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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9、秦慕容番外:我要你的名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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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侍郎辞官了,皇上准允了。
朝臣们甚至没有看到秦侍郎本人,只知道秦相递交了一份奏折,理由是秦侍郎体弱,请求辞官养病。
如果说,一向身强体健的秦侍郎辞官,只是引发了朝堂小小的震动,那秦相的告老,则引发了朝堂上下不少的震动。
一夕之间,朝堂中最为举足轻重的两个人的消失,顿时惹来了不少猜测。
有人说,太女殿下需要掌朝,对根深蒂固的秦相有所忌惮,所以才培植了凤渊行入朝为官制衡秦相,如今“烈焰”稳定,秦相手中权势太过,所以皇家收回了秦相的权利。
而秦慕容本为秦相的接班人,若是朝权再落入秦慕容的手中,定然是皇家所不愿意看到的,所以秦相和秦侍郎的辞官,根本就是皇家夺权的象征。
原本与秦府交好的官员顿时人心惶惶,虽然也有人认为秦相尽忠为国,皇家并非薄情寡义的人,但多少天威难测,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于是秦府瞬间门可罗雀,无人登门——都无权无势了,也没必要去关心了。
府中,后院
少年郎躺在躺椅上,一只脚翘在另外一条腿的膝盖上,手中拈着果子,随手抛入口中,眯眼享受着。
风吹过,满庭落花飘摇,偶尔洒落在他的身上。那椅子晃晃悠悠,当真是说不出的自在。
他也发也不束,衣衫也未整,随意地拢着,那翘起的足上也不见鞋袜,白嫩嫩地袒露着。
秦相走入后院,看到的就是这般不修边幅,散发赤足的模样,脸上宠溺的摇了摇头,“你啊都要嫁人了,还这般模样,小心被人嫌弃。”
“她舍得吗?”秦慕容眯着眼睛,口气里满是自信。
“以后被嫌弃了,秦府可不能给你撑腰了。”秦相不由打趣道。
“那你别告老,反正你还年轻,继续做你的秦相,还能为我撑几年腰。”秦慕容不正经地回应。
秦相哼了声,“你找到了你的女人,我也要去找我的女人,失宠了就自己哭去,让别人撑腰算什么本事。”
秦慕容失笑,“你这还是我娘亲么?”
“什么娘亲。”秦相眼中闪过一丝嫌弃,“再过阵子,你就可以喊我爹了。”
秦慕容的笑容越发大了,神色也越发随性,“那我先恭喜你,就要得偿所愿了,仙族灵气充沛,说不定你很快就能恢复容貌,到时候就能和皇姨祖水乳交融,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秦相受用地点点头,不禁露出一丝向往的神色,“我等这一天可太久了。”
“是馋这一天很久了吧?”
“是啊。”秦相一个老江湖什么没见过,朝堂之上油盐不进,岂会在孩子面前薄了脸皮,“要不是等你嫁出门我早走了,要不你现在就搬去太女府吧,也免了我的功夫。”
“你这太过分了吧?”
“我也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啊。”
两个人吵吵嚷嚷间,有人快步走进了院子,就看到两人正在针锋相对。
“你怎么能不为我送嫁?”
“我自己都没嫁出去,不想看到你出嫁,嫉妒!”
“胸襟呢,气量呢?”
“朝堂上谁不知道,我姓秦的胸襟小气量窄?”
这是两个什么小孩子在玩幼稚的游戏?南宫珝歌忍不住笑出声。
秦相看到她,同样的是满脸不耐烦,“赶紧把这个家伙弄走,整天在我面前得意他得了幅好皮囊,看着就烦。”
“行。”南宫珝歌点头,“明日我来下聘。”
“这还差不多。”秦相嘟嘟囔囔的,“本来都准备去游山玩水了,你一个嫁娶弄得我又回来了,真是不得安生。”
话虽不耐,人却知情识趣地起身走出了院子,把这个院落留给了二人。
秦慕容还是那副懒懒的模样,连起身也没有,身体挪了挪,算是在躺椅上挪出了一个位置,然后拍了拍,示意她坐下。
南宫珝歌顺着他的姿势,坐在了他的身边,秦慕容身体动了动,躺在了她的膝上。动作之间衣衫便有些松开,露出了下面白皙细腻的肌肤。
南宫珝歌看着他笑了笑,“还没看够呢?”
他眯起眼睛,笑得肆意,“刚我爹的话没听见么,好不容易得了这副皮囊,怎么可能看够?”
这话要是让旁人听着,指不定以为是什么精怪狐媚,偷了人皮化了人形,才有这惊世骇俗之语。
也不知道是不是曾经的秦慕容混迹于风月场所太久,浪□□做惯了,如今的他不仅肆意,还改不了那满身的妖娆魅惑,可她,偏就喜欢他这副模样。
“明日,我来下聘礼。”她抚摸着他的发,轻声说道。
他眉眼抬也不抬,微眯在她的膝头,声音也迷离得仿佛要睡了过去,“你方才说过了。”
“圣旨上有婚书。”她颇有些无奈,“名字,你的名字。”
既然抛去了女儿家的身份,秦慕容的名字势必不能再用。她要他堂堂正正的入了皇家宗碟,总不能没有名字吧。
“随便。”他满不在意,“爱叫什么叫什么,秦二狗都行。”
任性的秦家小少爷,岂会为这点小事烦恼?
“你确定?”她调侃地看他,“将来不怕人笑话?”
“不怕!”
“不怕孩子丢人?爹的名讳可不好意思说出口啊。”
“呵呵。”他要笑不笑,“有本事的闯自己名头,没本事的才抬爹娘名讳,我的孩子,不需要我的名字壮胆。”
当真是够狂放,那矜贵又无礼的眼神,自有他独有的骄傲。
他侧躺在她的膝头,整个身体弧度蜿蜒,露出最曼妙的曲线,她不轻不重地在他屁股上拍了下,“正经点。”
秦慕容仰起头,定定地看着她,这个角度这个姿势,让他看上去颇有些狗儿般的无辜,一双眼睛明媚闪亮,“我的命是你给的,我的身体是你给的,名字也要你给。”
这算什么,撒娇么?
“秦慕容!”她故作严肃,“不许装可怜,正经点。”
他笑容倏然大了,被戳破了也不羞恼,反而笑出了声,身体在笑声里一阵阵地抖动。
直到他笑够了,才忽然一本正经起来,“真的,就是想你取。”
“为什么?”
“因为我小气。”某人流露出一丝委屈的神色,“你送了别人小字,我也要你送我一个名。”
小字?送别人?
南宫珝歌在遥远的记忆里,仿佛想起了什么。在最初与洛花莳的相遇时,她曾经调侃说,落花时节又逢君,花莳回了一句,自此之后小字改叫逢君。
“那么遥远的醋,你也好意思吃?”她没好气地回他。
他挑着眉眼,“那可是风月佳话,至今为人津津乐道,我当初在这个阁那个楼的时候,身边的公子谁不是明里暗里跟我说这个事,暗示我也赐个字带回家。我还要脸上笑嘻嘻,心里恨不能咬死你。”
“你风花雪月这么多年,我也没翻你的旧账啊。”南宫珝歌很是无奈。
“我不过是徒有名声,人家清清白白的,你能不知道?”他反唇相讥。
“手上嘴上的便宜少占了?”她翻白眼,“公子躺你怀里,给你喂葡萄的画面,我可还是历历在目呢。”
这青梅竹马最大的坏处,就是谁的黑历史都逃不过对方,要是翻旧账,两人能从天亮翻到天黑。
“那我也没把人带回府,一颗心都在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人身上,还要为你张罗婚事,送你成亲。”他的声音忽然低了,又酸又涩。
“你……”太女殿下才刚涨起来的那点气焰,被兜头一盆冷水泼了个透心凉,瞬间灭了下去。
不怕青梅竹马,不怕翻旧账,就怕翻旧账翻不赢啊。
南宫珝歌叹息,“好吧,我错了。”
错在跟秦慕容翻旧账,没有一个人能潇洒地从爱人的旧账里全身而退,除非她不爱他。
她爱,所以她翻不下去了,所以干脆地认输认错。
秦慕容的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抬起了脸,近近地看着她,又是那般的狗儿模样,“所以,我要拥有一个属于珝歌的独一无二的名字。”
她又好气又好笑,“你明明算计好了,还要问什么,说吧,到底想叫什么?”
他温柔地贴上她的耳边,“我想要拥有你的名字,送我一个字。”
她分明看到了他眼底浓浓的占有欲,却是说不出拒绝的话语,“好,要哪个字?”
“叫秦慕歌吧,恋慕我的珝歌。”他笑了,“不然真叫秦二狗,我家妻主会丢脸的。”
她才不丢脸,丢脸的明明是他。
“不过,私下你还是可以叫我慕容。”他的脑袋渐渐向下,声音渐渐沙哑,流连在她的颈项间。
这小妖精,又开始不正经了。
南宫珝歌努力稳定着心神,“你还想上朝吗?”
秦慕容有能力,但不爱朝堂管束,她一贯都知道。但她依然没为他做主,而是征求他的意见。
秦慕容想了想,“我喜欢仙族,我去帮你把那建起来吧。毕竟我爱动,整天在朝堂上和那帮老太婆吵架太无聊了,我怕我一不小心暴露本性,被人发现我是秦慕容就不好了。”
在仙族阵法大成之后,洛花莳就准备带着族人前往仙族修行,现在的仙族百废待兴,的确需要人去规划,而那的风景和自在,倒也是真的适合秦慕容。
只是……
“仙族不用你去费心,也不用花莳去费心。”她淡淡地回答,“那是我的事,你若是喜欢那,去度假我不阻拦,但一月为期,不准超过一个月。”
不超过一个月?秦慕容撇了撇嘴,不置可否。
“你要是故意拖延时间,我也拿你没办法,不过你若是真念着我,自己也就回来了。”
秦慕容就是条不羁放浪的狗,该撒手得撒手,反正玩累了自己会回来。
“放心,我舍不得跑太远,毕竟你身边,都是虎视眈眈的敌人。”他哼哼唧唧,“我这小黄狗撒再多尿,也架不住人觊觎我的大柳树。”
南宫珝歌笑着摇头。
这样言辞惊世骇俗的秦慕容,一身以前的习性是不可能改了,丢到朝堂上,怕不是真的要吓死那群朝臣。还是让他自由自在的好。
翌日,太女殿下几乎十里长街,亲自登门秦府下聘,那阵仗看得人惊掉了下巴。昨日才说秦府要江河日下,今日就如此盛大下聘,据说秦府的这位大公子,连名字都是太女殿下亲赐,将自己的名字送给了他。
以我之名,冠你之身,荣辱与共,此生不离。
这要是还说秦府失宠,简直是瞎了眼。
只是……根据内宅消息王费尽心思,从秦府内院套来的消息,殿下曾经对着秦府大少爷喊过一个名字:慕容。
殿下对着和大少喊秦侍郎的名字,又一次引发了各种揣测和议论。有人说,殿下与秦侍郎青梅青梅,感情深厚,一时间错了口。也有人说,殿下与秦侍郎分明是有情有意,奈何同为女儿身,情深缘浅。所以秦侍郎远走他乡,不再还朝。而殿下娶了秦侍郎的弟弟,这位大少不过是秦侍郎的替身而已。还有人说,其实秦家大少就是秦侍郎,为了与心上人在一起,秦侍郎辞官消失,实则以女儿身做男儿状嫁入了太女府。当然说这个话的人,被众人呸了一脸。
总之,即便多年后,秦少为太女殿下生了一个又一个孩子,坊间的流言不仅没消停,反而越演越烈。唯有挚爱秦侍郎,才会念念不忘,唯有对秦侍郎的思念,才让秦少盛宠不衰,所有孩子的出生,都是因为殿下在纪念秦侍郎。
可歌可泣的女儿间爱情,唏嘘了一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