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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孟宴臣(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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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白月觉得孟宴臣的措辞有点奇怪,不过她并非故意隐瞒:“哥哥不知道吗?我以为花姐已经告诉哥哥了呢。”
怕顾白月多想,孟宴臣慌乱解释:“没有,皎皎,花姐虽然是我找的人,但哥哥只是看重她处事机敏手腕灵活,还会一些女子防身术,关键时候可以保护你。我既然让花姐过去照顾你,她的老板就只有你一个,除非威胁到人身安全的大事,其他时候花姐不会多嘴。哥哥没有控制皎皎,探知你隐私的意思……”
顾白月弯着桃花眼笑:“我知道啊,哥哥干嘛这么紧张。”她老老实实同孟宴臣解释:“刚才那个人叫蒋云舟,是个导演,去年很火的电视剧《千古缘》就是他执导的,我听说蒋云舟最近在筹拍一部新戏,仙侠类的,我想要过去试一试。”
“拍戏?”孟宴臣第一反应是不赞同,“皎皎是缺钱用吗?哥哥给你,多少都可以。”拍戏太辛苦了,风吹日晒,说不定还要吊威亚,多危险啊。
顾白月:“不行哦,哥,我想自己挣钱,挣很多很多钱,不可以一直做米虫让哥哥养的。”
孟宴臣笑意微苦:“如果这是我求之不得的呢?”
顾白月没有听懂:“什么?”
孟宴臣缓缓摇头,没有勇气再说第二遍。
顾白月只好使出撒娇大法,像小狗一样揪着他衣角腻腻歪歪,“求求你啦,哥哥,让我去拍戏吧,说不定我能一炮而红,挣的钱比哥哥还多,我就可以反过来养哥哥了。”
还是小孩子呢,想问题永远这么天真,莫说是演艺圈新人,就算是享誉国际的影帝影后,在真正雄厚的资本面前,也只能俯首称臣。
孟宴臣不想打击顾白月对未来的憧憬,即便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家收入,顾白月想要超越国坤集团继承人,实在任重而道远。
但孟宴臣说不出任何一句反驳的话,他所有基于现实的考量,种种不堪言说的顾虑,都败在顾白月一句话当中……
她跪坐在副驾驶位上,眼巴巴地看向自己,嘀嘀咕咕地说:
“如果我能够挣到比哥哥年薪还要多的钱,是不是就能从妈妈那里买你一年自由,哪怕只有一年呢,到时候哥哥想去哪里去哪里,想做什么做什么,制作一只蝴蝶标本也好,养一只小猫也好,随你高兴。”
顾白月叹气:“哥哥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露出开开心心的笑容了。”
蝴蝶的翅膀扇动,在孟宴臣心底凝聚一场风暴。
别人关注的从来都是他考试成绩多少,接手了多少项目,培养了多少心腹,是否有能力带领国坤集团更上一层楼。
只有他的皎皎怀有最朴素热切的希望,希望他健健康康,平安喜乐。
……
因为顾白月回来了,这几天孟宴臣都是在老宅住,赶上周末也没有睡懒觉,早上起来照常跑步半小时。
孟宴臣洗完澡换好衣服,听到楼下传来隐约说话时,来到阳台一看,顾白月在浇花,家政阿姨在旁边的玻璃洗衣房里晾衣服,晾衣杆上挂着几件淡红粉白的连衣裙,还有雪白柔软的贴身……
咳咳。
非礼勿视。
孟宴臣秉持君子之风,克制地转开视线,偏巧顾白月这时候瞅见了他,明媚地挥手打招呼:“哥,早上好啊!”
“早上好。”孟宴臣不敢跟顾白月对视,匆匆说了一句就缩回房间。
顾白月摸不着头脑:“哥哥生病了吗?脸怎么那么红……”
吃过早饭,孟怀瑾和付闻樱夫妇外出探访友人,孟宴臣用平板看公司文件,顾白月戴着耳机追剧,兄妹二人各自占据沙发一角,互不打扰又其乐融融。
中场休息时,孟宴臣问顾白月为什么想要拍戏。
顾白月没有美化自己的愿望,实话实说:“来钱快。”她扭头看向栽在廊下花盆里的一株春兰,“虽然这可能只是我的错觉,但我总觉得,因为我的存在,哥哥向爸爸妈妈妥协了许多,困在孟家这个黄金笼里,一次次被迫低头,可是哥哥也是人,哥哥也会难过的啊……”
孟宴臣忍下眼底潮湿热意,淡然道:“没关系……”
只要你在,一切都没关系。
下午,孟宴臣怕顾白月窝在家里无聊,“要不要去体育馆玩?”
顾白月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兴奋地说:“好啊好啊,好久没看哥哥打球了。”
两人驱车来到体育馆时,肖亦骁和韩廷王勉等几个朋友都在,网球是竞技性力量级运动,顾白月没有上场,坐在一旁观战。
见惯了孟宴臣西装革履,文质彬彬,偶尔看到他穿着运动短袖短裤,露出劲瘦的胳膊和小腿,浑身充满磅礴的男性荷尔蒙,挥动球拍时骨节凸显,气势惊人,实在霸道得让人移不开眼。
再次被一球绝杀,累得气喘吁吁,毫无还手之力,王勉忍不住暴躁开麦:“不是,他有病吧,打个球而已,要不要这么拼?!”
肖亦骁点他:“你能不能有点眼力劲儿,没看到皎皎跟着来了吗?”
王勉瞬间了悟:“怪不得咱们小孟总今天跟孔雀开屏似的,求偶期的男人惹不得啊。”
韩廷精准吐槽:“什么小孟总,明明是显眼包!”
孟宴臣压低声音警告:“你们有完没完?”
一局结束,孟宴臣以压倒性地优势狠狠碾压他人,一个人制霸全场,简直杀疯了。
顾白月拿着毛巾和水跑过来,满脸崇拜星星眼:“哥,你今天真是又帅又蛊,A爆了!”
孟宴臣握拳抵唇,故作平淡地笑:“还好吧。”
“切~~”
三个男人齐刷刷出声,阴阳怪气地学孟宴臣说话:“还好吧~~”
啧啧,以前怎么没发现孟宴臣这么能装腔作势,皎皎一夸他,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了。
几人在体育馆痛痛快快玩了一下午,主要项目包括但不限于看孟宴臣打网球篮球羽毛球,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展示自己。
王勉牙酸:“瞧那不值钱的样子。”
韩廷黑脸:“谁叫他来的?下次能不能绕过老孟,只约皎皎。”
肖亦骁惊恐:“绕过老孟约皎皎?你是真敢想啊。”
后来孟宴臣犯了众怒,大家实在不想看他继续嚣张,拉了体育馆里其他人,临时组成了两支球队,进行对抗赛。
“嘿,我还就不信了,皎皎你给我站着当守门员,你哥要是敢往这儿踢,你就用头接!”
肖亦骁将顾白月摆在球门前,得意洋洋地对孟宴臣说:“来来来,你踢一个我看看?小样儿,我还治不了你了。”
顾白月:“好家伙,我的死活你是一句不提啊。”
孟宴臣护短:“别理他,皎皎过来跟哥哥一组。”
顾白月冲肖亦骁挥手:“拜拜了您嘞,哥哥不让我跟笨蛋一起玩。”
六点体育馆闭馆,一行人转换场地吃了晚饭,肖亦骁说在湾流留了包间,邀请几人过去喝酒,孟宴臣说:“我和皎皎就不去了,你们玩吧。”
酒吧那种场合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不适合皎皎。
肖亦骁哀嚎:“别啊,我酒水果盘都订好了,知道皎皎不喝酒,准备的有果汁,再说了皎皎也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妹妹,我还想跟我妹子说话呢。”
几人确实好长时间没有聚在一起了,顾白月想到孟怀瑾和付闻樱出门时,说是会回来得比较晚,就摇了摇孟宴臣胳膊:“哥,我还没去过湾流酒吧呢。”
孟宴臣勉为其难:“那好吧,不过记得在酒吧跟紧我,不许一个人乱走。”
顾白月乖巧应了下来:“好。”
到了湾流时,服务生确实将东西都布置好了,肖亦骁领着几人一边走,一边跟顾白月吹牛:“皎皎,瞅见这酒吧没?我大二那年跟人合开的,你骁哥占六成股份,名副其实的大老板,啥时候想来报我的名字,哥给你免单!”
孟宴臣看了他一眼。
顾白月对这间酒吧久闻其名,一直不曾来过,今天一看装修得精巧奢华,是色彩浓郁的后现代主义风格,颓靡又不失浪漫,确实有点意思。
到了包间里,孟宴臣让顾白月坐下吃水果,自己跟肖亦骁几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赵又司大学毕业后就到了医院上班,今天下午临时有病人加急看诊,没参与他们的局,七点多才过来。
普通酒吧里的果盘一般都是苹果西瓜之类,湾流里的果盘却林林总总十余种,竟然还有两碟顾白月最喜欢的车厘子。
孟宴臣将其中一碟放在顾白月面前,看她拈起一粒吃得开心,自己也觉得高兴,在朦胧昏暗的灯光下,神情放松地笑了。
角落里的服务生目光惊疑地看向孟宴臣,他没在意,那人不知怎么的,又将视线落在顾白月身上,隐含敌意。
顾白月吃东西的动作一顿,这女服务生看她的眼神,莫名让人联想到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的许沁。
不知道异国他乡的太阳,有没有晒干许沁脑子里的水。
肖亦骁喊服务生拿来小道具,嚷嚷着要玩狼人杀,顾白月很感兴趣地举手:“带我一个。”
既然顾白月要玩,孟宴臣也想参与,谁知孟宴臣今天下午太出风头,将韩廷等人虐狠了,大家这会儿正看他不顺眼,故意使坏将孟宴臣票出去:“哪凉快哪待着去吧。”
顾白月打抱不平:“哇,你们也太坏了吧?”
孟宴臣无所谓地浅笑,擎着一杯柠檬色酒水闲闲把玩,时不时仰头浅酌一口,笔直修长的双腿慵懒交叠,一只手落在顾白月身后的沙发椅背上,是能够将女孩完全拢进怀里的姿态。
仿佛一头守护珍宝的恶龙,寸步不离。
肖亦骁人菜瘾还大,轮到他发言时,一脸严肃地说:“我是一匹好人。”
大家知道他在搞怪,纷纷笑了起来,包间里到处都是快活空气。
一室喧嚣中,孟宴臣微微侧头,看向眼底缀满星河的顾白月,整个人都柔和下来,就连金丝眼镜下的幽深眸子,也泛出隐秘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