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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巨龙传说(七) ...

  •   被风吹灭的火堆、在地上倒地横七竖八的烤肉架……席理加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抬起了头!

      “你偷我午饭啊!”

      巨龙打了个响鼻,十分不屑地睨了她一眼。不但没有反驳她,反而还慢条斯理地蜷起爪子剔了剔牙,动作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大意就是吃了又怎么着吧。

      怎么着!

      ……席理加还真不能把它怎么着,她又不像日本动漫里的角色那样能分分钟变个加农炮出来,单纯靠肉搏的话,从体型上来讲她就没什么优势了。

      不过她倒是没想到,这山崖看着也不低,那条龙居然就能直接飞下来。看来那条传说中拴住它的铁链也不怎么靠谱啊。

      席理加不满地嘟囔了两句,又默默地给自己在心里点了个赞。

      还好她之前谨慎,要不然这会被抢走的应该就不止是那一块肉了。

      唯一让席理加有点不爽的就是,被它这么一折腾,一上午剥皮烤肉地,全都白忙活了。

      “真是操蛋。”

      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巨龙转头睨了她一眼。

      席理加一哽,正好和它对上视线。

      对视两秒,她呵呵一声僵硬地挪开了视线。

      嗯,怂了。

      “算了算了,生气吃亏是自己,气出病来无人替,我若气死谁如意……”

      站在原地把生气歌默念了好好几遍,席理加臭着一张脸回到了火堆边。

      火堆早就被扑灭了,只剩些星星点点的红光。她从包里翻出黑面包放进草木灰里捂着,又摸出一条咸鱼干和酒准备凑合一下。

      千年之后的西方料理都不一定能满足她那地道的中国胃,更别提千年之前的一条咸鱼干了。又干又咸的,如同嚼蜡。

      反倒是刚刚打完牙祭的巨龙就像是八百年没有吃过东西了一样,就连她啃一条咸鱼干都忍不住地频频打量,就差没把“快快给我来点”几个字给写到脸上了。

      好歹它还是矜持了一下,顿了顿又才问道:

      “地精,你在吃什么?”

      席理加翻了个白眼,干脆转了个身走到树下去了。

      去他妈的地精!

      抢了她的午饭还想让她再分点咸鱼干?想得美唷!
      ……

      中午阳光正好,晒在身上暖洋洋地。难得做任务也有这么清闲的时候,席理加自然也乐得自在,吃饱喝醉之后干脆就眯起眼睛打了个盹。

      瞧这碧海蓝天的,放到现代勉勉强强也能算个赶潮流的海岛游嘛。席理加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心大得很。就连时不时扰她清净的蚊虫都没让她皱皱眉。

      直到下午一两点日头微偏的时候,她又才从地上跳起来,抖抖精神继续干活。

      深思熟虑之后(闲的没事做),她打算在树上建一座木屋。

      虽然上午已经在树上收拾了一块地方出来,但那只是权宜之计。考虑到不知何时才能进入所谓的剧情正轨,席理加琢磨着干脆就地取材造个树屋,勉强提高一下生活水平。

      想象很丰满,动起手来虽然有点难,但还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只不过这项计划在还没来得及实施之前,就被迫流/产了。

      *

      海上天气一向变幻莫测,中午还是一副晴空万里的模样,到了下午三四点却又渐渐阴沉了起来,甚至刮起了大风。

      ……老实说最开始刮风的时候,席理加下意识地就往山崖顶上看了一眼,还以为又是那头龙在搞什么幺蛾子。

      巨龙:???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头龙依旧停驻在山崖之巅,根本没有挪动过。唯一有点不同的便是它没有一如既往地窝在那,反而微微支起了身子,直直地看着某个方向,像是在打量什么。

      奈何它的双眼一如既往的冷漠,根本看不出什么信息。

      席理加抬头看了眼天上。

      恐怕是要下雨了。

      她看着天空中那一排排雪白似鱼鳞的云彩,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席理加没读过什么书,自然不清楚什么透光高积云什么强冷空气挤压。只是凭她在外面摸爬滚打的经验做出了这样的推断而已。

      俗话说,“鱼鳞天,不雨也风颠。”

      席理加这时候开始庆幸,还好自己睡了一觉又突发奇想地再造个屋子。否则她就得在树上委委屈屈地蹲好久了。

      不过她得动作快一点了。起码得在阵雨到来之前有个能坐的地方才行。

      现代人思维中的木屋大多都是用那些已经切割好了的木材做的,但席理加嫌那种费功夫,再加上她手里也没有那么大的锯子和钉子一类的东西,干脆就另辟蹊跷地找了些粗细差不多的枝干,将它们用绳子串联起来,到时候再用其他的杂草枯叶来填缝就行了。

      不过是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她就编好了一个底板。

      两截粗木垫在最下面做固定,其他的木头则并排绑在上面,乍一眼看去,倒像是一个木筏。

      席理加借用绳子把做好的木板拉上树,架在树木间重叠的枝桠上,然后小心翼翼地爬上去试了试,卡地十分牢靠。

      树下一堆野兔子嗖嗖几声跑过,像是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似的,弄得草堆里一阵好响。头顶一串乌鸦呜啦啦地飞过,啊啊的叫声回荡在山头,莫名地让人觉得有些萧瑟凄凉。

      席理加当时正坐在木板上稍作休息,忽然心有所感地抬头看了一眼。

      隔着层层叠叠的树叶,山崖顶上的龙依旧昂着头,而在它身后,乌云渐渐聚拢,正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赶来。

      席理加砸吧砸吧道:“看来是真的要下雨了啊。”

      没过多久,天色果然彻底阴了下来。大颗大颗的雨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落,砸在河水里,砸在草地里,砸在她头顶的叶子上,碎成好几瓣儿地溅下来。

      席理加果断掏出一件雨衣兜在头上,盘腿坐在树上,抿着小酒,悠哉悠哉地等雨过去。

      也不知道那头龙在山顶上怎么样了。

      席理加心里想着,又回头看了一眼,然而雨下得实在是太大了,枝叶颤动,雨丝如幕,根本就看不清楚。

      不过想到它中午都能飞下来抢肉吃,那应该也能找个地方躲雨吧。

      她这么一想,就更心安理得了。
      ……

      巨龙确实已经不在悬崖顶上了。

      准确地说,在天快阴下来的时候,它就飞回了自己开在山另一头的洞穴里。这里不受风雨侵扰,不知道比席理加那没完成的狗窝舒服多少倍。

      听着洞外绵绵不断的雨声,闲得快要发霉的巨龙原本是打算继续睡觉的。正如它过去的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一样。

      然而不知道怎么的,它一闭上眼睛就会忍不住地想起中午那顿还不够塞牙缝的烤兔子,然后又想起那个长得像地精一样的人类。

      它看过她选择的栖息地。可笑的很。

      山里常有野兽出没,想要避免麻烦的话,睡在树上确实是个不错的法子。

      然而按照这个雨势下下去,她那一处山谷里恐怕撑不了多久就会被淹。也不知道她是有先见之明还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居然还给自己做了个木筏子。

      救不救?

      闲得发慌的巨龙抽出了一点啃指甲的时间认真思考了几秒钟,然后懒洋洋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巨大的肉翅哗啦一振,飞入了雨幕中。

      嗯,毕竟它闲得发慌嘛。

      *
      起初席理加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午酒喝多了的原因,听着雨打芭蕉,哦不对,雨打树叶的声音,她整个人的神经也很放松。

      毕竟以前上学时碰上下雨天,她坐在窗边就从来没睡醒过。

      #形而上学,不行退学#

      俗话说天象有异,百兽齐行。

      一开始野兔奔走乌鸦群飞的时候席理加还没觉得有什么,只以为它们是要去避雨。

      然而一个是这样,一个个都是这样的话就稍微有些奇怪了。

      尤其是这场大雨下了一个多小时了也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之后,席理加终于坐不住了。

      按理说这里是山林泥地,又不是钢筋水泥。就算地上有低洼积水,但也不应该是这种声音才对。

      “难道是涨潮?可是涨潮怎么会涨到这里来?这好歹也是在山上吧?”

      她自言自语着趴到边上往外一看,借着清冷的月光,只见地上一片波光粼粼。像是积了一大片水似的。而更远处则黑像是化不开的墨汁一般,一点都不像是土的颜色。

      雨势不断,那头的瀑布的水声也渐渐嘈杂起来。原本就湍急的水流声在夜色的衬托下显得越发激猛。

      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丝念头,忽然间一阵水浪拍在树干上,一瞬间明白过来的席理加顿时脸色煞白。

      这哪里是涨潮!分明是海水倒灌啊!

      大雨不歇,海面一涨再涨。彼时连通大海的河道就成了最好的排泄口。一阵又一阵的海水顺着河道涌回山谷,沿途侵袭两岸的土地。

      可按理说这样的情况通常会是一路往上直至源头,沿途河面虽然会被拓宽,但也不至于变成水漫金山。

      然而坏就坏在水源是在山顶上,而这里却是一处山崖。海水无法顺着瀑布逆流而上,于是只能在地势相对低洼的地方里溢了出来。再加上这里只是茫茫大海中的一个孤岛,所以当四周海水全部涌来的时候,那种情形可想而知。

      “……”

      看着脚下不知深浅的积水,树上的席理加陷入了沉思。

      趁着水还没积起来,她现在是跳海呢还是跳海呢还是跳海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巨龙传说(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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