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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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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之柔有点不知如何接口,恭维奉承她做不来,高傲又没底气,只得微微低头,尽量不卑不亢的说道:“夫人谬赞了。”
傅月华并没有接她这个话,笑的和气,道:“之前将军与我提起你的时候,我也是万分感激,若是没有你,将军怕是就不能顺利去参军了,也就没有我与将军的这份缘分。如今你既进了这个门,这便就是你自己的家,不用拘束,纵然是个妾也没有人敢看低与你,你尽管放心好了。”
许之柔的脸一瞬间煞白,摇摇欲坠的几乎都要倒下去。虽说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当妾的心里准备,但想着傅月华会顾忌到楚越,至少表面上会对自己客气几分,断然没想她会如此的明明白白的说出来,她是个妾!一句话如利刃般划破了她脆弱的那名叫自尊的外壳。
许之柔抑下内心中的难堪,慢慢的跪了下去,脸色越来越白,“夫人抬举我了,我不过是个妾,哪里敢那般妄自尊大。”
一旁的楚越看着许之柔如此屈辱,只觉得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在了自己脸上,嘴唇蠕动着却什么都说不出来,脸色涨的微红。他说过他会护着她的,可现在呢?前脚刚进门,后脚就被折辱,纵使心痛不已也不能表现在脸上,只能站在一旁什么都做不了。
傅月华将两人神色都收入眼底,待许之柔双膝落地后,才慌忙的站起身来,将许之柔扶起,“你这是作甚,地上凉快快起来。”说罢又对楚越甩了个白眼,嗔道:“你也是个呆子,眼见着她下跪也不知道拦着。”
楚越一噎,什么都说不出来。
傅月华也没指望楚越能有什么反应,又甩了楚越一个白眼,牵着许之柔在椅子上坐下,对着站在她身旁的许之柔柔声道:“你莫要惊慌,我虽只是个女子但也知道许多道理,我爹爹曾教导过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你对将军哪里只是滴水之恩呢,我刚刚说的话没一句是客套话,句句出自真心。你只管在这将军府安心住着,要是有不长眼的下人胆敢不将你放在眼里,你尽管使人来找我,我定然将那没眼色的下人狠狠打一顿,然后赶出府去。”
许之柔脸色依旧惨白,将手从傅月华手中抽了出来,低身行了个礼,道:“得将军怜惜带进府中已是万分感激了,万不该再生事端,且从夫人手中出来的人定干不出那般糟践人之事,我自是不用去担忧这些。夫人的好意柔儿自是知道,但柔儿能得将军府庇佑安然的度过余生便就够了,夫人平日里定然是有很多事要忙,便不必费心思来操心柔儿了。”
傅月华面色立即浮起一丝怔然,望向楚越,“这……”
楚越无奈开口道:“柔儿不是个喜欢麻烦别人的人,性子也乖巧,夫人平日里不必过多的为她操心。”
傅月华状似无奈的叹了口气,目光回到许之柔身上,道:“怎样都好,只要待的开心,我便也放心了。昨晚在酒楼里怕是没有睡好吧,你的院子早就准备好了,我还有事要处理,便让将军带你去吧,你看如何?”
许之柔自然是没有意见,楚越也没有反对。俩人相携而去。
待俩人远去后,傅月华拂退了厅中丫鬟,只留妙心妙言二人。
空荡荡的大厅,显得寂寥无比。
许久,傅月华幽幽开口,“许之柔和楚越,才像是夫妻吧。”像是在问别人,也像是问自己。
妙心抬头看着傅月华失落的面容,心中酸涩,跟着小姐这么多年,难过的日子加起来都没有嫁过来这半月多。
“夫人和老爷才是夫妻,那许之柔不过是个妾。”
“是吗?”
“这是事实。”
“事实?”傅月华反问了一句,而后眼中浮起点点笑意,似嘲讽,似自怜。“你觉着许之柔此人如何?”
妙心斟酌着词句,回道:“挺聪明的,清楚自己的处境,也清楚自己拥有的是什么,更清楚如何用。”
傅月华并没有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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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越领着许之柔向她的院子走去,许之柔打量了一路,同样是三进的宅子,可这将军府不知比自己住了十几年的宅子气派了多少。
一路行来,府中的下人来来去去,皆是有条不紊,任谁也看的出来这个将军府傅月华是用心打理过的。
也不知是处于什么心态,许之柔停下了脚步,问道:“将军,这府中的布置,你仔细瞧过吗?”
楚越一脸莫名的回过头来,“这有什么好瞧的?”
许之柔笑了笑,也不知心头是个什么滋味,“没什么,走吧。”
楚越又一脸莫名的回过头去,继续走着。
不久就到了离主院极近的偏院。
俩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偏院,在这个偏院伺候的丫鬟早早的就得了消息在院子里候着了。
妙言自是跟着来了的,得过傅月华的吩咐对许之柔院子里面的事情都比较上心,这院子里的丫鬟自然是识得的,于是上前几步,为许之柔一一介绍。
许之柔认了个脸熟后就抬手让他们各忙各的去了。
此时许之柔的心情也已经平复的差不多了,想起刚才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院子门上挂的有牌匾,于是问道:“将军,这个院子没有名字吗?”
楚越摇了摇头,“没有,要不,你自己取一个吧。”
许之柔笑着说道:“那有妾侍给院子取名字的啊,将军你起一个吧。”
楚越听见许之柔说这样的话就烦躁,“我让你取的谁敢说什么!”
许之柔突然就噤了声,埋着头不说话。
楚越也知道自己话说的重了些,挥退了下人牵着许之柔进了正屋,这才柔声安慰道:“柔儿,我不喜欢你那样说自己,我说过在我心中永远只有你一个妻,你那样说我会很难过。”
许之柔适时的挤出几滴眼泪,话语间带出哽咽,“夫人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就是个妾罢了。”
楚越心下也对傅月华恼怒起来,可想想傅月华也并不知内情,内心的烦躁愈盛,却始终找不到宣泄的口子,可面前的许之柔还在哭哭啼啼,不得不强压下内心的烦躁,尽量温和的开口说道:“别人怎么说不重要,重要的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我明白你更明白,何必去计较那么多呢?”
许之柔万万没想到楚越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眼泪和抽泣都停住了,半响才回过神来,“是,我明白。”
楚越内心的烦躁这才平复了几分,“世间难有两全事,也是委屈你了。”
许之柔擦擦眼角的眼泪,“有将军这句话,我便觉得不委屈。”
楚越双手背在背后,脸上扯出一抹笑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得道:“你的好都在我心里,我明白的。这院子是你的,你想取什么名字便就取什么名字,明日我便要去当差了,还有事情没有处理,我便先去了。”
许之柔懂事的点点头,“将军自去忙吧。”
楚越点头后脚步匆匆的离开了许之柔的院子。
许之柔看着楚越一步步远去,心也一点点冷了下来。颓然的坐在凳子上,眼泪一滴滴的划过她的脸庞。
傅月华听着妙言报来的消息,说是楚越陪着许之柔进了院子,没一会儿便出来了,在院子里打了套拳便出了门。傅月华嘴角的笑意慢慢的扩散,最后竟笑个不住。
妙语不解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傅月华好不容易止住笑意,心中畅快无比,“妙心刚刚不还说那许之柔聪明吗,可惜啊聪明反被聪明误,将军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跳下去了也就罢了,那许之柔还一直往里填土,将军心中能不恼怒吗?”
心情愉快的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吩咐道:“许之柔来时并没有多少包袱,只怕是没带什么衣服,妙言你带人去她院子里量下尺寸,叫丫鬟们赶几套衣服出来,将军府的妾侍没衣服穿这传出去可不像样子啊,妙言你记住态度要恭敬,切不可怠慢了人家。”
傅月华的心情好了,一屋子的丫鬟也松了口气,妙言声音轻快的回道:“是,妙言记住了。”
傅月华又吩咐道:“她此时的心情想是不大好,估计到晚上也好不起来了,晚饭让人给送去她院子。不必出来与我与将军一起吃了。”
妙言忍着笑回道:“奴婢知道了。”
傅月华摆摆手道:“去吧。”
妙言低身行了个礼自去了。
到了晚上又听说一下午许之柔都没停过眼泪,傅月华心情更愉快了,连吃饭都比平时吃的多些。
妙心等人不禁感叹道:“原来那许之柔还有这等作用?”