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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你被人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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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子期没有管赵司罗那个见了鬼的眼神,点了点头就进了屋子,才发现赵司罗的床上有个陌生的男人,眉头瞬间拧了起来。
“那是他表弟,来学校找他的。”纪以瑜赶紧解释。
“这样。”谢子期恢复了以往的面瘫脸,“不回去了吗?”
“回不去了,地铁停运了。”洛阳麻溜地滚下床,搭把手帮着把他表哥放在床上,“诶呀,怎么喝醉了啊。”
“喝醉了?”谢子期有点惊讶,“才喝了一点啤酒啊。”
“一点啤酒具体是多少?”纪以瑜问。
“二百五十毫升。”
洛阳很有经验地点点头,“差不多。”
“……”
“我弟弟病了,我需要陪他去医院看病,”谢子期扫了一眼二人,“你们……方便睡一起吗?”
“方便,没事儿,您赶紧忙去吧。”洛阳抢在纪以瑜反应过来之前回答,笑呵呵地把人送出了门,刚一回头视线就一片白。
一个枕头狠狠地砸在了他脑袋上。
“滚地上睡去!”纪以瑜拉起被子钻进被窝里,“关灯!”
洛阳摸摸头,拿着枕头关了灯,然后摸着黑缩到纪以瑜床边,抱着膝盖缩成了一团。
室内一时间黑了下来,冬天的夜里凉气阵阵,纪以瑜往被窝里缩了缩,就听到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掀开一点被子,往地上一看,正对上洛阳亮晶晶的眼睛。
纪以瑜:“……”
“今天是不是温度还挺低的?”洛阳说。
纪以瑜转过了身,背对他。
“夜里好像要降到零下啊。”
纪以瑜把脑袋埋进了被子里。
“不过应该没事儿吧,我们北方经常零下十几度的。”
“……”
“诶,但我好像还听说南方的零下是魔法攻击什么的,是不是挺冷的啊?”
纪以瑜忍无可忍,抱着自己的枕头往旁边挪了一点。
“……”
“上来。”
洛阳嘿嘿一笑,“好嘞!”
床边一塌,承受了两个人重量的小床往下沉了沉,随即一个温暖的身躯靠在了他的背上。
“圈圈……”洛阳的声音沉沉的,带着笑意。
“干嘛?”纪以瑜回答得凶巴巴。
下一秒,声音贴着他的耳廓传来,带着磁性的少年嗓音仿佛继承了他的心性一般,调皮地在耳内转了一圈,绕得他那半边脸都酥酥麻麻的。
“晚安。”
纪以瑜没说话,只是捂着自己红透的耳根往被窝里更钻了钻。
赵司罗很早就醒了,床头的阳光刺眼,膀胱也憋得胀痛,他迷迷瞪瞪地上了个厕所,回来一头栽在床上,翻了两圈,才逐渐清醒过来。
他什么时候回的寝室?!
赵司罗揉着头打开自己床头的手机,昨晚消息电话一个没看,这些消息多半是母亲发来的,好像是洛阳给他圆了个谎说他在学校里,他把对话框拉到最下,赵母给了他个台阶,说车子洛水不要了,让他带着洛阳去医院做个体检,这事情就一笔勾销了。
体检啊……赵司罗揉着眉心,想起来洛阳还需要参加个学校的体质测试,要求不高,正常情况下都能通过,只是需要一个体检,大概是这个月底就要提交了。
赵司罗扒拉着手机给洛阳发了个信息,问他体检有没有特殊的要求,结果消息刚发过去,隔壁的床头柜就嗡的一声。
“嗯?”
赵司罗放下手机,这才注意到他室友的床上……有两个脑袋?!
“卧槽!!!!!!”赵司罗一个箭步冲过去,手停在他们被子上空,除了狂吼之外不知道能干些什么。
“啊?”纪以瑜迷糊地睁开眼,“啥玩意?你醒了啊?”
“我还要问你啥玩意儿呢!”赵司罗的表情很狰狞,“不是说好要分……”
话说到一半,洛阳也醒了,揉了揉眼,支起身子,“分啥?”
“下去!冻死了,冷气都进来了!”纪以瑜拽着被子把人往床下一踹,然后满意地把刚刚洛阳掀起的那个漏洞填上,自己又窝了进去。
“啊……”赵司罗看着衣冠虽然不整但好歹齐全的二人,松了口气,“洛阳怎么在这里?”
“为了找你啊,哥,电话也不接。”洛阳打了个哈欠,认命地拾掇衣服穿上。
赵司罗挠挠头,想道是洛阳帮他把他妈那边摆平了。
“呃——”赵司罗思来想去,还是想确认一下,“你们俩昨晚没做什么吧?”
“做个屁!”纪以瑜一个枕头砸他脸上。
“诶诶诶,”赵司罗扑到纪以瑜床边,小声说,“你没跟我弟讲明白啊?”
“讲个鬼啊,没想好怎么讲他就跑来找你了!”纪以瑜躲在被子里瞪他。
赵司罗挠挠头,“算了,洛阳你去洗把脸,哥今天带你去体检。”
洛阳穿衣服的动作一僵。
“体检?”纪以瑜从被子里探出头,“体检干嘛?”
“他保送的环节好像要这个步骤。”
“竞赛保送要体检?”纪以瑜挑了挑眉,“我当年怎么没有?这个只有体育生才需要的吧?”
赵司罗歪了歪头,“啊?他就是体育生啊,打篮球的。”
“哥——”洛阳幽怨地喊了他一声。
赵司罗愣了三秒,才恍然自己说漏了嘴。
纪以瑜如镭射般的目光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尽管被子看上去软绵绵的,但震慑力却丝毫不减。
“算了,”纪以瑜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意味深长地扫了赵司罗一眼,“我一起去吧。”
赵司罗自然没有不应的理由,那眼神分明在告诉他,今天我跟你弟要掰了,你识相的话就给我溜远点,半当中听墙角小心老子弄不死你!
他转头一看,不知情的洛阳还有点小兴奋,眼里满满都是惊喜雀跃,心里瞬间腾起了一股同情感,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
“加油啊,弟。”
“嗯!”洛阳闪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情绪饱满地应道,“我会好好追圈圈的!哥!”
“……”
赵司罗虽然是宿醉醒来,但他体质向来是喝得少醒得快,不会像别人宿醉那样手脚酸软,头疼难忍。他们吃了早饭,花了一个多钟头赶到了医院,由于没有提前预约,便取了号排队等着。
赵司罗自觉需要创造机会,便寻了个借口开溜。夏千在这个医院实习,他之前来找过她好几次,里头的有些医生脸都记熟了,都不用他开口,就告诉他夏千在哪里。
赵司罗翻翻手机,刚好是饭点,实习生应该还是可以出来吃个饭的。他抄着兜顺着医生给他指的路走啊走,走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丝的不对劲。
这地标,明晃晃地指着的,好像是肛肠科啊。
谢子期把谢临川从宾馆送过来的路上,一直在反思自己辣椒面是不是加的太多了,他是没想到出国这几年,谢临川的吃辣水平已经降到如此地步了。
谢临川在宾馆嚎了一整夜,却支支吾吾不肯说哪里不舒服,今天早上实在是憋不住了,才说上厕所特别痛。
多半是痔疮。
谢子期摇了摇头,把人拽到了附近的医院,挂了肛肠科的号。但由于没有提前预约,他们需要排很久的队,不幸中的万幸,他们拿了是上午最后一轮号。
谢临川在等号的时候一直愁眉不展,碎碎念着,“千万别是她啊……不会那么巧的,绝对不会的……”
“别说了,flag插了满头了。”谢子期打断他,“你在怕什么?”
“高中班上我喜欢的一个妹子学医了。”谢临川慌里慌张。
“所以呢?”
“你知道我上学那会儿有点贱,喜欢捉弄女生,”谢临川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那个妹子是我同桌,我趁她睡觉的时候剪了她的刘海,晃她的汽水让她一开盖子就爆炸,偷吃她的零食把包装袋扔回去,把橡皮屑往她桌子上吹……还有很多很多。”
“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谢子期有点震惊地挑了挑眉毛,“就第一条该你死千百遍了。”
“当年大家比较淳朴,我还是毕业了以后才发现我喜欢她。”谢临川捂脸,“哥,你说,万一,万一,她在这个医院实习怎么办?”
“全市那么多个医院,”谢子期说,“再说科室那么多,不会那么巧的。”
“我jio得,哥你也在给我插flag啊。”谢临川惆怅地看他。
谢子期摸了摸下巴,“那我不说了。”
“别啊,你还是说两句,否则我好慌啊!”谢临川晃着他的胳膊,“这个要怎么查啊?我好害怕啊,网上说要捅菊花啊啊啊……”
谢临川还没嚷嚷完,叫号就叫到了他。
谢子期提着没出息的弟弟的后领,拖到了门诊室的走廊上,面无表情地敲响了医生的门。
很快门被从内拉开,站在门内的人跟谢子期对视了三秒,两个人双双一愣。
“小千?”
“谢子期?”夏千的表情变得有点微妙。
“哦,不是我,”谢子期很快恢复了冷静,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人,“是我弟弟来看。”
“哦哦哦。”夏千点点头,探了探头,“你弟弟……人呢?”
“人?”谢子期看了看自己身旁,谢临川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哥……”谢临川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还带着点颤音,大概是被吓的,“我靠……flag不能乱插啊……”
“……啊?”谢子期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夏千一声惊呼。
“啊!”夏千看到了他背后窜来窜去的脑袋,眼睛一眯,笔帽上的把儿都捏断了,“谢!临!川!”
“不会吧?”谢子期看看他们,“你们认识?”
“我还想问呢!”谢临川话一说完,就感觉手腕上传来一股力道把他往里面拽。
“高中同桌,关系特别好。”夏千对谢子期笑得特别甜,话倒是说得特别渗人,“不要慌,很快的,捅一捅,一眨眼就过去了。”
“我……”
“医生等着呢,磨磨蹭蹭。”
谢临川话没说完,夏千就把人拽了进去,砰得一声关上门。
谢子期看着合的严严实实的门,叹了口气。
这什么鬼运气,flag插啥来啥,但想不到这么巧,谢临川高中跟夏千通班——这样想起来,赵司罗跟夏千一直是同班同学,他们三个应该都认识。
有一茬没一茬地想着,谢子期刚转过身子,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赵司罗站在候诊室的玻璃墙后面,一墙之隔以一言难尽的微妙神色看着他,又往后退了退,看了看科室的招牌。
“……”
“其实……”
“OK的,我什么都没看见!”赵司罗迅速地打断他,向后跳了一步,夸张地摆着手,“祝学长早日康复!”
谢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