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七章 真相浮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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巡夜的人遥遥走远了。
黑暗中，王府的后墙下隐约有人影绰绰，那人脚步有些凌乱，似是在犹豫什么，顿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搬来几块石头歪歪斜斜地摞在一起，就在他企图翻墙而出时，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微微压低的声音，不算大，但对他来说无异于平地惊雷，
“你想走？”
手中的包袱一下子落在草地里，咕噜噜滚了几下，不动了。虽然嘴里干涩涩的什么也没有，抒夜还是紧张地咽了下唾液。僵硬地转过身，眼看着那人身着如水白衫从夜色中缓缓走出，清亮的月光静静流淌在他的侧脸上，越发衬得他高洁如霜华，皎洁若莹露。
抒夜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心头越发惭愧，低着头不敢和那人对视。
“白，白……公子……”
白易冷冷看着他，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话：“你想离开王府？”
抒夜低着头，只觉得压迫感扑面而来：“……是。”
一阵寒风吹过，抒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待回过神来，只听到白易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走的倒是潇洒漂亮，可你叫她情何以堪？你可曾考虑过被留下之人的感受？认识你不算久，但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胆小鬼。”
“我……”被这样直白的话语伤到，抒夜脸色苍白，声音颤抖，“我——不是……”
“你不是？”白易眯起眼睛，微微上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你想说，你不是故意要伤害她的，对吗？”
不知该怎么回答，抒夜就这样呆呆站着，手心冰凉一片，心底也是阵阵发寒，就是在百花楼最黑暗的那段日子，也没有这一刻无助。离开她，是他这一生中最痛苦的抉择，可是，他终究没有勇气留下，他无法想象他们的未来，那样虚幻而美好的未来，想着都觉得不真实，可笑他竟然傻到去期许。
没有人知道他是多么懦弱，若是日后注定要经历那种撕心裂肺的分离，不如让他现在就带着这些记忆离开，至少，现在的它们是完整的。
一时间，两人都无话。
许久，抒夜才开口：“我不愿让她为难，你们，很相配，多了我一个，谁都不会幸福。”
白易冷哼了一声：“这就是你自以为是的成全？”
抒夜痛苦地闭目：“我不知道……”
长长的睫毛在他眼下投下浓重的阴影，本就苍白的脸色在月光下更显惨淡，这样的他看起来是那么脆弱，仿佛一碰就会碎。
想着那日两人携手去东山看梅花，言笑晏晏，温柔缱绻，美好的如同早春的梦境，他眼中隐隐有了泪：“在她身边越久，我就越爱做那些荒诞的梦，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现在的我有多可怕，我变贪心了——我老想着她身边只有我一个，看到她和其他男子在一起就嫉恨的不行，再这样下去，若是有一日她———她厌烦了我……想要赶我走……说不定我都会厚着脸皮赖着她，这种丑态……我不想让她看见……不想让她觉得恶心……”
闭着眼睛，抒夜隐约听见白易在他耳边叹了口气，声音中多了些无可奈何，
“你们真是一模一样，都是无可救药的——傻瓜……”
“喜欢一个人，怎么会在乎这些……”白易收起了话语中的讥诮，眸光柔和下来，“也罢，你们的事，我既然要管，就会管到底。”
正寻思着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抒夜疑惑地抬起头，立刻就被眼前惊世骇俗的场景吓的怔住了。
“白公子，你你——怎么！？”
白易，白大公子，此时正好整以暇地宽衣解带。本是冬天，他穿的也不算少，所以要想全部脱下也费了一番功夫。他脱下夹袄，又去解里衣的衣带，动作自然而优雅，看不出一点是在做这种事的样子。渐渐的，细腻的肌肤显露出来，在月色下楚楚动人。抒夜紧张的眼睛都不知该往哪里扫，尴尬地直想翻墙逃走。
“抒夜公子，你一直低着头，莫非本人粗鄙到入不了你的眼？”
“不是！”抒夜急于辩解，下意识就抬起头，却看到白易衣衫半敞地站在面前，刺激过大，脸又刷地一下红个彻底：“白~——公子，你，你怎么……”
“谁让你看其他地方，看这儿！”白易被这家伙搞得很是无语，抒夜咬牙向他指的地方看过去，只见他白皙的胸口上绣着一朵绢雅的兰花，青色的，像是好多年前就绣上去的。
白易道：“这是皇宫禁卫‘衿兰’的标记，本是不能对任何人说机密，但为了你们两个笨蛋，我只能这么做了。”
抒夜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站在原地，白易一边穿衣服，一边解释道：“我五岁就进了宫，十二岁正式入编进入‘衿兰’，在十六岁时奉女皇的命令成为了王爷的侍君，为的，只是要在明处保护王爷不受奸人侵害。”
见抒夜还是迷迷糊糊的样子，白易无奈一笑：“你记住，我对王爷，从来都只是主仆之谊。”
“我真的，可以回去？”抒夜的声音有些发颤。
白易从没有一刻笑的那样柔和：“是啊，有她爱你，那就足够了。”
是夜，月色正好。
我静静看着一封密函，烛光很亮，可不知哪来一阵劲风，一下子就给吹灭了。
也罢，我舒活了一下筋骨，叫来管家：“琳琅的风寒怎样了？”
“回王爷，已经没有大碍了。”
我点点头，起身披上大衣：“去千夜居。”
千夜居。
我进去的时候琳琅还没睡下，一见我来了，立刻欢快地扑上来：“王爷——”
“身体恢复的怎么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琳琅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没有没有，琳琅可好了，对了，易哥哥现在怎么样？”
我眼神黯淡了下，但瞬间就恢复了笑意：“已经过了危险期，以后只要好好调养就好了。”
“易哥哥……”琳琅声音都带了些哭意，“可恨琳琅前几日一直卧病在床，竟连易哥哥发生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要是易哥哥有什么事，琳琅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我安抚地拍拍他的背：“一切都过去了。”
“王爷……”琳琅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闪着泪光，“我好害怕……”
“别怕，这里是王府，你的家，”烛光摇曳，我的语调分外轻柔，“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们的。”
琳琅怔了半晌，随即，笑的眉眼弯弯。
“王爷，琳琅藏了好酒想给王爷喝！”
“哦？”我嘴角挑起一抹兴味的笑容，“我们小琳琅什么时候也会偷藏东西啦？”
琳琅嘟着小嘴，眼底却闪烁着顽皮的笑意：“是好东西呢！王爷见了一定会喜欢的！”
说完蹦蹦跳跳地跑出去了，把我这个王爷晾在这里吹风，左等右等，总算见着琳琅端着一青花酒壶走了进来，我长吸一口气，果真是好酒，香气这么浓。
澄清的液体，带着惑人的香气，送到我的唇边。
“王爷——”
我接过杯子，轻晃了晃，清可见底。这样的好酒，怎可不喝？我举起酒杯，眼角余光瞟到琳琅充满期待的表情，犹豫了下，还是将酒杯放回桌案。
夜风从门缝灵活地穿入，带着丝冬夜的寒意，瞬间吹散了我心底刚凝聚的一点暖意。
“对不起，这杯酒我不能喝，”我的笑容有些苦涩，“琳琅，不成功的刺杀就到此为止吧，我也，没耐心了。”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真相浮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