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绝色（暂定）》宁宁夏

14、怀孕时代（3）

　　言宅里——
　　“你们小叔叔直接回美国去了。”言老太太放下电话，微叹一口气，就朝小花园里走去。

　　“我妈有点不开心了，你去哄哄她。”言慕风推推身边的人。

　　李子歌动也不动地继续翻着自己的杂志，“为什么要我去？你才是她儿子。”他哪只眼睛看见她适合去扮演这种孝顺的儿媳妇去了？

　　“你惹的，当然是让你去哄。”

　　他指的是吃饭时，老太太叮嘱她以后不要随便出去的事儿吧。她当时既不肯定也不否定的完全静默的态度让老太太气得差点把筷子飞出去。

　　“小叔叔回T城才多久啊？怎么又回美国去了啊？”更重要的是，学长怎么又不和她说一声儿呢。

　　“你去哄哄我妈，我就告诉你。”

　　“哼，稀罕！”说完就站了起来。

　　话是这样说，可是在走到楼梯口，却还是转了方向。

　　看着孤身一人静默在那里的言老太太，心里突然有了一种英雄迟暮般的悲哀。言老太太也曾经是整个T城的商界奇女子啊，可是当有一天回归家庭时，却要和她——李子歌这种小人物呕气。

　　“——今天我去言慕风的公司了。”李子歌是一个崇尚简单化的人，她其实并不知道该怎么开始谈话，只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言老太太回头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曾经听过言氏的崛起传说，每次别人提到言氏，总是会提到它昔日的女主人。那时，我每一次听到，都会觉得好崇拜啊，那时就在想做女人就应该像她一样才算有所追求吧。”只是，于她，却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知道最敬爱的学长竟也是言家的人，言氏的女主人会是言慕风的妈妈——

　　言太太淡笑一声，良久才缓缓说道“哪里有什么好崇拜的，都是些小孩子心理，我倒是希望你永远也不要明白，有一天一个女人如果要坐到那个位置，背后那是有着怎样的无奈与辛酸。”老太太说这些的时候带着难以忽视的沧桑感，又看着她说，“做了妈妈，以后就要注意点儿，为自己和孩子负责。”

　　见话题又被转了回来，李子歌觉得有点无趣。

　　“我要是不负责，怎么会巴巴地和言慕风结婚？要是搁别人身上早就——”

　　老太太听到“巴巴地”三个字，大概很不爽吧，“怎么说着好像嫁给我们慕风还很委屈你了？”

　　“您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不觉得委屈？”

　　话一说完，李子歌觉得自己犯了个常识性错误，怎么能在一个当母亲的面前这样无谓地说她的儿子呢。而且她觉得和她的讨论范围超出了她圈定的那个非一般婆媳的关系。她回头朝客厅里看了看，言慕风正悠哉地看着电视，哼，他倒是放心，一点也不担心这里的战况。

　　老太太斜看一眼李子歌，又淡笑了起来，“一个女人这样倔强，这样不懂得让自己好过，小心吃的苦还在后头呢。”

　　这话李子歌就不同意了，她说道：“我已经是个懒人了，我要是真倔强，不懂得让自己好过，就不会嫁给言慕风了。”而是学着言情小说里一个人去养孩子，然后再演遍TVB认子大戏。

　　“呵——但愿你以后都如此聪明，毕竟——言家需要的是一个聪明的女主人。”言毕，老太太深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老太太那似乎别有深意的一眼，让李子歌觉得有点冷。言家的女主人？她，从来没有将这个身份与自己重合。所以，不管言家需要的是什么样的女主人都与她无关，不是吗？

　　李子歌刚回到卧室，言慕风就跟着进来了。

　　“两位伟大的女士这么快就结束谈话了？”他一边朝浴室走去，一边问李子歌。

　　“那可不，你别看好像风平浪静的，其实我们早就大战过三百回合了。”

　　“那么两位雅典娜女神，是谁赢了？”

　　李子歌放下手里的书，盯着言慕风那张笑得欠揍的脸，一字一句地回答他：“我们都赢了，输得是——你！”话刚完，手已经把身后的枕头已经砸到他头上了。

　　言慕风措手不及，眼看着就要从床上摔下去了，李子歌连忙伸手去拉，谁知他竟一个反身，把她给拿住了。“怎么？输了？这是恼羞成怒了？”李子歌轻哼一声，推不动他，只好转变策略，“哎——言慕风，小心你儿子。”

　　言慕风果然放开了，“等过了这两个月，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子歌不搭理他，朝他吐了吐舌头，“你还没告诉我，小叔叔怎么这么快就回美国去了？”
　　言慕风正要掀被子的手一顿，“小叔叔是直接和你婆婆讲的，难道你没在想到要去问她吗？”
　　李子歌顿感上当，一个枕头又扔了过去。

　　言慕风笑笑接住枕头，正色说道：“下周三开始，我要到欧洲出差一个月。时间有些长，你现在的身子又不方便和我一起去。到时候，还要我妈多照顾些你。”

　　李子歌了然，“所以，你希望我能和你妈培养些感情出来？怕她趁你不在的时候欺负我？”

　　“聪明！”言慕风揉揉她的头发。

　　李子歌一巴掌打下他的手，“你会不了解你妈？她不会是一个会以自己喜好来做事的人吧？即使是不喜欢我的，看在你和你的孩子的份上，在你离开的期间，也是不会虐待我的。”

　　言慕风好笑道：“看，你还为我妈抱上不平了。不过，子歌，你说出这番话来，真让我开心。”

　　“哼！是让你放心吧。”李子歌自己也觉得奇怪，自己怎么会有那样的自信说出那样的话来，一切但凭感觉吧。

　　“再说了，我难道看起来像是会任人欺负的吗……”

　　门外端着杯子的言老太太放轻了脚步，带着丝愉悦，慢慢朝楼下踱去。没有想到，和她几乎没有过交流的媳妇竟会是了解她的那个人。本以为早看穿了她，却又给了她这样地意想不到。这孩子，也许不是那样不聪明，也许不是那么地不——讨人喜欢。

　　一夜之间，言家婆媳之间变得有些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