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嫁》潇潇湘水

4、chapter 4

　　杨植昌乃是当朝国子监祭酒，掌儒家经典与人才选拔，虽然只是从四品官员，但由于官职特殊，京中的显贵纷纷与之交好。

　　杨府操办了一场百花宴，遍邀京中好友入席。

　　“便是让老五去出丑也好。”徐淑慧嘴上这么说，心中却不是这么想，她只想试探母亲的看法。她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目光狭隘，盯着庶妹不放，即便这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还是不要让她去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最好。”

　　曹氏此言一出，徐淑慧顿时放下心来。

　　“可你是当家主母，若不带她去，迟早留下把柄。”不让老五赴宴的办法多的是，比如让她跟嬷嬷学规矩，让她安心养好身子，或者干脆赐她几道美食，留住她的脚步。

　　曹氏道：“让厨房给她加点巴豆。”

　　“别，别留下把柄，我有个办法。”徐淑慧附耳过去。

　　不多时，徐兰慧拿着两件衣裳回到石斛苑，她将其中一件随手丢给细慧，“呶，拿去穿上，明日去做客。”这是她亲自给老五挑选的衣裳，她自认审美能力一流，从颜色到款式，从布料到剪裁，她都细细考量过。只要老五不故意找茬，这衣裳就不会有毛病。

　　徐细慧敢怒不敢言，当下讪讪接过，回到房中洗干净手，小心翼翼地展开她人生中第一件华裳。

　　呵！这书香门第的子女，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竟然直接划破我的衣料！不想让我去就明说！

　　想了许久，徐细慧终于忍不住找上门，“三姐，这衣裳是破的！”

　　兰慧一惊，“不可能！我在沉香阁仔细检查过，你不要诬赖好人！”因为担心老五找茬，她特地看过每一处针脚，眼下领口处出现这么一道口子，她又不是瞎子，检查的时候岂会错过！

　　“你自己不小心，怪谁？”

　　“三姐，我初来乍到，不知有什么得罪之处？”

　　“初次见面，谈何得罪？我奉劝你，可别学你姨娘。”顿了一顿，她又添油加醋，“乡下的日子不好过吧？”言外之意是，你若找事，跟你姨娘一个下场。

　　徐细慧辨无可辨，曹氏和陆氏绝不会为她做主，反而会嫌她多事，因为难过，她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兰慧讽刺道：“真是深得你姨娘的真传。”

　　细慧回到房中，小心翼翼地观察缺口，发现衣裳的布料很是奇特，以她的针线功底，根本没法补救。

　　她的娘亲到底做错了什么？兰慧要这么对她？是夜，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想着找个什么借口推了这次宴会。

　　兰慧心想，老五住在她房里，要是出了什么事，或者心情郁闷，她也逃脱不了干系。老五毛手毛脚把衣服弄破了，她这个当姐姐的也不能坐视不管。

　　一大清早，兰慧便来到细慧房中，“老五，来我房里选件喜欢的。”

　　细慧心想，可能三姐也是不小心，既然有心补救，自己也不能多说什么，当下便跟着去了。

　　兰慧一打开衣柜，细慧见柜中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色衣裳，足有一百多件，当下便道：“姐姐，你的衣裳好多呀！”

　　“张嬷嬷每年给你们送三十匹布料，你也没比我少多少吧？”

　　什么！三十匹！究竟是什么人黑了这些衣料？印象中，从小到大，她没穿过一件新衣裳。

　　兰慧看她看傻了眼，当下取出一件蚕丝质地的襦裙。“我十四岁的生辰礼物，便宜你了。”

　　“谢谢三姐！”

　　“不用谢，以后少污蔑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