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问》一李子

13、等待

　　星期一，简单第一天上班，勉强适应了过来，五点半下班。
　　星期一，黎佐的生日，她答应会回来。简单等待着她回来。
　　六点回到家。
　　灯被全部打开，整个客厅早早地亮起来，像一只蜡烛，在等待。
　　简单买好了花，一捧——白色玫瑰，向日葵，白色的风信子，和一点点飞燕草和满天星。
　　买菜，洗切，炖煮，翻炒。在人群中穿梭，在厨房的气味里忙碌，一颗心，在等待。
　　七点半，一切准备就绪。简单安坐在沙发上，翻起相册，照片里的人即将出现在她的面前。
　　有点堵车，黎佐说7点50分到家，需要迟到10分钟。
　　菜又被热了一遍。
　　门铃响起，在28岁的第一天的晚上7点50分，黎佐回到她和简单的家。
　　没有意外。
　　快步走到门口，平复心绪，捧起花束，打开门。
　　一点点寒气钻进来。
　　“生日快乐！”送出祝福的人先湿了眼眶。
　　微笑着接过花，被祝福的人轻轻开口说道：“谢谢。我好饿。”
　　“今天可是用尽我的十八般武艺。”
　　盖子掀开，每个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我去盛汤。”
　　黎佐脱掉厚外套，眼睛亮亮的，点点头。
　　“姐姐的厨艺又长进了。”
　　黎佐几乎从来不喊简单姐姐，一般都是直呼其名，只有在揶揄的时候喊过。
　　这声正经的姐姐让简单摸不着头脑，也许是提醒她已快是30的“老女人”？
　　“哈哈哈，也是好不容易能这样做饭与你一起吃。好吃就多吃点。”
　　黎佐挑挑眉说：“自然。”
　　酒足饭饱后，就到了生日蛋糕和许愿的环节。
　　“好久都没这样过生日了。你说该许什么愿？”
　　黎佐皱起眉思考。
　　“先别动，我给你带好生日帽。”
　　黎佐又把头低了一些，终于，金黄色的帽子稳稳地立在了她的头上。
　　像，像小王子。
　　“OK啦，有什么想要的，不想要的都可以许啊。难道你无欲无求？”
　　黎佐：“要是愿望从来没变，一直许有什么用吗？”
　　简单：“嗯，这个嘛，你说好久都没许过愿。说不定愿望的时间效力早就过了，所以还没实现，要坚持。”
　　黎佐：“原来如此。”
　　简单：“咳咳，好了，先要唱生日歌。小元不方便过来，录了一段音频，我们一起合唱。”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元臻的大白嗓把二人都逗笑了。
　　简单笑着笑拍起黎佐的肩膀，突然，气停滞。
　　暗流的情感沸腾起来，暧昧的蒸汽萦绕。
　　简单清清嗓子，“许愿环节。”，转身关了灯。
　　两人真的在蛋糕上插了28根蜡烛，桌子上有一片小亮堂。
　　黎佐双手合十，许下愿望
　　“希望世界上的病痛再少一些，再少一些”
　　“希望姐姐和我能顺顺利利地在一起”
　　“希望姐姐永远勇敢，永远幸福”
　　睁开眼。
　　“吹蜡烛，吹蜡烛。”
　　“呼～～”
　　蜡烛熄灭。
　　“姐姐，蛋糕该怎么分？”
　　看在黎佐生日的份上，简单对称谓忍了又忍。
　　“分10份，到时候给领居们，还有小孩子们就差不多了。”
　　“佐，这应该很简单吧。”
　　“当然，小意思。”
　　好容易把蛋糕送了出去。
　　“完蛋，忘拍照了。”简单拍拍脑袋。
　　黎佐笑笑，“没事，现在拍也行。”
　　简单拍下了28岁黎佐的第一张微笑的照片。
　　简单：“接下来是拆礼物环节。”
　　元臻的，欧童的，Alva的，岳阳的，李佳的……
　　因为黎佐还没结婚，很亲的长辈仍直接发红包。
　　“姐姐的呢？”黎佐拆完礼物，没有发现简单的。
　　“我的当然要最后出场。”
　　简单拿出一个小盒，打开，是一条某香的水冰月项链。
　　黎佐看着眼前的人满眼都是她的样子，微微低下头，项链戴好。
　　简单：“很适合你。”
　　黎佐：“谢谢姐姐。”
　　“寿星还说什么谢不谢啦，本人眼光是还不错吧。”简单把黎佐往镜子面前推了推，开心地看着镜子里的人。
　　黎佐，多多开心啊。
　　“简单，我也有礼物要送你。”
　　“嗯？”
　　黎佐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是一枚戒指。
　　一枚闪着光的戒指。
　　简单张开嘴，看着黎佐却说不出什么话。
　　“先听我说。”黎佐仿佛在下命令。
　　“我想了很久。姐姐是喜欢我的，不是吗？我也喜欢你。是的，很喜欢，可能比你喜欢上我还要早。”
　　黎佐越说越坚定。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是个怕风险的人。社会的评价。家里的压力。我们未来的发展能不能在一起？”
　　简单心情逐渐平复，静静地听着。
　　“我想，两个在一起，只是两个人的事。简单，现在的我们难道还不足够强大吗？”
　　“你是个怕风险的人，却敢放弃打拼了这么多年的律师事业。那选择我的风险和代价恐怕远小于这个吧？”
　　“我不想再这么嘻嘻哈哈，糊里糊涂下去。和我一起吧，一起走下去，一起走到老，一起走到死。”
　　简单快泣不成声。
　　“我当然愿意。其实，我最害怕的是你不爱我，亦或是你不会一直爱我。”
　　现在，黎佐给出了最坚定的承诺。
　　黎佐：“不要避免一切开始，不要害怕花落就不种花。”
　　“刚才我许了两个愿望，希望我们顺顺利利在一起，希望你永远勇敢，永远幸福。”
　　“我们的爱不是花，是树。”黎佐为简单戴上了戒指。
　　一直等待的不是花开，而是风吹过大树，树叶响起，回头看才发现，我们的爱早在原地生根发芽，在风雨中坚／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