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冰飞舞蝶

55、虚实（三）

　　我跟家里说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新工作，外派出国，家里人很为我高兴。收拾好了东西，与父母告别，我第一次真正离开了家门。
　　心里很不舍，其实我一点也不想离开，可是我却不得不走。如果我不走，会给家里带来祸害。

　　几天后，我来到了欧洲某个国家郊外的研究基地里。
　　“这里就是实验室？”我问那个带我来这里的人。他的英文名叫阿历克斯，是中英混血儿。
　　“是的，以后你就在这里协助我们研究吧。”他带我来到我的宿舍。
　　协助研究？说的真好听，明明只是把我当作一个试验品而已。
　　这个宿舍是舒适甚至可以称得上豪华的，可是隐秘的地方却到处都藏着摄像头，我在里面生活完全没有隐私可言。

　　作为一个试验品，我受到的待遇无疑是非常好的，吃的住的品质都是一流。并且，只要不出实验基地，并不限制我的自由。甚至，我要看书，为我运来了我喜欢的漫画小说，我要运动，为我内设了一个射箭场。

　　“18岁那年你到底得到了怎么样的奇遇？”一轮实验结束，阿历克斯问我。
　　“被雷劈了。”我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很认真的在问你，那有利于我们解开你的身体之谜。”他不悦地说。
　　“我说的是真话。” 我发誓这是很认真的回答，奈何通常大家都把它当笑话来看。
　　“你的细胞中充满了一种未知的能量，那种能量使你的细胞处于一种非常微妙的代谢平衡，你是想说那种能量是电能吗？”他咄咄逼人。
　　“可是，那天我真的被雷劈了啊！至于那是不是一个普通的雷，你问我，我问谁去？”什么特殊的能量嘛，这种东西我怎么会知道！
　　“好吧，你不说那就算了。”他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转身离开。
　　“等等！你不会就这样一直关着我吧？平时我能上网吗？”我拉住他的衣摆，尽力争取着我的利益。这个基地看来看去就这么几个和我语言不通的研究人员，我早就腻了！
　　“抱歉，不能。我们这里有许多机密的研究项目，所以禁止对外通讯。”也就是说，我被完全隔离了。
　　“跟家里通讯也不行吗？”我皱眉。
　　“不行。”他拒绝。
　　“怎么可以这样？我一直不回去，家里人会想我的！”我都这么合作了为什么还要如此对我？
　　“……”他沉默。
　　“我可以在你们监听的情况下与家里联系，绝对不会透露不该透露的情况！不然，时间久了他们会担心的！”我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要他给我一个合理的答案。
　　“总之，等研究完成你就可以回去了。”他避开了我的视线，他在心虚什么？而且，等研究完成？研究什么时候能完成，就算我有的是时间，我等得起，我的亲人能等的起吗！？

　　“嗨，阿历克斯，你们在说什么？”一个外国大叔正好经过，虽然我的英文不怎么样，好歹也是大学毕业，基本的还是能听懂。
　　“没什么。”阿历克斯回答。
　　“你应该知道，你必须把你们私下的谈话上报，这有利于我们找到研究的线索与突破口。”他的话大约是这个意思，我低着头装作听不懂。
　　虽然希望平时有人可以说说话，但不代表我希望跟这些研究人员有过多接触，他们会问我的那些问题无非都是跟实验有关。
　　阿历克斯无奈，只好把我想跟家里联络的意愿转达了出来。
　　“家？”那个大叔嘲讽地一笑，“真是可怜的孩子。”然后，他转身走了。
　　我的心一凉，不祥的预感在心中扩散……难道……

　　“为什么！？”我质问他，眼里是满满的恨。
　　“我……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的……”他慌张地吐出这么一句，我的心猛地一沉。刚才的质问只是试探，没想到我的家人真的已经被他们……
　　“本来，我以为你不会合作，拿你家人当威胁是最后的手段……谁知道……”他不敢面对我怨恨的视线，心虚地别开了眼。
　　本来？本来我是不会乖乖合作的！就是为了保住家人，就是怕他们对我的家人出手，所以我才会那么干脆地跟他走，没想到……什么都没能改变……没能改变……
　　“呵呵呵……”我看着他笑了，笑得含蓄又有些疯狂。
　　“你……”他想说什么却没能说出口，一半是因为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半是因为我不想听他说的废话。

　　果然，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实验室对我的监视和防护力度都加大了很多。可是，我却一切如常，没有露出任何的异样，乖乖地扮演着我的实验体的角色。
　　我知道阿历克斯对我的平静感到不可思议，可是我对他传递来的异样眼神不闻不问，不理不睬，从此不再开口与他说话，不再配合他进行任何实验。把他彻底忽视的同时，我开始积极地学习外语，与其他研究人员热络起来。

　　阿历克斯常常提醒其他研究人员要小心我，却反而受到了排挤。很正常，他的举动看起来很像是对其他研究人员能获得我全力配合的嫉妒。实验室也是一个很现实的世界，何况，他是华裔本来就不是他们自己人，如果不是由于我是由他发现的，估计这个实验室根本就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一切都很好理解不是吗？
　　甚至，我能明白为什么我的合作依然无法让他们放过我的家人。
　　因为我这样的实验体实在太难得，太珍贵！为了不给别人发现我的可能性，就把所有知道我的特殊性，可能泄露我的特殊性的人毁灭！
　　说穿了就是为了能够独占！
　　因此，平凡的两条性命就这样被夺走了，在那些人的眼里，除了自己，别人的性命又算什么呢？

　　我的内心真的如我表面上那么平静的吗？

　　虽然我的性情和身体永远停留在了18岁，可是我那么多年的日子不是白活的。
　　隐忍……我早已学会！
　　他们不是说照这样下去我永远不会老，不会死吗？那么我有的是时间和他们慢慢玩，慢慢化解他们的戒心。
　　我要报仇！
　　是哪个组织哪个势力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总有一天会知道！长生不老？我会让他们知道，他们不但会死，而且会失去金钱，失去权势，变得与他们眼里渺小得不值一提的普通人一样，然后死得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