泛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仿佛在这无形的事物当中有什么即将失控。
然而殿下从来都是如此,一旦决定便不会改变。
海蓝心有不甘但还是咬牙从怀里掏出个白瓶子,将它递给谢夜朦,“殿下,这是我求路奇医官长给我的,治疗喉咙的伤最有效,坚持服用两个月便能开口说话。”
谢夜朦接过白瓶,海蓝继续道,“殿下,请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谢夜朦没有回应他,又一次,海蓝目送他的背影离去,他多想如果可以,他也能和殿下肩并肩的行走在一起,这样殿下的影子就不会孤单了。
————————
自从谢夜朦离开了以后,谢源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以前谢夜朦在的时候谢源怕两个人会吃不饱,总喜欢多拿一些。谢夜朦走了以后,他依然维持着这个习惯,于是谢源根本不用担心拿少了填不饱这具身体,每次吃剩下还会有很多的粮食,第二天又拿新的,谢源不吃也舍不得扔,养成了囤货的习惯,食物不烂掉发出恶臭就不扔掉。
就这样日子又过了一个月,这天白天谢源干的活快,很早就从饭馆里出来了,看天色不错没打算那么早回狗洞,在路边走走停停。
克鲁泽的中央集市非常热闹,小摊子能从街头摆到街尾,卖首饰的卖布料的卖玩耍的还有卖吃食的,只可惜谢源身上没钱,就算有也只能远远看一眼,谁让他没有人权呢,人人看到他这样子的都恨不得离他远一点。
“唉,卖奴隶了啊,卖奴隶,你想要什么样子的都有。”
谢源听到声音停下脚步,他回头朝一群人涌动的地方看去。
一个头戴白帽身着一袭褐色布衣,脖子上还挂着一串野兽牙齿串成的项链的高大男子,正拦住一个看着瘦弱面色白皙的青年。
“我看您家里没有奴隶吧,我这儿奴隶多,您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挑一个回去,客人来了进家门多有面子。”
谢源一晃眼躲到了人群后方,卖奴隶的男子还在费劲口舌的给青年介绍他的奴隶。
谢源顺着人群的缝隙看到在不远处的地方摆着十个黑色的铁笼,铁笼里每一个都装着一个奴隶,那些奴隶或男或女都拥有着绝美的面容,以及红色的眼眸。
坑坑:当某人对对方爱理不理的时候,殊不知对方的白月光已经一路随行。
谢源:那又怎么样,我男人还是我男人,哼!
————
关于心印,是卫客和主人独有的联络方式,摒除了以往旧的老套的声带传播,通过心引力传播,有很好的保密性。缺点是两个人的距离不能超过十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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