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男主男配全都黑化了！》图图的早晨

14、相看敬亭山

　　宋稷再也没来过存栀堂。那晚的亲昵就像是一场梦，梦醒了，人散了。
　　姜娆并没有很伤心，只是心冷了许多。宋稷这种态度就像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甩了她一巴掌。
　　存栀堂恢复了往日的清幽，碧影和黛云从下药那天起，再也没和姜娆有接触。
　　姜娆也不再向从前那样到处混日子，整天待在寝宫不出来，饭也吃的很少。宋稷的态度是造成姜娆郁闷的缘由之一，最重要的是姜娆不知道她的未来在哪里。
　　自从穿越到这个不知名的世界里来，除了失忆期间的事情，其他时候日子过得简单而轻松，她的生活中似乎只剩下吃喝玩乐了，虽然过程很快乐，但却没有任何意义。冗长的岁月若都这样过下去，也是无聊的紧。
　　脑袋里的事情想多了，人自然也就消瘦了。
　　德福全尽职地将一切告诉了宋稷。宋稷只沉默，继而与尚窈纠缠地更加厉害，甚而好几次早朝都不上了。
　　德福全很担心宋稷的身体状况，明里暗里劝解他，却没什么用。
　　宋稷像是惩罚姜娆一般宠信尚窈。
　　转眼间，这一年的新春时节很快来了，蒙、羟两族使者觐见，震惊整个朝野上下。
　　蒙族和羟族地处边缘地带，土地异常贫瘠，所不同的是蒙族冷、羟族干。蒙族人以牧羊牧牛为生，羟族人居住在沙漠之中，外族人从没真正进入过他们的领地，只知晓那地方盛产黄金，每年冬季，羟族人便进入中原，用黄金购买所需物品后，转眼又消失于沙漠之中。
　　蒙族和朝廷一向有往来，这次羟族人觐见，着实惊吓了朝廷一干人等。
　　羟族一行共五人，为首的是一名二十岁上下的男子，此人长相着实普通，圆脸、中等身材，外在气质也并不出众。若不是自行介绍，谁都没想到这么平凡的男子竟是羟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王。
　　这位最年轻的王此次来中原的目的在敬献了两大箱黄金后提了出来。
　　首先，羟族愿诚服于中原朝廷，自愿成为朝廷的一部分，以后每年愿献黄金五箱、珍贵药材十箱，只求中原朝廷将临近羟族的吴县交与羟族管理。
　　其二，和亲。
　　朝廷上下对羟族族王的请求并没有放在心上，对于他们而言，羟族是存在于传闻之中的名族，中原王朝地大物博，有无它无足轻重。
　　只是羟族历来是一个神秘的民族，中原之人谁都没进过羟族的领地，甚而众多京都人只听说过羟族人的存在，却从未讲过他们。故而，他们对羟族一行五人很是好奇，朝廷各官员纷纷宴请羟族一行人来自家做客。他们想看看羟族人是不是像传闻中那样头上长满虱子、吃饭不用筷子、坐席不懂规矩。
　　结果，官、员们失望了，羌族人与中原人并无太大差别。
　　就在羟族人即将离去的一个晚上，宋稷来到了存栀堂。存栀堂只有姜娆一人，碧影和黛云都不见影踪。
　　姜娆没有起身迎接他，只简单说了句“你来了”便继续躺在靠椅上，无精打采地很。
　　宋稷几次欲言又止，他知道即将说出来的话对他们两个以后的影响，两人的命运就此会完全改变，他的命运会重新回到正轨，而姜娆的却会永远偏离。
　　那个决定利于他而有害于姜娆。
　　可人都是自私的。
　　“说吧，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事，我想，都好过于现在。”姜娆从没如此冷静过。
　　宋稷顿了顿，背过身子，“羟族想同朝廷和亲，朕同意了。”
　　姜娆的眼睛一下瞪大了，她从没想过她会以这种方式离开皇宫。
　　“各名族之间的贸易虽会带来些许摩擦，但究其根本，利终究大于弊。”
　　宋稷说完，两人都沉默了。
　　良久，姜娆才问道：“为什么是我。”
　　宋稷依旧背对着她。
　　“你最合适。”
　　“我懂了。”
　　说完，姜娆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有晶莹的水珠顺着她的眼角滑落下来。
　　宋稷已经站不稳了，他慢慢的走出存栀堂。在踏出存栀堂的一刹那，他突然的跑了回去，半跪在地上，抱住躺在睡椅上姜娆的腰。
　　“娆姐姐，对不起，阿继一定要把你送走，送到阿继看不到的地方去。”他的声音哽咽了，姜娆裙子渐渐被水珠浸湿。她想让他别哭，让他滚出她的视线，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我想报复你，将这些年我在你身上品尝到的痛苦全都十倍百倍奉还于你，我本想加倍宠信你，让你爱上我，然后抛弃你，就像你曾经无数次为那个男人抛弃我一般的抛弃你。”宋稷的脸一直埋在她的肚子上，“可是我做不到，我能忍受你不接受我对你的宠爱，却忍受不了你的服软。那天，你说有事情要告诉我，让我来存栀堂。我是那样的高兴，却也那样的惧怕。我高兴你终于能用那种眼神看我，可相对于高兴，我更加惧怕。我惧怕这样的你只是昙花一现，惧怕我还没有完成对你的报复，重新又落入万丈深渊。”
　　“‘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脱也’娆姐姐，我俩正好相反。”
　　宋稷渐渐冷静下来，说出那些话让他轻松了很多，仿佛卸下了一个很重的担子。
　　“这次羟族的突然到来，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只要娆姐姐到了羟族，阿继真的再也找不到姐姐了，从此以后，阿继彻底自由了。没有什么能再牵动阿继的情绪了，阿继会成为最伟大的帝皇。”
　　“你从此解脱了，对吗？”
　　宋稷抬头，他的眼睛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刚刚那个埋头哭泣的少年早已不见。
　　他起身，俯视着姜娆，斩钉截铁地说道：“是。”
　　两人相对无言。
　　“娆姐姐收拾收拾，这两天就该动身了。”宋稷转身，“朕不会再见你了。”
　　……
　　朝廷上下谁都没料到当今皇上会同意羟族的请求，还会把当朝妃子送与羟族王。群臣纷纷请奏祈求圣意变更，那时已将晚了，宋稷做决定之前没有通知任何人，圣旨发出之时，羟族王已经带走了姜娆。
　　宋稷为姜娆配了一个丫鬟，护送姜娆顺利到达羟族。
　　姜娆和小茹一路跟随着羟族人，徒步行走。
　　这期间，姜娆见过姜烈和祁嵘。
　　依照姜烈的性子，他断断不能容忍姜娆远嫁异族。他亲自率领几十号人，准备将自家女儿接回家。
　　祁嵘就在那一群人中。
　　姜娆拒绝了，拒绝同他们一起回家。
　　“他说的对，我一天不离开中原，我们俩都别想安定下来。去羟族是最好的选择。”
　　姜烈这个糙汉子，这个时候也别过了脸。
　　“爹对不起你。”
　　姜娆笑了，扯过姜烈，“爹，您这大把年纪还流泪，害不害搔啊？”
　　姜烈瞪她，“你个没良心的死丫头。”
　　“爹，我想去看看这天地到底有多广阔，去尝试一下人间的酸甜苦辣。我要寻找人生中除了爱情、亲情之外的其他事物，足以让我即使孤身一人，也能努力存活于这世间的事物。”
　　姜烈没再反对，只抚摸着她的头，说了句“孩子，你长大了。”
　　姜娆笑笑，扑进姜烈的怀抱，撒娇到：“要是没找到，爹您可要继续养我。”
　　姜烈没回答。能够认识到生命里的缺失，已是不易。能有结果固然好，没有，也算不得差。
　　“孩子，有一个人，从宫里出来了，相见你一面。”
　　姜娆看着姜烈良久才说道：“爹，女儿不想见。”
　　“爹去回绝他。”
　　姜娆拉着姜烈的手说道：“上次我落水之时想到一些事。爹，对不起，曾经做出伤害您的事。”
　　姜烈用粗糙的手指抹了眼睛，摆摆手：“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
　　姜娆笑了，有种云雨散开的明媚。
　　祁嵘终究是没能单独和姜娆说上话。
　　姜烈将姜娆给的一块手帕递给了他，只见上面绣着几个字。
　　“往者不可追。”
　　很快，姜烈和祁嵘离开了，等他们再见到姜娆，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了。
　　姜娆带着回忆踏上了旅途。她知道，自己的存在对于宋稷和祁嵘来说，都是鸡肋般的存在。他们或许曾经爱过她，但是时光在那份爱里添加了许多佐料，已经不再纯粹。
　　他们三人继续纠缠下去，谁都不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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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破不立，不塞不流，不止不行。

作者有话说

　　话说，此文到这里就结束好吗？(*^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