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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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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一大早,胡方白拍门的声音就把我吵醒。
“快点起来!我有一个好地方想带你去见识见识!赶快起来!”
睡得正香的时候被吵醒是一件很让人不爽的事。
从床边到门口不过几步的距离,我走得像是在上刑,恨不得马上拉着胡方白和我一起死。
门外的胡方白也一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虽然也打着哈欠,但人比我精神很多。
他一只胳膊支撑着门框,另一只在腰后面挠痒痒。
“你终于起来了,我有一个地方想带你见识见识,咱们收拾好就出发,怎么样?”
他朝我眨眨眼,好像是在试图挑起我的兴趣。
我闭着眼站了两秒,然后转身回到床边拿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回头瞪他。
“现在是早上7点,如果你不是下一秒马上就要死了,你最好现在就滚蛋让我再回去睡。”
他的眼睛转向右边,稍微有点心虚。
“我是想带你去看看,体验一把这的乡土人情…”
“你性格这么…差…多接触接触不同的人肯定有好处…”
他把头压了压,抬眼瞧向我。
虽然我没有回应他,但也没有马上关门。
他挑了一下眉毛继续墨迹:
“那个小酒馆可有意思了,什么样的人都有,他们的故事都可精彩了。”
说着,胡方白朝卧室里走了两步,和我之间的距离近了些。
“我之前给这酒馆的老板帮过不少忙,你和我一起去能沾沾我的光。酒水钱都给你免了,还能免费送下酒菜,怎么样。”
他似乎对自己手里的“筹码”颇为自信,料想我一定能被他诱惑。
他还要接着说点什么,我马上打断他,忍着怒火问:“我没说过我喜欢喝酒吧?”
他怔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瞬间变惊讶,眉毛吊老高。
“你不喝酒么?王荃松身边的人居然不喝酒?”
眼看我又要骂他,他马上直起身子退了两步,边摆手边解释:“不是你别误会,我就是觉得和王荃松那种老东西混在一起的多少都得沾点。”
“。。。。”
“我不是说你…就是…怎么说呢!诶呀说不清楚了越抹越黑!”
他抓了抓头顶,好像很懊恼似的。
我看着他站在面前欲言又止好久,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开口:“总之你得和我去,你是王荃松派来陪着我的,那我说的你就得听。”
说完就转头快步走回他的卧室,重重甩上门。
我刚才还在大脑里感叹这个人的表情怎么这么丰富的时候,他就光速留下一句话就跑了,只瞥到个背影。
这一连串的行为倒是让我不上不下,又没拒绝掉,又没答应去。
我拍了拍脸,刚打算回床上继续躺着,胡方白却又把卧室门打开了。
他探了个头出来,眼神没有望向我,而是飘忽不定地四处乱看。
过一会又开口又补充道:“我刚想起来他们下午开业,但是晚上人才多起来,所以咱们晚上吃完晚饭再去就行。”
说完这句他飞速收回头把门关上,晚一秒都好像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进去。
当然,这世界上是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的。、
唯物主义者不信这些。
但如果非要说有,那这“不干净的东西”就是听完他这句话的我了。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大脑顿时充满了血,如果说之前的脾气还在胸口,那这一回就直接到了嗓子眼。
我快步走到他的房门前,用力尝试了好几次也没能把门打开,应该是他从里面给反锁上了。
我实在是生气,又开始疯狂拍他的门,像疯子一样一边拍门一边破口大骂:
“胡方白你是不是神经病!!晚上才去你现在喊我起来!你是迫不及待见阎王了这么早就作死!!”
他没有任何回应,从外边也听不见了;里面的动静。
我拍得有些累了,就停下来,叉着腰喘气。
“胡方白你行,你就在里面躲着吧,看你能多到什么时候去。”
我再也不想懒得理他,狠狠踢了一下房门,走到沙发上坐了两分钟后去了卫生间洗漱。
困也是不困了,那干脆一点起床吧。
这一个上午我都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拿了一瓶饮料打开电视随便乱看着。
胡方白没有从房间出来,也没弄出其他的动静。
终于耗到了中午,胡方白应该是饿的不行了。
他悄悄把房间门打开了一个缝隙,侧着往外边瞄,我听见动静一转头,他马上又把门关上了。
我能怎么样?我又不可能打得过他。
现在这样搞得我好像是什么强抢民男的恶霸一样。
我走到他房间门口,隔着门往屋里喊:“胡方白,出来做饭。别躲着了,我不打你。”
他没动静。
我又把语气磨得更真诚一些:“真的,你赶紧出来做饭吧,我要饿死了。”
胡方白依旧没动静,只不过这次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应该是在穿衣服了吧。
我回到沙发上坐着等他。
又过了几分钟,他房间的门终于开了。
我转头看向他,他也伸出头看我,就这么对视了十几秒之后,他终于走出来又小跑进厨房,没一会就听见了做饭的动静。
我也确实很饿了,胡方白忙活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在我等的不耐烦的时候把饭菜端了出来。
我们两个还是在茶几上吃,只不过这次他和我隔得更远一些,看起来很心虚胆小。
现在他看起来脸色红润,很有精神。
应该是又回去睡了个回笼觉吧。
意识到这点,更让人不爽。
我在这边安静吃饭,他在边上时不时瞟我两眼,吃的慢条斯理。
“胡方白,你跟我说实话。”
我突然的发问吓到他,他手里拿着的筷子狠狠戳了一下碗,然后猛地抬起头看我。
“什么实话…”
他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像受了气地小媳妇。
我又扒了两口饭,把碗和筷子放下。
“你想带着我去小酒馆,是想干什么。”
抱着一点希望,我还是想搞清楚他到底想干嘛。
气氛陡然变得严肃,他听完我的话有些没反应过来。
迟疑了几下后低头回我:“没什么,就是觉得那环境挺好的,想带你瞧瞧去。”
“那我换个说法,你带我来究竟想干什么。”
我不依不饶地继续追问他,这个问题早该问的。
他不理我,依旧低着头吃饭,头越埋越低,快要扎进碗里。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他在吃饭,我在看他。
他似乎不愿意说出口,或者是不能说出口,就只能一直沉默着。
我坐在沙发上等不来他的回答,再追问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就起身回卧室躺着,临关门前听到了胡方白叹了一口气。
我就这么在卧室躺了一个下午,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给王荃松。
我想问问他和胡方白之间究竟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
但是王荃松根本不接我的电话,好像直接消失了。
我还从行李里面找出了临走前他手下人给我的那部手机。
一部很老旧的杂牌手机,尝试给它开机之后,密码锁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最后只能作罢又把手机给关上。
无事可做的我躺在床上发呆,手机消息的提示音突然响起来,我打开手机查看,居然是焦元明发过来的。
“何缘已经稳定下来了,但还是只能在病房里躺着,还没醒来。”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把我拉回了现实。
跟胡方白折腾的这几天里,我不经常想起他们两个了。
虽然说起来有些没心,但我在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细节里放下了他们的事,即使这件事是推动我来到这里的根本。
我回过神来想给焦元明回个消息表达感谢,但信息没能发出去,应该是他发完后就把我给拉黑了,
所以我的消息只能在前面顶着个红色感叹号。
可能是为了避嫌,免得被李御发现他和我有联系。
我不知道他发的这条消息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我主动去帮帮忙?还是希望我不要担心?
亦或者是帮李御传个话,只是为了让我了解一下情况?
不管怎么样,我都想不通。
他要是发来的信息是辱骂我的,我都还能接受。
可现在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让我不知道怎么办。
但是不论怎么样,他的话都提醒了我,我来这里不是来玩的。
胡方白想干什么,他不说,我可能到事情结束的前一秒都不会知道。
但这都不重要,我来这里有事情要做。
我不能忘了。
哪怕仅仅是几天之后,那天发生的事情也好像是上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