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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Vol.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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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影山的话,日向没有思考太多,他向来如此。
赶紧走到班级门口看了门牌号,把具体数字发给影山,猜他可能是要过来找自己,没等回复就直接回教室坐了下来。中午吃饭,教室肯定是空的。
影山来的很快,到的时候正好看见日向张着嘴,头抵在窗台上,睡得很香。
拉紧包袋,贴近身体,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悄悄走过去。
“还真是没防备……”看着日向的睡颜,影山勾了勾嘴角,心里又嫌弃又心疼。
挺大个人了,在外面真是一点都不知道注意形象,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影山顺手给他抹了一把。嘴唇和指关节皮肤接触的那一刻,好像有电流通过,急忙缩回手,攥紧拳头。
“呆子!恶心!”恶狠狠的语气,声音却极小,好像只是为了说给自己听。
窗台边的人动了动,不知道是被声音还是动作吵醒,皱着眉头,眼皮也耷拉着,只张开一道缝。
“影山……”
“嗯。”
“来了啊,”话也说不完整,看见是影山后又闭起了眼睛,“唔……”
影山很无语,即便是在学校,也不能算绝对安全吧!什么地方都睡,万一有坏人怎么办?!
想归想,但没有说出口。
记得高中的时候,自己问过他差不多的话。当时是日向随随便便接了拉拉队女生递过来的饮料,自己‘礼貌’提醒,谁知他的回答是:怎么可能?这里不就你一个坏人?
我?坏人?坏人会提醒你不要随便接受陌生人的投喂?
那是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答案,过去多久他都不会忘的。有时候影山真的很好奇,他在那个呆子的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可能被他吐槽久了,不知不觉在意起自己的形象。
“喂!醒醒!”
明明心里刚刚还柔软得一塌糊涂,等张开嘴,又控制不住暴躁起来。
日向也是被吵烦了,眼睛还没睁开,懒洋洋地把脑袋‘拔’起来,皱皱鼻子。
“干什么啊……”
“呆子。”语气不如平常凶,明明是不太好听地词汇,听上去竟然也有些温柔。
看清来人是影山,日向很快就精神起来,手攥成拳头揉了揉眼睛,瞬间变得和平时一样精神饱满。
“你怎么来了?~”语调轻快,字句中的喜悦丝毫掩饰不住。
因为日向这一句话,影山暗自窃喜着。
“去吃饭。”影山表面很淡定,看不出任何情绪来。
“好啊!”聊了一上午,肚子好饿,“去哪个食堂?”
“……”一句话就噎住了影山,他压根不知道学校还有其他食堂,难道不是只有多媒体楼旁边的那一个吗?
嘴角不自然地抽了一下,幅度很小,日向并没有看到。影山虽然震惊,但是他并不打算问,说出来这么长时间对学校设置几乎一无所知,岂不是很丢脸?
“听……”影山咳嗽一声,变换了说法,“你定吧。”
“好!”
他们去的是篮球馆边上的特二号食堂,平时来这里吃的基本都是体育生,特一特二每日菜谱也都是营养师搭配好的,热量、蛋白质等物质摄入量都会标得很清楚,刷卡打出来的小票都会显示每份菜的克数以便计算。
日向当然是不会计算这些的,他来这里,单纯只是为了超!实!惠!
虽然是特别食堂,但不会禁止艺术类和文学类的学生进入,只是在餐费上有区分,体育生在特别食堂用餐可以打半价!
随便看一眼可能都是鱼啊虾啊牛肉的,就连蔬菜看着都比外面可口,还很!好!吃!
远是远了点,但日向觉得影山应该不会在乎这些。
……
影山没来过特二食堂,推开门的时候很震惊。
不愧是……体育强校呢,为体育生设置的特别食堂连装修……都和别处不像一个世界。
“今天随便吃哦~我请客!”
“嗯。”
堆在碟子里冒尖的烤鱿鱼、秋刀鱼、蘑菇汁牛排、可乐饼、两片汉堡坯、炸薯条、冰可乐,怎么看都像是饿了两三天后大快朵颐的趋势。
对比紧随其后的影山,差别极大。
“啊……香蕉牛奶、味增汤乌冬、胡萝卜蛋饼、切片火腿……一片?”日向满脸不敢置信。
“坐哪里?”
日向环视食堂,随手指了一个空座位,有些心不在焉地说:“只吃……这些吗?”
“嗯。”
“哇!简直是我们指导的推荐午食菜单啊,但是不是有点少?”印象中,影山胃口也是很大的。
“够了。”
日向长长地‘哦’了一声。
知道他不相信,影山只好多说些。
“现在运动不太多,所以也不需要吃很多,我每天早上都会吃很饱的。”
“哦……”
日向心想:不愧是二队选手呢,作为运动员的觉悟他自愧不如。可恶!
其实,他也就是随便想想,就算知道吃什么最合适,也很难照做。日向所有的自我控制,都基于一条底线,那就是不生病。
两人大口大口吃着,影山的餐盘很快见了底。
喝下最后一口香蕉牛奶,影山的眼睛就一直没能离开日向的脸。
吃相还是这么的……粗鲁。
呆子,你不会噎着吗?
呆子!慢点吃啊喂!
呆子!
“你可不可以不要吃到脸上……”影山自然地抚上日向的嘴角。
日向嘴角旁边沾了一滴蘑菇酱汁,十分醒目,想装作没看见都不行,影山只想帮他抹掉而已。
而已。
很单纯的想法……吧?
只是……
两个人之间还从来没有过这样亲昵的举动,不由得愣了愣。
日向拿着叉子的手举在半空,眼睛瞪圆,一动不动,影山则是僵在原处,指尖仿佛被电过。
最后还是影山最先回过神,猛地抽回手,蘑菇汁就留在他的指尖,而日向的脸上也还有一点残留。
影山从桌上连抽了五张餐巾纸,‘嫌恶’地擦着手,极为用力,连带着把掌心都搓红了,嘴里还不停抱怨着:“啊啊啊!恶心死了!你吃饭就不能好好吃吗!为什么吃得到处都是!”
面对影山突然发难,日向也终于回过神来,将叉子拍在桌上,双臂直直撑起。
“怎么!”
“很脏!”
“那又没有叫你给我擦!脏就不要管啊!”
情绪略微激动,声音也大了些,邻近两桌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日向扁着嘴默默坐下。他也不是故意的,就,很别扭……他现在心还跳得很快……
那个动作,明明是妈妈和爱人才会做的事情……
影山,他都不是的……
不安感无处施放,最终只能落在了不满影山责怪自己的点上。
最后的餐食,是在双方沉默中吃完的。
正准备收拾离开。
突然有一个餐盘‘砸’在了自己旁边,日向被吓了一跳,惊恐地抬头,看见一张熟悉的笑脸。
是上午才刚刚认识的同学,车谷空。
“好巧啊!吃饭又碰到了!”
“啊哈哈,是啊,好巧……”日向也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但是那股别扭的感觉还没完全褪去,说话磕磕绊绊。
好在车谷同学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大大咧咧在身边坐下,先灌了一大口纯牛奶。
“k~啊!爽!”
喝完,车谷抹了抹嘴,拿着牛奶杯在日向面前晃了一下。“你不喝吗?”
“哈?”日向不解,“我为什么要喝牛奶?”
就连影山也很纳闷,旁边这个矮个又是谁?哪里来的?
车谷说:“喝牛奶会长个子啊,你不需要多喝一些吗?”
“……”
“……”
长久地沉默,让气氛再次尴尬起来。
车谷同学大口喝奶大口吃肉,看上去倒是没受任何人的影响,仿佛刚才的话根本就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这一次打破沉默的依旧是影山。
“噗……”
日向是真的真的很不爽,被一个比自己还矮的人嘲讽两次就算了,影山作为自己的亲友竟然也不帮忙说话!看笑话就更过分了!
影山笑过一声就不敢再笑,抿着嘴唇,眉毛略微扭曲,憋笑憋得很辛苦,早上那点阴霾一扫而空。
车谷适时插话进来:“对啦!还没有相互认识,我叫车谷空哦,也是一年级,今天也是刚刚认识了他啊!”
说着,还拍了拍日向的肩膀。
拍着日向,话却是对着影山说的,影山虽然不是很想搭理,但日向还在,总不能真把人晾在一边。
“影山飞雄,一年级。”
“哇是你啊!那么你就是翔阳同学的队友咯~”
影山自动过滤了‘翔阳同学’这个称呼,一下抓住重点,呆子和这个车谷提过自己?
意识到这种可能性,心里就无法平静了。
刚刚才认识,能说上几句话呢?即便是CD机也没有办法透露太多内容吧?那……在那短短的时间里,日向和新朋友提到了自己,是不是能够说明,自己在他心中是很重要的一部分?
影山点头,表情平和了许多。
“嗯,是我。”
“哈哈,果然还是影山同学这样的身高才像个运动员嘛~”
日向忍无可忍……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