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金龙传奇之如梦令》心妖濯濯

1、傅家七少

　　大明湖是济南三大名胜之一，一处难得的天然湖泊，淫雨不涨，久旱不涸。景色优美秀丽，湖上鸢飞鱼跃，荷花满塘，画舫穿行，岸边杨柳荫浓，繁花似锦，游人如织。
　　大明湖水色澄碧，堤柳夹岸，千佛山倒映湖中，远山近水，楼台烟树，与晴空融为一色，犹如一幅巨大的彩色画卷。
　　大明湖最大的武林世家——傅家，便坐落在大明湖畔西侧，这座气势恢宏的大宅院，在寻常百姓眼中，则是一所赋闲的王爷府第。
　　傅家依湖而建，占地数百顷之多。门前左右有两个巨大的石狮，不知是何种石材所雕刻，似玉似石，触手冰凉，沉重异常。
　　宅院以五行八卦而分，五个正园，套着八个副园。各园又分春夏秋冬四景，里中外三进。园内林木森森，繁花似景，台、阁、楼、亭、山、湖、飞瀑，美不胜收。
　　院内正有两个十六七岁的英俊少年，急急穿过层层院落，往西园内园而来。两人路经之处，无不是雕梁画栋，翠竹苍柏，绿地芳菲，流水石桥，鱼塘连亭。
　　穿过两个花墙，转过一片假山，是一处甚为广阔的绿地，翠草殷殷，直铺向湖边。草地中间，是一条碎石子路，铺成各种美丽的图案。
　　前面的少年穿白色锦袍，身材颀长，凤眉星目，英俊非常，紧随其后的少年也是一袭白色锦袍，与他有八分相像，只是年纪略轻。一望而知便是兄弟。
　　两人沿着碎石子路匆匆进了内院，来到一座大厅外。大厅四门洞开，台阶上站着两个蓝衫少年。见了两人过来，一起躬身施礼道：“六叔、七叔。”
　　这两人正是傅家的六少爷傅龙夜与七少爷傅龙裳。龙夜轻声道：“小莫，大哥他们都到了吗？”
　　左首叫小莫的少年笑道：“是。师父和二叔、三叔、四叔、五叔都到了。”
　　龙裳小声道：“糟了，又是咱们来的最晚。”
　　龙夜道：“既然晚了，还不快跑。”说着话，两人脚下加快脚步，往里面去了。
　　进了大厅，转过角门，又走上一段长廊，是一个稍小的内厅。龙夜和龙裳略整理下衣裳，龙夜高声道：“龙夜、龙裳告进。”
　　内厅里面便传来清朗的男子声音道：“进来。”
　　龙夜与龙裳应了声是，推开门，规规距距地行了进去。大厅内光线充足，甚为明亮。厅内陈设虽简单，却无一不是百里挑一的珍品。一座黑漆漆的檀木四角桌，绘有龙腾四海的花纹，贴满金箔，桌子上分列两个八宝青瓷花瓶，都是上朝古物。
　　两把黑檀木同样绘麒麟的太师椅摆在上首。左首的太师椅上，端坐着一位青年男子，二十七八岁的年纪，英姿俊朗，面色沉肃，颇具雷霆之势。他便是如今傅家家主，傅家的大少爷傅龙城。
　　略下首处，设有两把宽椅，稳重华贵而不张扬。椅子上端坐着两位身穿褐色长袍的老者。左首之人名叫王福，面色端肃，不苟言笑，五尺长髯微微飘动。右首之人名叫王喜，五十多岁，面貌清秀，一派儒生气息。
　　王福和王喜是亲兄弟，也是傅家总管，与傅家的少爷们虽名为仆从，却是伺候过两代老主人的，便是家主傅龙城，也尊称两人为福伯、喜伯，执礼甚恭，其他弟子对两位总管就更是敬重了。
　　王氏兄弟本是三人，老三王禄，一直被派在傅家关外镖局做事，故不在大明湖家中。
　　更下首处，则垂手侍立着几名青年，依次是二少爷傅龙壁、三少爷傅龙晴、四少爷傅龙羽，五少爷傅龙星。兄弟几人均是身材颀长，英俊潇洒，有如玉树临风，其中以五少爷傅龙星长得最为俊美。
　　二少爷龙壁比大哥要晚上四年。傅龙晴与傅龙羽是双生，二十二岁。五少爷龙星刚满二十。六少爷龙夜与老七龙裳只差不到一岁，来晚了的也正是他们两个。
　　傅家上代家主，也就是龙城等之父，名傅青书，娶妻赵玉颜，玉颜福薄，在幼子龙裳幼时就病逝了。傅青书爱妻情深，并未续弦。待长子傅龙城甫满二十之际，也撒手西去。傅家重任就落到大少爷傅龙城身上。
　　傅家屡有奇缘，家学深厚。这几个孩子天生资质聪慧，习武学文，自有所成。傅龙城更是不负所望，年纪虽轻，成就非凡，凭借超凡的智慧、胆量和勇气，将傅家上下治理得井井有条，六个弟弟无不服膺。
　　只因责任重大，平时比较严肃，对弟弟们的管教尤为严厉。故此，虽然他年纪较几个弟弟大不甚多，却别具威严，几个弟弟对龙城都是又敬又怕。
　　因傅家是武学世家，又因机缘巧合，傅龙城年纪虽轻，却是已收录了十几名亲传弟子。方才厅门口侍立的少年小莫和旁侧的少年小井都是傅龙城所收的徒弟。
　　傅家平日严禁门下弟子涉入江湖是非，只是在家韬光养晦，这七、八年下来，傅家在武林中几乎销声匿迹了。
　　见了两位少爷进来，福伯与喜伯站起身来。傅龙城眉头暗皱，也站起身来。龙夜与龙裳忙整衣向大哥跪倒，道：“龙夜、龙裳给大哥、几位哥哥请安。”
　　龙城轻斥道：“为何现在才来？”
　　龙夜小声道：“路远。”
　　福伯忙欠身道：“六少爷、七少爷所住北园，离这里也是远了些。”
　　傅龙城道：“他们若是老实在家里呆着，也该早到了，想必又是溜出府去，才会迟来。”
　　两人听了大哥的话，很是心虚，也不敢辩说，只得都垂首道了个是字。
　　好在龙城并未深责，他请福伯、喜伯坐了，自己也转回椅子上坐了，才道：“太后姑妈明日回府省亲，大家按例做好自己的本分。”
　　原来只是因为此事。龙夜心里舒了口气。他们嫡亲的姑妈，正是当今太后傅青容。太后原本也是江湖儿女，后嫁入深宫，先皇亡逝后，更加顾念娘家亲情，时常回府省亲。因开封与大明湖相距不远，便是带了仪仗来，也不过是一日时光。
　　太后为避免招摇，也多是轻车简从，故此，多是半日即到。府里的一应接待事宜早都驾轻就熟，但是毕竟姑妈身份尊崇，又极得侄儿们敬重，故此，每次太后姑妈回府，傅龙城都很慎重。
　　龙壁等弟弟齐齐躬身应是。傅龙城又简单吩咐了些事情。众位弟弟间或应声“是”，不闻半点杂声。
　　吩咐完毕，傅龙城转向两位总管道：“福伯、喜伯可还有什么吩咐。”
　　福伯微欠身道：“一切听大少爷的吩咐。”
　　傅龙城这才转对地上跪着的龙夜、龙裳道：“你们两个将府里府外需要擦拭的地方仔细打扫，若再四处乱跑，就一个月不许出傅家大门。”
　　龙夜和龙裳忙应声是。傅龙城这才吩咐两人起来，龙夜和龙裳叩头一礼，爬将起来，站到五哥龙星身侧，凝神屏气，恭敬侍立。
　　傅龙城又对众兄弟扫视一眼道：“明日姑妈省亲之事，出不得半点差错，大家都仔细了。”
　　“是。”六个弟弟一起躬身应诺。
　　傅龙城道：“龙晴留下，你们各自忙去吧。”
　　众人再应声“是”，三少爷傅龙晴没动，其他几人躬身告退。
　　出得房来，龙夜不由长出口气。
　　龙羽微蹙眉道：“你们两个又跑去哪里，害大家跟着担心。”
　　龙夜笑道：“没有跑去哪里，四哥不用担心。”
　　“你仔细些，别姑妈来时，惹出纰漏，仔细大哥的板子上身。”龙羽微斥。
　　龙夜、龙裳自小就由龙羽带着，他最是疼爱两人，也没少被两人连累。
　　看着龙裳望着自己笑，龙羽又吩咐道：“龙裳看好你六哥，若他有什么主意，先报给你五哥和我知道。”
　　龙裳躬身领命，只是他又如何敢看着六哥。龙夜可吃得龙裳死死的。二人平日形影不离，几个兄弟中感情最是亲密。
　　龙夜听四哥这样说，有些不服气道：“四哥多虑了，太后姑妈省亲，我哪敢生什么事端。”
　　龙羽笑道：“谁又知道呢，你啊可是天生的闯祸精，还是小心的好。”
　　龙夜笑笑，便转移话题：“太后姑妈为何急着回府，莫非是宫里有什么事情。”
　　龙壁猜测道：“怕是你们子庭哥出了什么事情。”
　　龙夜想起大哥的徒弟月冷半年前奉命进宫陪伴子庭，不知月冷会否跟着回来。
　　龙裳则好奇道：“不知道大哥有什么事要对三哥说。”
　　龙星道：“早上接到关外武家的飞鸽传书，好像是有什么事。”
　　龙夜有些奇怪：“三哥不是刚从关外给武家老头祝寿回来，难道三哥在关外惹了什么事情。”
　　龙羽笑斥：“小心你说话的内容，什么叫武家老头，要尊称一声‘武老’才是。”又教训道：“你以为三哥像你一样，走到哪里都要生事端？可能是商量三哥的婚事吧。”
　　关外武家与傅家是世交，家主武修之女诗儿，与老三龙晴订有婚约。
　　龙壁道：“不要乱猜了，大家都去把自己的事情查看一下吧，明日但凡有任何差错，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几人听了，应了声是，各自散去。
　　龙羽所猜不错，武修信中所说的，正是诗儿与龙晴的婚事。三年前，龙城曾到关外与武修商量迎娶之事，恰逢武家骤变，武修的长子长媳因故双双告殁。
　　武家大丧，婚事便拖延至今。上个月武修过寿，傅龙晴奉命前往，一则恭祝武修生日，二则询问迎亲之事。
　　如今龙晴返家不过一日，武修又与龙城送来信笺，信上大意是说，自己年老事高，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惟一的女儿，塞外风霜冷列，希望能为龙晴和诗儿早日完婚。云云。
　　傅龙城甚为奇怪，听武修口气，似乎龙晴此次前去，并未提及与诗儿的婚事。而且龙晴昨日才返回家中，武修的飞鸽传书今早便到，实在是奇怪。
　　屋内，龙城将武修的信递与龙晴，龙晴匆匆一扫，将信双手奉还与大哥。傅龙城看了他一眼，道：“此去前去武家，你可曾提起与诗儿的婚事？”
　　龙晴略一迟疑，躬身答道：“不敢欺瞒大哥，小弟未曾提及。”
　　傅龙城不由有几分不悦。
　　龙晴忙道：“原本是打算提的。”龙晴鼓起勇气，轻声问道：“大哥，我一定要与诗儿完婚吗？”
　　傅龙城冷声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龙晴嗫嚅道：“诗儿她，我其实一直将诗儿当妹妹看待。”
　　傅龙城蹙眉道：“那又如何？”
　　龙晴试探问道：“我，我能否不与诗儿成亲。”
　　傅龙城目中精光一闪，沉声道：“放肆。”
　　龙晴身躯一震，忙跪了下去。
　　龙城看了弟弟一会，才道：“婚姻大事，本就应遵从父母之命。你与诗儿的婚事是爹爹早就定下的。做子女的只要遵命行事就是了。”
　　龙晴垂首道：“是。”
　　龙城道：“武老来信，你已看的清楚，你做好自己的本分。”
　　龙晴道：“是。”
　　“等姑姑省亲之后，我会亲去关外，将你与诗儿的婚事办了。”
　　龙晴只得在道了个是字。
　　龙城顿了一下，才道：“你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平日言行更要谨慎，若是出了什么乱子，你可仔细了。”
　　龙晴略一迟疑应道：“是。”
　　傅龙城这才缓和语气道：“你起来吧。”
　　龙晴道：“是，谢谢大哥。”站起身来，垂手侍立。
　　龙城挥手命他下去，龙晴想说什么却又不敢，只得欠身为礼，告退下去。
　　第二日一早，傅家上下张福挂彩，喜气洋洋。邻里街坊的都道，定是傅家的姑奶奶又要回府省亲了。不由就羡慕，这位姑奶奶命好，即便父兄都已不在，侄儿们却还是如此孝顺，而那些侄儿们又都是那么的英俊非凡。
　　龙夜与龙裳从昨日起累的不轻，夜里也不过睡了两个时辰，总算是将偌大的宅院全擦拭到了。
　　傅府虽大，当然是整洁异常。各院所都由居住的子弟自行洒扫。傅家子弟众多，仆从相对却较少。只有厨房、洗衣房等处才设有仆从。另有花匠数名和十几个丫鬟。
　　原本世家弟子，多配有小厮或是书童，只傅家规矩特别，除嫡长外，皆不许配有小厮仆从。丫鬟还是有的，却也不多，分在各房之中，做些缝补之类的活计。一般都是有外客来时才用得多些，平时到是比府内子弟还要清闲许多。
　　早课完毕，龙壁就带着小卿和含烟、玉麒三个侄儿，去大哥跟前请辞外出，去迎太后的凤驾。
　　四人迎出百里开外，恭候路旁。不多时，已看见月冷、凌风在前，魏总侍卫长在后，十来个侍卫丫鬟仆从簇拥着一顶华丽舒适的八抬大轿缓缓行来，轿夫各个身强力键，左右太阳穴微微鼓起，一看便是内外兼修的好手。
　　月冷也是傅龙城的徒弟，半年前被派往皇上子庭身边侍候，如今伴着太后先回来了。凌风是宫中侍卫，也是魏总侍卫长的徒弟，平素很得皇上和太后倚重。
　　龙壁便领着侄儿迎上前去。轿子落地，月冷、凌风下马跪到路旁，给龙壁见礼。龙壁领着侄儿们给太后见礼，魏总侍卫长也过来，大家再互相见礼一番。魏总侍卫长便带着凌风和其他侍卫回宫去了。
　　龙壁则与侄儿们迎着太后凤驾一起返回傅家。正午时分，太后的凤驾到了傅家的官道上。
　　傅家门前数十丈内皆是殷殷绿地，从门前往两旁延伸至湖边与山角。门前有三丈宽的青石道，长达数里，直接官道。石道两旁是两列修剪整齐的花墙，随青石道蜿蜒。
　　下了官道，走到青石道上，傅家已经四开大门。傅龙城整好衣冠，带着弟弟们和两位总管在门前恭迎。
　　龙壁等早已经下马，在太后轿旁相随，见了龙城，忙在轿旁跪倒。轿子稳稳地落了地，龙城领着弟弟们向轿子跪拜下去道：“恭迎姑妈。”
　　轿子里面的人道：“侄儿们不必多礼，进去说话吧。”龙城等人应了声是，站起身来，龙壁等也站起身来，轿子又起，直奔傅家内堂，龙城等人随后跟了上去。
　　穿过几个院落，进了东院锦绣园。这里是太后回傅家的惯居之所。进了内堂，轿子落地，龙城亲自上前，将轿帘掀起，从里面扶出一个衣着华丽的贵妇人出来。
　　妇人年约四十，慈眉善目，一团贵气，保养得甚好，只是微微发福，眉目间可看出年轻时必是个倾城倾国的美女。这位便是当今皇上的生身之母，也是傅家的姑奶奶，傅青容。
　　龙城将姑妈扶到上首坐了，众人按序站好，再次一起拜礼。太后笑着道免了，见几个侄儿各个英俊非凡，更是喜爱。
　　月冷这才在地当中一跪，道：“月冷给师父请安。”又对其他几人团团拜去。月冷已有半年未见师父、师叔们。
　　龙城命他起了，他便恭谨地站在末位垂手侍立。
　　见礼完毕，太后便让众人坐了说话，几人谢过姑妈，龙城在下首坐了，其他弟弟依旧站在龙城身侧。
　　福伯、喜伯给太后请安，太后请两位总管不必多礼。然后叫人设了座位，请福伯、喜伯坐下。
　　福伯笑道：“太后先和少爷们说说话，晚些老奴等再来问安。”
　　龙夜、龙裳去端了茶点水果给姑妈食用。
　　太后拉住龙夜和龙裳道：“姑妈瞧着你们，才觉得出时间如马驹过隙来。哎。姑妈是真的老了。”
　　龙夜恭维道：“姑妈你怎么会老，看来仍是美艳不可方物。”
　　此话一出，太后一愣，龙城眉头微微一皱，龙夜自知失言，心下喊糟，忙道：“姑妈，侄儿的意思，是您的美丽不是用语言能表达的了，总之在我们心中，您是一如既往的美丽。”
　　太后听了心中受用。大家闲叙了家常，便开饭。
　　席间，太后对厨师的手艺大加称赞。尤其是对其中一道甜点，更是赞不绝口。
　　龙裳笑道：“这是五哥亲自下厨做的呢。”
　　太后不觉惊讶，道：“龙星，你的武功好，姑妈是知道的，想不到你还有易牙之功。”
　　龙星偷偷抬眼看了下大哥脸色，见大哥并无不悦之意，才欠身道：“多谢姑妈夸赞。侄儿近日恰巧得到一本古书，书中提到些失传的古菜配方，便试着做了。”
　　大家说说笑笑，一顿饭很快结束。太后要去午睡。龙夜奇怪道：“姑妈你吃了这许多马上就要去睡觉吗？”
　　太后道：“是啊，哎，吃的越饱，越想睡觉呢。怎么不好吗？”
　　龙夜斜眼看看姑妈越来越胖的身躯，道：“好的很，大大有益您的健康啊。”说完呵呵直笑。
　　太后也不理他，对自己的长侄道：“龙城，姑妈有件心事，一会找你商量。”
　　龙城笑道：“是。您先歇会吧。侄儿过两个时辰给您请安。”
　　太后这才点头笑着，睡觉去了。
　　龙城看了眼依旧乐不可支的弟弟道：“你笑够了没。”
　　龙夜回头见是大哥，遂止住笑道：“差不多了。”
　　龙城斥道：“说话要注意分寸，什么美艳不可方物，这些话也是和姑妈说得的？”
　　龙夜垂头道：“是。小弟知错了。”
　　龙城看他乖顺模样，也不深责，又道：“龙星。”
　　龙星忙欠身道：“请大哥训责。”
　　龙城淡淡地道：“若是有空，便勤加练武或是精读圣人之言，尽看些有的没的，耽误功夫。”
　　龙星知道大哥不喜男子涉足厨房，忙欠身应是。
　　龙城这才带着月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