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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〇八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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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诺和沈佳梦去了族长所说的房子里安顿下来,附近有爱凑热闹的人,听到动静,跑来远远看热闹。
他们想走近看看,回来的人是不是他们记忆中的萧诺,可是一想到萧诺是不祥之人,一个个退回原地,不敢靠近。
见多了这样的人,萧诺早已见怪不怪,不管那些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妨碍他。
他将房间收拾妥当,拉着沈佳梦进了屋子里。
叶恭和沈破站在外面,没有跟着进去。他们觉得,一直跟着萧诺本就不妥,如今,既然已经离开了王宫,就不必再跟着了。
打定了主意,叶恭和沈破决定离开北海,去其他地方看看,找一下回到自己时空的方法。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离开以后,最多走到岸边,再远的地方,笼罩着白色的浓雾,即便走进去,最终也会回到北海边。
反复几次之后,他们明白了,他们没法单独走,只能在萧诺和沈佳梦周围几十里的地方活动。他们能够离开王宫,并不是因为走出了迷雾,而是因为萧诺离开了王宫。
看样子,想要走出这个鬼地方,确实是需要从萧诺和沈佳梦身上找方法。
叶恭和沈破在外面转了几圈,一无所获,随后重新回到了北海之下。
此时正值清晨,萧诺的房子外面,此时围着一大群人,远远看去,人山人海,密不透风。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叶恭和沈破从人群中挤进去,径直走进了房间里。
萧诺和沈佳梦坐在一张木桌旁边,各自的面前放着一碗饭,两人心不在焉的吃着。
当叶恭和沈破的影子落在桌面上的时候,萧诺抬起了头,“你们不是走了吗,为什么要回来?”
“我们本不想回来,但我们走不出去。”沈破将他和叶恭是如何出现在王宫,以及后来经历的事情,一一告诉了萧诺。
唯一隐瞒的,是他们的名字,以及与萧诺和沈佳梦之间的关系。
这个时候,沈破还没有出生,他的真实身份,自然不能相告。
或许是萧诺一直过着被囚禁的生活,对外面世界的事情了解甚少,在听了沈破说完以后,没有觉得哪里奇怪,只是凭着直觉,感觉沈破说的都是实话,便没有多问。
他放下筷子,坐直身子,对沈破道,“你们身上有伤,最好能寻一块安稳之地,静心休养。我无意招惹是非,但这里已经是是非之地,不适合留你们。趁现在还未起干戈,你们赶快离开,无论是哪里,只要不是这里就好。”
叶恭扫了萧诺和沈佳梦一眼,“你既然知道危险,你们为何不走?”
“我可以带十七走,但我不可能带她躲躲藏藏一辈子。既然事情是因我而起,我就该尽快了结,这样,十七才能跟我过上安稳的日子。”萧诺说着,轻轻抚摸了一下沈佳梦的发丝。
沈佳梦脸忽然红了一下,迅速低下头,隐藏起自己的羞涩。
萧诺想要亲手了结过去的恩怨,想法是没错,但是,不必带着沈佳梦冒险吧。
沈破目光在沈佳梦身上停留了片刻,提议道,“不如,我带她先走,等你的事情结束了,再来接她。”
萧诺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在一刹那警惕起来,“你是谁派来的?究竟想做什么?”
叶恭明白,是沈破护母心切,忘记了他们现在还是萍水相逢,没多少交情,萧诺不可能放心将沈佳梦交给沈破。
她轻咳一声,唤起他们的注意,“如果我们想对十七姑娘做什么,恐怕,单凭萧公子你一个人,是拦不住的。他本是好意,既然你不领情,那便作罢,何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叶恭转身,就要离开。
走出几步后,发现沈破没有跟上,叶恭返回去,抓了他的衣袖,将他硬扯出房间,去了一处僻静的角落。
即便来到屋外,沈破的眼睛依然盯着房门的方向,不曾收回目光。
叶恭捧着沈破的脸,使他正过头,看着自己,“我知道你担心她,但萧诺不希望我们在旁边。我们暂时到外面守着,一旦有危险,我们就立刻闯进去救她,保证不会让她有半点危险,好不好?”
沈破在稍稍犹豫片刻之后,轻轻点了点头。
叶恭的手慢慢移下,在滑到颈间的时候,转换方向,捏了一下他的下颌。
柔软的指腹,若有似乎的触碰,令沈破眼神疏离了一瞬。
他的声音有些软糯,轻轻飘进叶恭的耳朵里,“阿恭,你会陪在我身边的吧。”
沈破没有用“一直”、“永远”这样的词。
叶恭笑了笑,“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沈破将叶恭往怀里一揽,两人突然撞在一起,隔着衣物都感受得到对方的体温。叶恭有一点点疑惑,未等她问出口,就看到沈破忽然靠近,在她唇上留下轻轻的一吻。
最近的事情发生了太多,好像已经有太久没有亲近了。
沈破的这一吻,让叶恭想起他身上的味道,是世间难得的干净清醇。好似一杯果酒,香甜可口,喝多了也不会腻,更不会喝醉伤身。
在沈破回身的时候,叶恭勾住他的颈,蓦地含住他的唇,细细碎碎地轻咬着,品尝着他的滋味。
“阿、阿、阿恭,旁边有、有、有人。”沈破涨红了脸,从齿缝间,磕磕巴巴地吐出几个字。
又害羞了,已经不是头一次了,还这么腼腆。
叶恭小心咬了一下他的耳朵,笑着吹出几个字,“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们看不到我们。”
“可、可、可是……”
可是,叶恭没打算把他怎么样啊。
叶恭松开手,离他稍微远了一些,容他冷静冷静,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沈破偷偷看一眼叶恭,察觉到她在看自己,忙移开目光,假装是在不经意间扫过。
等他情绪平复下来,可以平心静气地说话时,他发现叶恭的表情变得十分凝重。
他迅速望向叶恭视线所在的地方,只见,围在房间外面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走出一队身着盔甲手持兵器的兵士,走在队伍中间的人,头戴金冠,面色肃然,一看就是身份极其尊贵之人。
人群跪地叩拜,口呼龙王千岁。
龙王朝房间的方向一指,下令,“动手。”
沈破当即明白发生了什么。
族长假装安排萧诺住下,实际上是缓兵之计,暗中早已派人禀告龙王。
龙王带人连夜赶来,就为了铲除萧诺这个祸星。
兵士和族人举起兵器,潮水一般冲向房门,生怕慢了一步,会被别人抢走功劳。
对方来势汹汹,萧诺一个人对付,恐怕会有些吃力。
沈破正要上前保护沈佳梦,关键时刻,却被叶恭拉住了。
叶恭示意他不要着急,“你和我不一定能够碰触到那些人,或许不能帮上忙。不如,我们先静下来看看情况,搞清问题所在,再出手不迟。”
不可否认,叶恭说的不无道理。
既然萧诺敢留下,还要赶走他们,就说明,萧诺有把握自己对付那些找上门的人。
退一步说,当年,没有沈破帮忙,萧诺和沈佳梦也好好的。如今,曾经发生过的事,重来一遍,结果应该不会有所变化。
沈破沉下气,专注看着远处发生的一切。
就在那帮人距离房屋还有几丈远的时候,一条白龙从房间里飞出,一个反身,停在半空的层层云雾之中,对敌人怒目而视,“你们想要对付的人是我,现在我来了,你们敢与我一较高下吗?”
以一人之力,对抗数万龙族精兵,萧诺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了。
龙王一声令下,整队的兵士朝着萧诺的方向冲了过去。
刹那间,刀剑挥舞,血肉横飞,曾经祥和平静的小村落,变成了一片血的海洋。
以前见惯了杀戮血腥的叶恭,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胃里有些不适,嗓子眼里直犯恶心。
沈破察觉到她的异状,用脸颊贴在她的额上试了试温度,还好,没有发烧。
他立即握住叶恭的手腕,把了把脉,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他仍然不放心地问,“你还有哪里不舒服,不要怕我担心,赶快告诉我,我帮你好好调理一下身子。”
叶恭又好气又好笑,从他掌心抽回手来,点了他的眉心一下,“你什么时候听说战尊会生病?我逗你的。”
沈破先是一愣,随后脸颊微微一红,“是我情急了。”
安抚好沈破,叶恭的神色凝重了几分。
南辰在她身体里种下的心魔,仿佛是一个真的胎儿,在慢慢长大。
叶恭身为女子,自然有女子与生俱来的母性,在感受到自己的变化以后,也有一瞬间的恍惚,以为自己是个即将做母亲的人。
她知道这样的想法,正中南辰的下怀,可那是天性,她控制不了。
除非,彻底消灭心魔。
问题是,心魔因怨而生,与南辰仿佛一体。杀不死南辰的方法,必然对心魔无效。
如果放纵心魔,很有可能如南辰所说,终有一天,叶恭会成为南辰的奴隶,任她驱使。
叶恭要怎么做,才能解决眼前这个棘手的问题。
她的双眉皱了皱。
思考间,有什么东西飞了过来。
沈破没来得及看,立即扬起手臂,用衣袖挡住。
几滴鲜血落在衣袖上面,晕开一团红色。
沈破上下打量了叶恭一遍,还好,没有溅到她的身上,心稍稍放下一些。
远处的萧诺每一次出招,都会有一片龙族兵士倒下,紧接着,又会有更多的人涌上去。
看来,龙王是打算,即便没有人能赢得了萧诺,也要用车轮战累垮他。
堂堂龙族之首,心肠竟然如此歹毒,坐此高位,只会是龙族之祸。
叶恭虽然心中不忿,但碍于萧诺与沈破的那层关系,不便说些什么。
沈破望着血战中的萧诺,眸间染了一抹郁色。
视线中,几个龙族的兵士互相对视一眼,本来是向萧诺冲杀的,竟然调转方向,往房屋处走去。
他们是想偷袭沈佳梦!
沈佳梦一介凡人,体弱力微,在几个身强力壮的龙族人面前,如何侥幸赢得一丝生机?
远处的萧诺也察觉到了危机,而他被众多人缠住,分不开身去救人。他急恼之下,杀出一条血路,直奔向沈佳梦所在的房子。
沈破的脸色越来越差,眉头越皱越紧。纵使他不在乎萧诺的生死,可他不会允许沈佳梦有半点闪失。
即便他知道,自己无法碰触到那些龙族人,在交代了叶恭一句以后,毅然飞身冲了出去。
叶恭怎会让他一个人冒险,随后,紧跟在他身后飞了过去,两人一起落在房子不远处。
就在他们准备出手的时候,突然间一阵疾风,一条长鞭从眼前挥了过去。鞭梢抽在几个龙兵身上,将他们齐齐打翻在地。
房前空地上,一个红衣烈烈的女子翩然而至,手持长辫,稳稳落在地上。
她眉眼盈盈,眸中含笑,对龙王道,“老邻居,你在家里胡搞什么,吵得我云阙宫里不得安生。”
叶恭瞪大了眼睛,差点脱口惊呼出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尚未遇到沈破的自己——
以善战名扬天下的万神之尊,战尊叶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