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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开罗(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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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个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瓦尼拉·艾斯从亚空瘴气的口中探出口,他左右张望,“哼,现在阿布德尔、科瑞克斯和波鲁那雷夫三个人都无法移动……他们跑不了太远,恐怕就躲在某块残垣断壁后面吧。”
亚空瘴气咬着他在空中漂浮,他在大厅里梭巡,直到楼梯上方传来了脚步声。
“很热闹嘛,瓦尼拉·艾斯。”
DIO从楼梯上走下,这当然不是真正的DIO,而是我用渡鸦的能力制造出来的尸体,因为八个月之前的死亡,它完成了最后的进化,这似乎也是我明明在佛罗里达身死,却又出现在开罗街头的原因,只要我见过对方,凭空制作出一具一模一样的尸体。
“DIO大人,”瓦尼拉·艾斯收回了亚空瘴气,毕恭毕敬地半蹲下,将假DIO护在身后,“科瑞克斯他们三人正躲在某处,请您务必小心,这里就交给我吧,不必劳烦DIO大人亲自解决。”
被提及的我们三人正被沙子覆盖着躲在楼梯上,伊奇用愚者盖住了我们的身影。我用肉芽覆盖住波鲁那雷夫流血的伤口,代替了简单的包扎。瓦尼拉·艾斯背后,假DIO高高地举起手。
我咬着牙尽可能地放缓呼吸,制作这样的一具尸体耗费了我绝大多数的体力,一旦攻击落空,我很难再做出有效的反击,甚至不会再有精力去为波鲁那雷夫和伊奇缝合创口,这是极其冒险的一次攻击。
“就是现在!”
假DIO的手掌极速地朝瓦尼拉·艾斯的脖颈劈下,我还尚未来得及为偷袭喘息,下一瞬间瓦尼拉·艾斯却猛然回头切断了假DIO的手臂,紧接着球形的亚空瘴气向假DIO和背后的我们冲来,波鲁那雷夫一推我,我抱着伊奇,他抓着阿布德尔,我们各自向两个方向滚开。
飞溅的血块挂在墙壁上,假DIO的身体被亚空瘴气吞噬了大半,渡鸦失去了对它的控制。伊奇像一个垒球一样被我扔给波鲁那雷夫,下一秒影子笼罩了我。
“真正的DIO大人信任我,将一切交给我处理。”瓦尼拉·艾斯站在我的面前,脸上青筋暴露,“所以不管发生了什么,他都不会下来到这二楼来的!”
他飞起一脚,我的身体撞击在墙壁上,血液淌下来。
“信任?”我咳出一口血,半凝固的粘稠血液止不住地从我口鼻处溢出,“只是因为这二楼有阳光照进来,所以他才不敢下楼吧,那个骨质疏松的老吸血鬼——噗咳?!”
瓦尼拉·艾斯踩着我的胸口狠狠碾压,我听到肋骨折断的“咔嚓”声,他毫无迟疑地踩着那些断裂的骨骼让它们插进我的肺里,“你这家伙!竟然让我出手破坏DIO大人的英姿!”他愤怒地大吼,又一拳擂到我脸上。
活尸的体质让我的伤口在飞速修复,又因为他的虐打而长成扭曲变形的样子,“你嫉妒的样子真难看,瓦尼拉·艾斯!”我用尽力气大喊,下颌骨在重击之下碎裂,我几乎要咬断自己的舌头,但它很快又长回了原来的形状,“你只是在嫉妒……嫉妒DIO的儿子是我,而不是你。”
我趴在地上,头发凌乱,脸上沾满了血污,却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瓦尼拉·艾斯狠狠一脚踢中了我的脸,“你这个贱人!”他怒气冲冲地殴打我,“明明承受了DIO大人的恩泽,却竟然敢背叛DIO大人!!”
在他背后,我看到波鲁那雷夫正在向我爬来,伊奇凝聚起了愚者,我松开手示意他们快跑,下一秒被瓦尼拉·艾斯踩上了左手的手指。
“就是这只手对DIO大人开枪的吗?”他愤怒地碾压着,又一脚踢中我的胸口,“科瑞克斯,DIO大人这次已经不再禁止我对你动手,你这家伙!该尝尝背叛的惩罚了!”
我被他踢到墙角下,止不住地咳出鲜血,瓦尼拉·艾斯不住地殴打着我,硬生生将我的躯体打得变形,他硬生生挖出我的眼睛,我听见液体爆裂的声音,只剩下冰冷的地砖贴着我的身体,被血液覆盖。
啊……啊……妈的……我痛得无声地大叫,长好的下颌骨被再一次踩碎,瓦尼拉·艾斯怒不可遏地踩着我的头,一次又一次地像是踩着什么虫蚁一样践踏,我的头骨已经不成样子,白色的骨片散落在血污和脑浆之中,像是蠕虫一样蠕动着想要聚集在一起,被一脚踩下。
“CO……COCO?!”
我听见波鲁那雷夫在大喊,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我几乎听不真切,躯体在经历反反复复的死亡,自愈的速度越来越缓,精神上却始终只能保持清醒,因为痛楚而尖叫着发出无声的悲鸣。
我要死了吗。我自嘲地想。被这种家伙打死也太逊了吧。
“哼,没有反应了吗?”瓦尼拉·艾斯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从满地的血肉之中拾起我的匕首,“给我牢记这种痛苦吧,科维斯·科瑞克斯,DIO大人不需要你这样的背叛者,哪怕是他的亲生儿子,能够受到DIO大人全部信任的人只有我瓦尼拉·艾斯!”
眼球被挖出去之后,我没有办法再直接长出新的眼球,我的眼眶里只剩下可怖的空洞,留着暗红色的粘稠血液,我看不见波鲁那雷夫和伊奇的身影,也看不见瓦尼拉·艾斯的影子,世界彻底陷入了黑暗。
“看在你继承了DIO大人的血肉的份上,最后再给你一个痛快吧!给我记住这种耻辱和痛苦,到了那个世界再为背叛而忏悔!”
最后,最后的一刻,瓦尼拉·艾斯带起的风刮过我的脸颊,下一秒他就能剖开我的腹腔,将这具躯体顺着缝合线剖开,渡鸦被迫离开躯壳之后,迎接我的就会是亚空瘴气带来的真实的死亡。
我已经没有在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什么留恋或者遗憾,至少这一次我和想要告别的人好好地道了别,而剩下的事情便只能寄托给波鲁那雷夫和伊奇。
匕首的刀刃刺入我腰腹部的伤口,没入黑色的缝合线,与此同时,轰然的巨响从墙外传来,石砖飞溅,砸落到我身上,这种痛觉和瓦尼拉·艾斯的虐打相比微不足道,却切实地让我感受到我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