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远点我浪漫过敏gb》乙女兔

31、第三十一章

　　在很随便的契约签订之后，又很随便的于同一天上午领证结婚。
　　法律意义上，我和他成为夫妻，当天吃完中饭，他带着他的团队离开，说是有工作上的要事处理。

　　中午散伙前吃的那顿饭，勉瑛茂和我单独在一间包间，和他的朋友们都隔了开来。

　　他简单交代婚礼的事情不用我操心，到时候只需要我出个面就行。
　　这对我来说求之不得，很快答应下来，勉瑛茂对我的回应露出满意的笑，但他背后的雷云却暴露他心情不佳的事实。

　　我没心思琢磨他坏心情的来源，一顿饭吃得格外生分和安静，分开前他只交代一句：

　　“今晚我会早点回来的。”

　　一直埋头吃的我，这才抬头看他一眼。
　　这时他正在起身，视线还粘着在我身上，斜睨过来的目光，没有不舍的眷恋、没有柔软的情意，他头顶的背景板也空空荡荡，整个人显得神秘又难以琢磨。

　　我没来由爆发出一种求生欲，四肢瞬间凝固。桌下的双脚暗中使劲，只要稍微有一点不妙，我绝对会当场蹦个两尺高。

　　好在，他没有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和我对视后很快回头，什么也没多说什么，背对我去拉开房门。
　　在外面已经候着一群人，他们热情的将勉瑛茂簇拥在正中心，有说有笑的向着外面走去。

　　阿丽像做间谍一样侧着身子进来，目光还追着离开的勉瑛茂一群人看。
　　等她整个人进来，小跑到我旁边，小声说道：
　　“肖小姐，我刚才给质主管打过电话，他说他可以在这个地方等你。”
　　她递过来手机定位给我看，“我还没告诉他具体时间，今天是休息日，他随时有时间，你看……”
　　我拿起手机和随身小包起身，毫不犹豫说道：“现在就去。”

　　约定的地点在我吃饭的三公里附近，没费什么功夫，我和阿丽提前到达目的地。
　　这是一栋中式茶楼，有单独的包间，茶楼老板和质主管认识，我还没表明身份，接待的老板娘已经认出我，热情地招待我上二楼。

　　坐下没等多久，匆匆赶来的质主管额头一层薄汗，他神情看着十分紧张，进门后立刻将门栓带上。

　　“你的顾虑是对的。”
　　他坐下开始倒茶，降下音量继续说：“昨天你走后，我翻到一份没经过我签批的文件。”

　　说到这他一顿，转脸看向一旁的阿丽，阿丽立刻跳起身，借口上厕所跑路，这反应让我心下推断她擅长察言观色。

　　我没有阻止她离开，在她阖上门后，质主管起身重新拴上门，回头坐下后才道：“公司和我干同样工作内容的人有两个，虽说我是主管，但实际上副主管负责的地方比我多。”

　　他掏出随身口袋的手巾擦汗，手都是抖的：“我一直以为他很能干又让人省心，所以有些工作内容都没有复核就过。”
　　“翻到这个文件时，多亏想起你准备一个个厂检查的事，细看后我就发现，咱们有一款食品原料要进行变更，那项原料还没有见到哪家食品厂大规模应用。”
　　说到这，他灌下一口茶，又倒上一杯。

　　“原料是长得像晒干后的韭菜一样的植物，目前所知公开的学术研究报告来看，入口甘甜，但大量食用后会腹泻、呕吐。”
　　“由于长得就很难让人有食欲，因此过量食用病历并不多，相关研究涉及具体食用多少会有副作用的文献我也没有查到……”

　　接下来质主管又说了不少专业用语，我听得似懂非懂，但大致上还是和我所知的剧情对上——
　　公司确实在为降低成本而采取行动。
　　重新调整的原料结构，明知某样添加剂含毒性，但还是决定采用它。

　　质主管还不知道我昨天和肖父断绝亲子关系的事，当他投来希冀的目光，我放在桌下的手不由得一紧。

　　大脑飞速转动思考，那边质主管还在说：
　　“我有上批反应，但是今天早上遭到驳回，能联系的都联系过，电话对接人员都在互相推诿让我明天再说……还有，我打不通肖总的电话。”

　　“西城区的厂几天前就已经在采用这项原料制作食品，不出意外，最晚这周就会流入市场，或许，现在已经流入市场也说不定。”

　　“事况紧急，我有心但无力阻止，如果出事，大概率公司会把我牺牲掉。”

　　说着他对我跪下，向我祈求解决办法，我赶紧拉他起身，抓上包包指令他带我去他所说的工厂。

　　在出发的路上，我让他抓紧时间联系涉事的重要负责人。
　　趁着还没有新闻公开我和肖父断绝关系之前，赶紧利用这一信息差，让工厂暂停一切制造事务。

　　我这边也尝试电话联系肖父，可是我的通讯录却没有翻到任何私人联系方式。
　　我想应该是剧情发展节奏阻止我去改变，我只好随便拨通通话记录里标记骚扰的联系方式，装给质主管看，免得他上火方寸大乱。

　　按理说骚扰电话应该没人接，但令我没想到的是，响两声居然接通了。

　　“喂？”带着鼻音的沙哑男声传入耳中，对方好像刚醒来，咳两声清清嗓子，再问时，我一下子听出来，是札资纪的声音。

　　我赶紧忍住快要崩裂的表情，手指按下一侧的静音键和减音键。

　　质主管敏感的转过头来看我，我冲他摇摇头：“没人接。”

　　“恩？是听不见我声音吗？”
　　随后传来札资纪悉悉索索起床的声音，我赶紧挂掉电话，对质主管说：“还要多久到那？”
　　质主管也在拨西城厂对接人的电话，对面正好接通，他双眼一亮，开始向对方沟通最近生产的食品批次有没有流入市场之类的问题。

　　被我调成静音的手机屏一亮，还在想是不是肖父打回来，凝神一看却是札资纪的。
　　我毫不犹豫将它挂断，可对方却卯足了劲，我一挂就打来、一挂就打来，闹得我不得不将它置进黑名单之中。
　　手机终于回归安静，在旁边一直不说话的阿丽突然问：
　　“肖小姐，刚才是谁给你打电话呢？屏幕一直亮，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质主管立刻转过头来，嘴上还在和电话里头的人有来有回的对着话。

　　我皱眉故意露出不愉快的表情：“一个烦人的家伙，已经拉进黑名单了。”
　　顿了顿，我向她反问：“你是一个人在这个城市工作吗？还是和家人一起的？”

　　阿丽愣了下，搁置在双腿上的手，指尖微微抽动。
　　“我很意外，肖小姐为什么突然关心我的私事？”

　　她好像有难言之隐，那表情看着十分为难，我其实也只是随口一问，想转移话题而已。
　　正打算再扯其他事聊，没想到阿丽继续说下去。

　　“我是孤儿，没钱没势，十六岁可以务工孤儿院不管之后，我就一个人出来找活计。”
　　“我做过洗碗工、家政清洁工、美容洗发之类的，那段记忆一直很累很忙，昏天黑地除了吃口饭其他什么也没想。”
　　“说到家政清洁工作，当时我差点被人轻薄，报警之后，在警局遇到人生中的第一个贵人……”

　　我做出倾听的姿势，那边质主管对接下来的话没兴趣，冒着火气插嘴说：“肖小姐，再试试看吧，电话给肖总，我担心到时候您父亲知道，会大发雷霆，怎么想，我横竖都是一死啊！”

　　“你放心，就算你真的被开除，还有我的一千万给你兜底，新的工作我也会帮你找好。”
　　我想也不想的画饼道。

　　质主管的面部在紧张和放松之间变化，像打翻的调料瓶一般五味杂陈。
　　他的面皮甚至不受控制的抽动，意识到表情失控后，迅速抬起双手死死捂住整张脸。

　　“嘤……肖小姐，对不起，以前是我对您有偏见，其实您是个非常聪慧、有魅力的女人。”

　　我：“……”
　　好一个向钱低头，但马屁也不是一定要拍，这语气荡漾的，简直了。

　　心下暗暗吐槽，面上保持稳重可靠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你平时会实地考察各地的食品厂是吗？那你了解食品厂总电闸之类的机房要地在哪吗？”

　　我的问题让质主管猛地抬头，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我，却没有回答我的话。

　　见状我斟酌道：“我不太确定我有没有表达清楚，大概就是能够控制整个工厂运作的电机总闸，类似这样的工厂设备有吗？”

　　“您的意思是，想让我带您直接去关停食品厂所有设备的运作是吗？”
　　“对。”
　　我坚定的回应。

　　质主管脸上的喜悦完全不加掩饰：“您的想法很好，按照您的脾气，直接杀到机房重地跳过食品厂主管申请，完全是可行的啊。”
　　“您是肖总的女儿，这么闹食品厂厂长也得耐下性子跟您好好谈谈。”

　　我也是这样想的，事情分轻重缓急，而这件事必须雷霆速度处理，只能通过特殊手段暴力阻止。
　　我倒是不怕这件事闹到肖父那边，反而希望这事闹得越大越好。
　　如果情况已经不可挽回，在事态进一步扩大之前，倒不如惊动媒体，提前透露给公众，尽量扭转肖氏企业在公众心中信用破产的结局。

　　三人终于抵达目的地，刚下车就有两个人围上来寒暄。
　　秃顶的男人和质主管交握手掌，他汗津津地说：“质主管，我劝不住厂长的决定，有几批货已经往附近商超、便利店、小卖部运输过去了！”

　　“什么？！”质主管面容大骇，他反手死死抓住男人的手臂，追问：“这批货是几点送出去的？”
　　“就在刚刚十分钟前。”
　　“你们厂长人呢？”
　　“他跟着其中一批货一起出发了。”
　　“……”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陷入沉思，阿丽在一边扯扯我的衣袖问：“肖小姐，现在是什么情况？下一步怎么办？需要我帮忙做什么吗？”
　　我火速拉过和秃头男人对峙不停的质主管，边走边和阿丽说：“有，等下你留在这里帮我看着这个食品厂，不能让它继续生产，我需要和你分头行动一段时间。”

　　“您打算做什么？现在停下这家工厂的生产也来不及了，货物一旦上架，事态就无法挽回，您应该快些安排人手去追回他们运输的那几批物资啊！”
　　质主管火急火燎在原地站定，不肯随着我的力道向前。

　　“按我说的做，别操心，会有办法的。”我笃定的向他承诺，安排他说：
　　“你只要帮我做好一件事，守好这家食品厂的生产线，禁止它生产和向外运输物资，其他所有问题，都有我来解决和承担，可以做到吗？”

　　质主管面色松动，后面两个男人也急忙跟过来，秃头男大惊失色：“什么？食品厂是要倒闭了吗？不让生产了？这件事这么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